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祭品(1 / 2)

染漓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周清筠是誰。

他眨了眨眼,思忖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周清筠是他在第一個副本裡見過人。

看著染漓困惑神情,男人也沉默了。

他大概也沒有料到,染漓記憶深處中最有安全感,最信任人,竟然連名字都沒有被記住。

染漓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主係統模糊了他記憶。

並非是消除關於周清筠記憶,而是進行了部分修改,淡化了染漓對周清筠感情,所以從理智上,染漓覺得周清筠隻是個有一麵之緣陌生人,但他深層次情感,以及潛意識認知並沒有改變。

男人以為隻要說出染漓記憶深處最重要,最有安全感人,染漓便會無條件相信他,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

他頓了一下,換了一個音調,變化十分細微,並不會引起懷疑。

“開玩笑,我是顧奕辰。”

染漓愣了愣,“你是顧奕辰?”

他沒有直接接受這個說法,問道:“你怎麼會知道周清筠呢?”

“顧奕辰”沒有絲毫卡殼,聲音中帶著笑意,“因為你之前跟我說過啊,就是那天劉峰睡了後,我們麵對麵聊天時,你跟我說。”

“那天可真險,若不是你,我恐怕就被竹笛操控著走出房間,說不定現在已經沒命了。”

這段話雖然普通,但“顧奕辰”給出了幾個隻有兩人才知道細節,進一步取得了染漓信任。

染漓點點頭,輕聲道:“那我們趕緊離開這吧。”

不知為何,他頭突然變得十分昏沉,太陽穴處血管突突跳著,每一次他試圖思考時,後腦勺便如針紮般疼,好似是在阻止他。

身體很累,腳像是有千斤重,每往前走一步,都要花費很大力氣。

染漓心力交瘁,沒有繼續深思,這才沒有發現諸多疑點。

比如他走得好好,為什麼會突然失明?

一直握著他手腕“顧奕辰”,為何會無故消失了一會兒後,才再次出現?

就算顧奕辰知道周清筠存在,在這種情況下,提起周清筠也是件非常突兀和奇怪事情,顧奕辰為何會這麼做呢?

哪怕染漓想到其中一點,他都會提起警惕,沒有那麼輕易相信眼前這個“顧奕辰”。

但他真太累了,被男人牽著往前走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精力,意識慢慢變得混沌,眼皮控製不住打起架來。

“顧奕辰”察覺到了染漓乖順,勾起嘴角,手肆無忌憚收緊了力度,指腹還撩撥地在手背上打圈,像情人般親昵。

他回頭看著微微低著頭染漓,輕聲問道:“你累了嗎?”

遲鈍大腦處理信息十分緩慢,過了幾秒,染漓才勉強抬頭看向“顧奕辰”,嗯了一聲。

聲音因為困頓變得軟糯,像嬌氣小貓哼哼,好像在埋怨他為什麼不過來抱自己啊。

“顧奕辰”輕笑了一聲,嗓音低沉磁性,引人胸腔震顫,透著濃濃歡愉。

“那我抱你好不好?”

“顧奕辰”特意將聲音放柔放低,故意蠱惑。

染漓抿了抿唇,沒有應答。

他真很累了,被抱著對他來說是莫大誘惑,但僅存理智讓他有些排斥,兩種想法互相拉扯,讓他很矛盾。

“可以嗎?”說話間,“顧奕辰”傾身靠近,動作溫柔捧起了染漓臉。

深邃眸子緊緊盯著染漓漂亮臉蛋,目光描摹著五官,在紅潤唇上徘徊。

染漓唇型十分好看,唇珠明顯,線條優美流暢,唇色粉中透著嫣紅,泛著一層淋漓水光。

天生就適合被親吻。

碾住唇瓣,用牙齒叼住那圓潤唇珠,細細磨,聽這張動人小嘴發出破碎喑啞嗚咽聲,以及情動呻、吟。

或者勾得這張小嘴主動親過來,羞澀又熱情地追逐著他嘴唇,像獻祭一般,主動張開唇,承受著所有粗魯和戲弄,眼淚都被逼出來了,卻不知反抗。

染漓敏銳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戾氣和欲念,像是脆弱小獸,畏懼地向後躲去。

“顧奕辰”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又重新恢複了那副溫柔又彬彬有禮樣子。

他故意加快了速度,讓染漓踉踉蹌蹌地跟不上,然後名正言順地歎息一聲,說道:“我抱著你速度會更快一些。”

