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清被蘇淮喂了點熱乎的心靈雞湯，鬱結的心情稍微舒緩了些。
她點了點頭，剛準備說什麼，眼角瞄到窗邊老鄭飄過的衣角，嚇得一縮脖子，趕緊回過頭寫起自己還沒做完的卷子。
蘇淮自然也看見了老鄭，收回視線坐下去，從書包裡抽出了本新買的物理題攤在了桌上。
隻是剛剛拿起筆還沒等寫幾個字，突然感覺胳膊被旁邊輕輕抵了下。
他側頭，看見路與北拿筆在草稿紙上寫道：【你大學是準備去清北嗎？】
蘇淮忍不住覺得好笑。
清北是什麼蘿卜青菜，還能讓他隨便挑的嗎？
這也不是他說去就一定能去的啊。
而且……
他垂下眼睫思索片刻，模棱兩可地回道【畢竟是國內最高學府了，沒人不想去吧。你呢，目標是哪？】
路與北倒是果斷，像是這個答案早在腦中盤旋了千百次，筆尖在紙上快速滑動幾筆，給出了回複。
【成績好的話就W大，中等就H大，萬一不行，隻能維持現在這個分數的話，那就Z大下麵的那個附屬學院。】
蘇淮皺著眉頭看著路與北寫下的那幾個強勢專業幾乎南轅北轍的誌願學校，猜不透他到底是想學什麼方向。
【怎麼會想考這三所？】
蘇淮問。
【也不一定要這三所，其他的也行，隻要在B市就可以。】
【誰讓咱們淮淮要去的最高學府在B市呢？到時候學校離得近，我們還可以一起出來租房子。】
蘇淮看著字條上龍飛鳳舞的行草，心中浮現出淡淡的酸澀，抿了下唇想要說些什麼，卻見路與北轉了轉筆，忽地衝他揚唇一笑，又在後麵端端正正地加上了一行小字。
【我想和你到大學裡繼續做室友。】
*
自習上到一半，蘇淮被老鄭叫出去談話，路與北一邊刷卷子一邊等，直到下課才見蘇淮拿著本厚厚的冊子走回來。
“這是什麼？”路與北接過冊子，對著封麵上油印的大字低聲讀了一遍，“物理競賽曆年決賽真題？”
蘇淮點頭：“三個星期後進行決賽，老鄭讓我這段時間就不用來上課了，直接去一樓最後的那間空教室，和火箭班另外一個同學一起進行突擊訓練。”
路與北隱約記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將冊子還給他：“這次比賽要去幾天？”
蘇淮：“六天。周四去報道，得周二早上才能跟著領隊一齊返程。”
“這麼久？等你回來都快要十一月了。”路與北眉毛皺起來，“你去比賽，中間允許家屬探望嗎？”
蘇淮沒反應過來：“什麼家屬？”
路與北衝他一挑眉，哼笑了聲：“當然是我。你異父異母的親哥哥。”
蘇淮無奈地看他一眼，將他沒做完的卷子展開“啪”地一聲攤到他麵前：“有這個時間，你還是再鞏固幾道錯題吧，我回來之後馬上就是第二次月考，上次好不容易升上來，這次可彆又掉回去了。”
如果是幾年前，路與北自然不會在乎什麼名次的升降，但是畢竟現在不同，蘇淮陪著他努力了這麼久，他也不想讓他失望。
“行了，開個玩笑，我知道輕重的。”路與北伸手捏了捏蘇淮的臉，“你專心比賽，拿個全國金牌回來給我瞧瞧，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物理競賽的金牌長什麼樣呢。”
蘇淮本來想說，全國那麼多參賽選手，金牌隻給前五十人，難度可能會有些高。但是看著路與北那雙充滿著信任的眼神，謙虛克製的話到嘴邊卻又被咽下去了。
他點點頭，認真地對路與北給予回應：“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