19、第十九章(1 / 2)

季初過去正房的時候寧王等人已經離開,就連衛長意也不在了。她瞥了一眼神色不明的男子,狀似無意地開口,“那位金吾衛副將可是我曾見過的人?”

她確實不可能見過身份貴重的寧王,但金吾衛副將也許是她認識的人,那個背影她隱隱約約是有印象的。

“你還想認識幾個野男人?”聞言,聶衡之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季初的那句你覺得呢是他心中拔不出來的尖刺,疼的他時不時就要陰陽怪氣一番。

“我隻是覺得他背影熟悉,像是曾經見過。不知是在國公府還是在……尚書府?”季初語氣遲疑,她回去了一趟尚書府,突然想將父親的書房和那人的背影融合在一起。

提及尚書府和袁副將,聶衡之卻像是猛然間想起了什麼,麵色一寒,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慌亂,語氣冷冽,“你那日給裴文安送禮是算計好的吧,可惜尚書府早就被搬空了,你就算進去十次也什麼都查不出來。那份心思趁早熄了,好好照料本世子,本世子傷好之後自會幫你。”

季初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打算,伸手沏了一杯熱茶,瓷白的麵容在茶霧中顯得有些模糊,“有世子這句話,我定會仔細照料世子的傷勢。”

“正如世子所料,送出去的拜帖都渺無音訊了。”她抬頭奉上熱茶,麵上帶著一抹苦笑。

世態炎涼,季初父親當初施下的恩德如今什麼也不是。

因為女子這一句帶著依賴意味的話,聶衡之因與寧王周旋生出的煩躁不耐蕩空,他接過茶,裝模作樣地哼了一聲,季初這笨女子腦子總算轉回來了,這世上隻有他才會護著她,替她做主。

池家,世交還有潞州的那些族人,嗬,隻會蒙騙敷衍她!

“你回去都拿了些什麼回來?”心情一好,聶衡之舒展了眉眼,慵懶地注視著女子詢問。辛嬤嬤告訴他女子抱回了一隻木箱。

說實話,聶世子那張豔麗俊儂的臉殺傷力極大,他刻意挑著眼尾浮著絲絲風流望著她,季初有一些晃神,目光觸及到那傷疤才恢複清明,“沒什麼,不過是幼時的練筆畫作。”

聞言,聶世子起了興致,朝她勾勾下巴,意思很明顯,他要看。

季初早將沈聽鬆的畫藏了起來,將木箱交給他的時候目光淡然,可是接下來她的淡定維持不住了。

“哈哈哈哈,這也叫畫技精湛?”

“嘖嘖嘖,無人能及?嶽父真是被迷了心竅!”

“哼,本世子說你蠢笨你還不服,本世子三歲作的畫都比你好!”

……

高傲不可一世的聶世子對季初的練筆作進行了全方位無差彆的嘲笑,季初惱了,要將畫作收起來,被男子攔住了。

聶世子無聊,自個兒要收起來好好欣賞,季初惱羞成怒憤而離開。

身後男人哼笑不止,仿佛又回到了未受傷前的日子,而季初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就恢複了麵無表情。

聶衡之心情好一些也不錯,省得陰陽怪氣折騰人。

***

接下來的幾日,季初挨個傳喚了自己的陪嫁,裝作不經意地讓他們看到了畫上的沈聽鬆。然而,無一人對畫中人有印象,季初想了想又往池家去了一封信,詢問往年父親的世交好友中有無一位姓沈的郎君。

她傳信出去意外地沒有受到聶衡之的阻攔。季初發現李氏陳氏等人銷聲匿跡之後,數日來聶衡之的心情極好,不僅不陰陽怪氣了,還時不時朝季初露出難以掩飾的笑容。

張揚耀眼的仿若當日馬上的聶世子再現。

季初暗中稱奇,原來李氏對他的影響那麼大,看來上輩子聶世子的確是因為折磨才性情扭曲,這輩子早早的報了仇,性情竟也要恢複了嗎?

聶世子的傷也在慢慢好轉,顧太醫看過傷口後斷言,不到一個月他就可以行走了。留在定國公府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季初的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直到,天氣驟然轉寒的一日,氣色愈來愈好的男子攔住了她,翹著唇扔給她一件火紅色的狐裘,季初不明所以。

“這是本世子十八歲那年打獵所得的紅狐皮子作的裘衣,今日你也該穿的喜慶一些,打扮的美豔一些。成日青衣白裙的難看死了。”聶衡之自己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蘇繡黑邊外袍,看季初身上的淡青色襖裙帶著嫌棄。

今日並不是節日啊……季初茫然地換上火紅色狐裘,又按照聶世子的指示站在窗邊,看著他半躺在榻上姿勢彆扭地作畫,不明白他的興致從何而來。

瞧見了女子呆呆愣愣的神色,聶衡之皺了皺眉,季初這不解風情的女子,自己也給她作畫了,到了今日還想藏著掖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