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鬱青一時怔然,“是嗎?”
陸西陵從來不是秒回選手,但以往回複消息,基本也不會拖到第二天。
當然更主要原因是,她想借酒澆愁。
“蘇老師這句話好有哲理,我要摘抄下來。”
“嗯?”
“我聽說你受傷了。”
周潛告知陸西陵,陸笙喝醉以後就已經睡了。
“……”蘇懷渠無奈極了,“夏老師這學期不是課程很忙嗎,不必親自蒞臨我院考察了吧。你登官網看看,經管院師資力量那一欄,看一眼就知道了。”
夏鬱青在路旁的樹影下站定,沒什麼猶豫地將第二個電話撥給了陸西陵。
“……可是真的越想越氣。我好難過,南城我待不下去了,我要去三亞散心,我已經買好機票了,中午就走。”
“隨你。”陸西陵見陸笙這樣,也知不必多操心,她根本不會難過超過一個星期。
“……我可以過來看你嗎?”
第二天早上,陸西陵回了趟陸宅。
在她眼裡,比她小半歲的周潛實則有點像是她的一個弟弟,特彆耐心,特彆能聽嘮叨的那種,自然是失戀傾訴絕佳不過的人選。
她上回嘗試性地提過一嘴,問陸西陵是不是喜歡青青,那時候陸西陵剜她的那一眼,讓她不要多管閒事的凜肅語氣,她現在還記得。
她請室友吃了頓飯,留出必要生活費,剩下的錢,全部存入銀行卡中。
“明天一早把她送回家,聽見沒有。”
她看見陸西陵,先問:“哥,青青還好吧?“
夏鬱青沒跟任何異性有超過友誼的接觸,也就不清楚,什麼樣的行為含有過界的意味。
她上課之前發的消息,下課才得回複。
而假如如她這樣遲鈍的人,都覺得曖-昧,那麼……
夏鬱青笑說,“我下周要去你們學院蹭課,也看看你的‘秘密’究竟長什麼樣。”
“知道了。”陸笙鄭重點頭。
周潛:陸總這兩天在住院。
上午還有會,他抬腕看了看表,轉身往外走。
“聽見沒有?”陸西陵嚴肅追問。
“……”
夏鬱青湊近,壓低聲音,“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她跟陸西陵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很清楚在什麼問題上不可以跟他嬉皮笑臉。
陸西陵給陸笙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周潛。
“遵命。”
周潛伸冤:“……我哪兒敢!”
周潛告訴她,他陪陸西陵去底下縣市的一個生產工廠考察,那邊出了點糾紛,陸西陵受了點輕傷,但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陸笙覺得自己這一身狼狽地回家,要是吵醒了爺爺奶奶,多半不好解釋,就跟著去了周潛那兒。
“我沒這閒工夫聽你念經。”陸西陵打斷她。
“我今天要失眠了。”夏鬱青歎氣。
“青春就是不同種類的輾轉反側。”
“我錯了……可是誰能想到,他吃我的用我的……”
陸西陵拾起兄長架子,叮囑:“你規矩點。”
陸笙沒精打采地澆著水,“……哥,我還是好難受。”
她不屈不撓地打到了第四通,終於聽見那單調的“嘟”聲被切斷,代之以幾分沙啞的聲音:“喂。”
那微信過了整整一天,都沒得到回複。
“對哦!”夏鬱青當即掏出手機,“我怎麼一直沒想到。”
“你覺得有問題,那就是有問題。”蘇懷渠總結,繼而笑說,“加油。”
蘇懷渠啞然失笑,自茶幾上拿了罐啤酒打開。
夏鬱青有些擔憂,便去聯係周潛,問他陸西陵是不是最近很忙。
她記起跟陸西陵的承諾,猶豫之後,給他發了一條微信,說要請他吃飯。
陸笙已經回家了,頂著腫泡眼,拎著鐵皮的澆水壺,在後院給薔薇藤澆水。
“她八歲以前會……”蘇懷渠話音稍頓,驟然反應過來,看了夏鬱青一眼,無奈一笑,“……坦白講,我並不太習慣男閨蜜這個身份。以後,這麼隱私的細節,就不必向我求證了吧?”
“……嗯。”
“嗯。”
“……對不起。”夏鬱青耳朵燒起來。
響了好久,無人接聽。
“你會給你外侄女,拉裙子拉鏈嗎?”
“第幾回了?”陸西陵毫不動容,“活該。”
十月下旬,夏鬱青收到了獎學金。
陸西陵冷冷瞥她一眼,“我正要囑咐你,以後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彆把她扯進去。你出了事,隨便一個電話就有人幫你解決。她跟你不一樣,除了陸家,她在南城舉目無親。”
夏鬱青心裡一個咯噔,也不管是否合適,直接給周潛打去電話。
“嗯。正常的長輩對晚輩,不會有排他的占有欲。當然,我跟他僅僅一麵之緣,不能保證我的直覺一定準確。但你可以嘗試跳出固有視角,重新審視一下。或許事情跟你以為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