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胰子在背簍裡,去掛到外麵廚房的房梁上。”沈慧娥清澈透亮的雙眸看著大蟲他們說道,“外麵冷,放一夜沒問題。”至於為何掛在房梁上,那是為了防耗子的。
雖然家裡有黃耳不怕,不過都習慣掛房梁了,沈慧娥蒸的包子、饅頭沒吃完,都會掛在房梁上。
“我去,我去。”大蟲拿著背簍,“還挺沉的,這裡除了豬胰子還有啥?”
“邊角料,熬些豬油。”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著他說道。
“喲喲!又有豬油吃了。”大蟲眉開眼笑地看著她說道。
“嗯哼!”沈慧娥笑著點頭道。
“我出去掛房梁上。”大蟲興衝衝地雙手端著背簍出去了。
“你小心點兒,天暗下來了。”沈慧娥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哎!”大蟲笑著應道。
狸奴看著自家大哥的樣子,“阿娘這邊角料夠多吧!”
“多!有三十來斤呢!”沈慧娥眉眼彎彎地看著她說道。
“熬好了給你祖母,大舅他們送些。”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現在可以吃嗎?這可是豬油。”狸奴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問道。
“過了喪期就可以吃了。”沈慧娥聞言一愣,隨即笑道,“豬油可以放的。”壓低聲音道,“咱包的包子餡兒豬油熟過的。”柳眉輕挑看著她說道,“不然能那麼好吃嗎?”
狸奴聞言賊兮兮地說道,“沒有吃豬肉,沒問題吧!”
“應該沒有吧!咱們又沒有大口的吃肉。”沈慧娥無辜的桃花眼眨了眨看著她說道,“到現在也沒官差上門。”冷哼一聲道,“這皇榜也就約束咱們庶民而已。我不相信那些貴族那麼老實的守孝。”優雅地翻了白眼道,“他們的食物做的精致,我不信沒有豬油。”
“嗬嗬……”狸奴聞言臉上漾起燦爛的笑容。
“彆笑。”沈慧娥輕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高高在上的貴人們,可受不了這委屈。”
“阿娘,包子餾好了。”狸奴指著爐灶上的籠屜道。
“不說了,我先吃飯。”沈慧娥起身道,“我來!你彆燙著了。”將餾好的兩個蘿卜餡兒的包子夾到粗陶碗裡,又將粟米粥盛到了瓦盆裡。
沒錯是瓦盆,碗肯定裝不下,瓦盆正合適。
走進來的大蟲看著自家阿娘在洗鍋,立馬說道,“我來,我來。您先吃飯,不然一會兒涼了。”
“好!”沈慧娥洗了洗手坐在床邊,拿著包子嗷嗚一口開吃。
大蟲將大鐵鍋洗乾淨了,倒了兩桶水進去,燒些熱水,一會兒洗漱用。
沈慧娥吃飽喝足了,天徹底的黑了下來。
爐灶在屋內,灶眼中的火,足夠照亮屋內了,比煤油燈好。
等水熱了,沈慧娥他們洗漱一下,上床睡覺。
&*&
冬日內天亮的晚,沈慧娥他們睡的早,起的也早。
將邊角料豬肉,熬成豬油放在瓦罐裡。
一回生,二回熟沈慧娥將豬腰子,加入了胭脂水粉的豬腰子,不但味道香氣撲鼻,豬胰子將渣滓過濾了,放入做好的模具,一下子就光滑又平整。
“哇……”狸奴滿臉的驚豔,“這個豬胰子好。”
“洗手,洗澡,洗頭都可以用,這一回香香的。”沈慧娥將豬胰子端著模具放到了廂房,晾乾去。
沈慧娥都沒休息一天,找她殺豬的都絡繹不絕的上門了。
接下來差不多一個來月,她就不停地殺豬,灌肉腸,熏臘肉。
至於豬胰子好熬豬油這些事,隻好交給了孩子們去做,她實在沒時間。
&*&
這天沈慧娥如往常一樣殺豬,官差上門了。
官差黑著臉看著他們說道,“國喪期間殺豬,你們好大的膽子。”視線落在沈慧娥身上道,“殺豬娘子,你該當何罪。”
在場的農戶,被官差嚴肅的口吻給嚇的一哆嗦。
沈慧娥上前行禮,不緊不慢地說道,“官爺!養豬戶殺豬,我就來殺豬,沒往外賣的。”
“沒有賣?”官差不太相信地看著她說道。
“沒有!哪裡敢違抗皇命啊!”沈慧娥誠惶誠恐地看著官差說道。
“不賣你為什麼殺豬。”官差滿臉狐疑地看著她說道,又看看被拆解一半兒的豬。
這天氣也不能長久的存放豬肉。
“現在養著豬每天要浪費糧食,不如殺了,醃製起來,能存放的久一些。”沈慧娥目光平和地看著他們說道。
在場的農戶在官差與殺豬娘子一問一答之間,慌亂的心,漸漸的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