說完還沒等染漓答應,“顧奕辰”便彎下腰,抱起了染漓。

姿勢不是公主抱,不是背也不是扛,而像是抱小孩子那樣,讓染漓坐在了手臂上。

身體突然騰空,染漓沒有心理準備,發出了一聲驚呼。

他看不見,隻能迷茫地用手去摸。

柔軟指腹穿過男人額前碎發,不斷向下,描摹著耳朵輪廓,最後停留在了耳垂。

染漓像是很滿意這裡柔軟手感,貪心捏了兩下,這才意識到不妥,收回了手。

男人喉結滾動,呼吸聲立刻粗重了。

等他回過神來,想要去追究時,那隻作亂手已經規矩攏在一起,好似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顧奕辰”被氣笑了,伸手箍住染漓腰,將人牢牢地困在懷裡。

染漓被迫坐在手臂上,手指軟軟搭著男人肩膀,忍不住紅了耳尖。

他雖然看不到,但大概猜到了“顧奕辰”抱他姿勢。

顧奕辰……有這麼高,有這麼壯嗎?竟然把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托在了手臂上,而且走路一點也不喘。

染漓感覺有點被冒犯到,同時還有點羞恥。

這,這個姿勢,有些太怪異了。

“你能不能放我下來。”染漓怕顧奕辰不同意,妥協地說道:“換個姿勢也可以。”

“顧奕辰”沒有回答,沉默地往前走。

染漓隻能吞下了剩下話,拘謹地坐在結實手臂上,身體隨著顧奕辰動作輕微起伏

染漓什麼都看不見,腳無法觸及到結實地麵,這加劇了他不安感,而且他還穿著裙子。

他伸手去摸時候,才發現本就比較短裙擺被他壓在了屁|股下,單薄布料遮不住什麼,從沒被人看過瑩白柔嫩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染漓臉瞬間紅透了,酡紅順著脖頸向下蔓延。

他連忙伸手整理,但裙擺被牢牢壓在屁|股底下,根本扯不動,染漓沒辦法,隻能小幅度晃動身體,試圖把裙擺扯出來。

染漓看著身形單薄,但該有肉地方十分柔軟,流暢線條在腰肢收緊,在脊椎尾節逐漸變得豐滿圓潤。

察覺到染漓動作,“顧奕辰”眸色漸漸深邃,薄唇抿著,幾乎要藏不住心底怨念。

令人遐想柔軟來回摩擦著他堅實肌肉,軟得像水一般,好幾次他手臂幾乎要陷進那微微凹陷之處。

“不許動了。”男人嗓音低沉喑啞,有種顆粒般質感,相比於之前遊刃有餘,多了一絲隱忍痛苦。

染漓正好把裙擺扯了出來,聽見男人話,立刻乖乖不動了。

沒有給男人留下發作借口。

“顧奕辰”緊緊抿著薄唇,身上每一處線條都繃緊了,過了足足半分鐘,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因為看不到,染漓並沒有察覺到男人臉色很難看,反而鬆了一口氣

他精神越來越差,困意湧上心頭。

染漓怕睡著後會掉下去,伸手摟住了男人脖頸,額頭抵在寬闊肩膀上,合上雙眼睡著了。

“顧奕辰”沉默了三秒,再次被氣笑了。

染漓竟然把他當成了座駕。

這麼一來,他反倒不好做什麼了,沒想到費勁心思折騰了一通,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見染漓睡得香,“顧奕辰”不忍打擾他,沉默地往前走,還特意放慢了速度,以防顛醒染漓。

不知過了多久,染漓重新睜開了眼。

視力完全恢複了,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他已經在旅館裡了。

他剛站起來,顧奕辰便走了過來。

染漓想起是顧奕辰將他帶回來,禮貌道謝。

顧奕辰愣了愣,表情有些意外。

他什麼都沒有做,染漓為什麼要跟他道歉呢?

難道是因為他跟著一起冒險了?

顧奕辰幫染漓找好了理由,沒再糾結這個話題。

他腦海中全是剛才看到詭異場景,顧奕辰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確定沒有人後,小聲說道:“我們要不要告訴其他人,剛才發生事情?這裡如此詭異,一定要小心,要不然很容易遇到不測。”

染漓剛要點頭,就被人打斷了。

秦牧南毫無征兆出現在他們麵前,厲聲說道:“不行,不能告訴其他人。”

在看過河神祭祀詭異畫麵後,顧奕辰已經把這裡村民當成了怪物,他看著生麵孔秦牧南,下意識覺得他是其中一員,立刻警惕地站了起來,擋在染漓麵前。

“你是誰?我們為什麼要聽你話?”

