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我本就有些擇床。”謝子琢輕歎了口氣,認命的說道。
“我想吃香椿炒雞蛋了,等早上給你露一手,很香的。”她撥了撥籃子裡新鮮的香椿葉,又探著身子揪了兩把塞進去,才從樹上爬下來,看得謝子琢在樹下膽戰心驚的。
其實連著幾日的奔波,謝子琢有些疲憊,太陽穴一脹一脹的,但白旭景大半夜發瘋爬樹實在讓他有點放心不下,於是靠著門板輕輕看著她滿院子搗鼓。
他看著白旭景將井水打上來,準備把一籃子香椿給洗乾淨,忍不住上前攔了一下:“水涼,我來。”
他快白旭景一步把手插進了菜籃子裡,動作生疏的把香椿葉子洗乾淨,又瀝乾淨水分。
白旭景蹲在他身邊,聽著流水嘩啦啦的聲音,看著他反複揉搓著香椿葉子,水換了一盆又一盆,略微有些嫌棄:“樓主,您這技術不行啊,照你這樣洗多費水。”
謝子琢知道她是日常貧嘴,聞言輕聲一笑,月光灑在他身上,帶著恬靜和沉穩:“讓本樓主親自上手給你淘菜,你不偷著樂還挑剔上了。”
鷹城晝夜溫差大,半夜的井水冰涼,謝子琢掏出手帕將手上的水珠擦乾淨,將紅彤彤的雙手彆在身後,用眼神示意白旭景回去睡覺。
白旭景的活乾到一半被搶走,無事可乾,繞著香椿樹和水井一連轉了幾圈,像是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了疲憊,打著哈欠向謝子琢揮了揮手進了屋:“睡了睡了,明早肯定給你做香椿吃。”
運動過後頭昏昏沉沉的,白旭景回了屋子沒顧得上做噩夢,一覺睡到自然醒。
今日又是一個豔陽天,杜鵑和灰喜鵲叫聲交織在一處,不嘈雜,隻是讓人聽了心裡舒適。藥膳館一早就開了門,後廚今日一大早就蒸了幾大籠桂枝、蘇子等中性藥材,滿院子都飄著淡淡的藥香。
白老板此時洗漱完畢,匆匆給自己紮了個麻花辮,正待在後院小廚房裡,擼起袖子熟練的敲開雞蛋殼,拿著筷子哐哐哐的將蛋清蛋黃給攪勻了,準備先美美的吃上一頓香椿炒雞蛋。
油熱起鍋倒蛋液,金黃的蛋液在鍋裡一陣次哇亂叫,沒幾秒就飄出濃烈的香味,雞蛋炒熟也不用盛出來,直接抓一把切好的香椿葉倒進去翻炒,金燦燦的炒雞蛋和綠油油的香椿葉子混到一起散發出獨特的香味,白旭景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氣,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謝子琢起的有些晚了,準確在廚房找到了白旭景,也不講究什麼君子遠庖廚,撩起簾子就走了進來。
一席鴉青暗紋對襟袍,腰間照舊帶著水青色的玉佩,三千青絲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神深邃,紅唇飽滿。
他一踏進來,這個小廚房立刻逼仄了起來。石頭本來正殷勤的蜷縮在灶台前添柴,此時仰著臉讚歎的看著謝子琢一身的派頭,特彆是一大早就已經吃了昨晚步搖的瓜,更是一臉崇拜。
白旭景做這一個菜就已經耗儘了心神,讓石頭把灶台的火給熄了。還是按老規矩,先盛出來一大碗讓石頭拿去前院大家都嘗一點,再自己盛飯吃。謝子琢自然的拿著碗跟在身後,把鍋裡剩下的盛在自己碗裡,然後端著碗和白旭景坐在香椿樹下的石桌上吃早食。
京城百姓也吃香椿,但謝子琢身居樊樓數載幾乎沒嘗過這種奇特的味道,說不上來好不好吃,反正是挺新鮮。
特意起了大早做飯的白旭景卻還沒謝子琢吃得多,鬱悶的放下筷子,托著下巴發呆。
“怎麼不吃了?”謝子琢抬眼問道。
“沒味道,”白旭景皺了皺眉,撂下了筷子,這道菜是她當時在老家時爺爺奶奶常做給她吃的,如今物是人非,這道菜味道已不複從前,撂下筷子起身往外走,“走,出去吃。我想吃張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