秦牧南根本不搭理他,對染漓說道:“你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說完,他不再理會二人,轉身就走,好似篤定染漓一定會跟上來。

染漓蹙眉思忖了幾秒,站起身來,往旅館外麵走。

顧奕辰察覺到染漓舉動後,不放心地拉住了他手腕,“你真要跟他去嗎?他也是這人,你就不怕遇到危險嗎?”

染漓也思考過同樣事情,但他得出了否定答案。

秦牧南是不會傷害他。

染漓安撫拍了拍顧奕辰肩膀,說道:“沒關係,我去去就回來,你在這裡等著我。”

顧奕辰深深蹙起了眉,不依不饒追問道:“我不懂,你為什麼如此信任他?”

染漓想了想,決定長話短說:“他是那個年輕女子弟弟。”

顧奕辰想起那個當做祭品扔進湖裡,被魚啃噬殆儘年輕女子,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兩人說話間,秦牧南已經走遠了,染漓怕跟不上他,著急地掰顧奕辰手指。

顧奕辰鬆了一下力道,又攥緊了染漓手腕,語氣強硬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萬一真遇到了什麼,會連累你。”染漓說道。

顧奕辰態度很堅決,甚至還有些惱怒,“不行,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獨自去。”

染漓沒有辦法,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好吧,我們一起去。”

顧奕辰神情這才緩和了一些,隻是仍緊緊攥著染漓手腕。

兩人跟著秦牧南,到了學祭祀舞蹈木屋。

雖然秦牧南是主動讓染漓來,但他異常沉默,並沒有開口打算。

還是染漓最先打破了死寂氣氛。

染漓神情複雜看著秦牧南,抿了抿唇:“你事先知道你姐姐會被當成祭品嗎?”

聽到這話,秦牧南轉過頭來,目光沉沉地盯了染漓足足半分鐘,“原來,你那天是在偷聽。”

染漓有些心虛抿了抿唇,“我,我不是故意。”

顧奕辰聽不懂兩人對話,忍不住插話道:“你姐姐死了,你就一點也不傷心嗎?”

秦牧南並沒有回答,他抬頭看著木屋前柳樹,目光漸漸渙散,回想起了往事。

“不傷心,我一點也不傷心。”說起姐姐事,秦牧南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因為對我來說,她早就已經死了。”

染漓沒有直接問為什麼,而是說道:“那棵柳樹對你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你經常看著那棵柳樹,你姐姐也曾在柳樹下崩潰痛哭,這是為什麼呢?”

秦牧南像是想起很荒誕事,說道:“倒也沒什麼,不過是我姐姐曾親手把她孩子拋出來,埋在了柳樹下。”

此話一出,染漓和顧奕辰都被震住了。

顧奕辰喃喃問道:“為什麼?她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她懷是男孩。”秦牧南接著說道:“男孩被視為肮臟和不詳,懷著男孩女人無法成為祭品,所以我姐姐便主動將孩子剖了出來,埋在了柳樹下。”

染漓想起這些天,他沒有在村落裡見過一個女人,心裡突然有種不詳預感。

秦牧南看透了他心思,主動說道:“沒有了,村裡麵一個女人也沒有了,她們都已經成為了祭品。”

聽到這話,染漓膽寒又惡心。

那麼多個鮮活人,隻是因為一個無須有原因,便以痛苦方式結束了生命,累累白骨埋藏在了河底。

想到這,染漓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這個村裡隻有女人會當成祭品,而且在河神祭典時,祭品必須要跳祭祀舞蹈,而他……

染漓瞳孔震顫,猛地低頭看向自己身上裙子。

難道……他被當成了下一個祭品了?!!

想到這一點後,很多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他曾問過秦牧南為什麼討厭他,秦牧南回答是因為他蠢。

因為從秦牧南視角,他被誤會了性彆,即將成為祭品。而他卻對此一無所知,還每天按時來學習祭祀舞蹈,這不就等於上趕著找死嗎?

但染漓還是有點不滿秦牧南態度,第一次見麵時,把他臉掐好疼哦……可是還有很多事要問,他不打算跟秦牧南計較。

“那……”

秦牧南似是煩他十萬個為什麼,一言不發得轉身朝木屋裡走,背對著他們,隨手扔過來了一個冊子。

顧奕辰眼疾手快地接了過來。

冊子封麵是牛皮,每一頁都無比平整,紙張潔白,能看得出來主人十分愛護這本冊子。

染漓翻到了第一頁。

9月4日,天氣晴

!!!太好了!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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