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路與北看著蘇淮說完話，拐過彎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才如夢初醒。
他匆匆從門內跨出來，往樓道走了兩步，可是卻沒能看見人。從口袋摸出手機，剛準備翻通訊錄，好半晌，反應過來自己來這邊幾天，壓根還沒加任何人的聯係方式。
路與北“嘖”了一聲，看著自己腳上的拖鞋，覺得自己剛剛想要這樣追出去告訴蘇淮，自己沒有不想和他同坐的舉動真是鬼迷了心竅。
他拎著手上醜了吧唧的校服重新回到公寓，思考片刻，走到了朝北的那個房間。
推開窗戶向下看，正好看見一道穿著醜校服
的身影從樓道裡走出去，陽光下，挺拔得像是一顆小白楊。
“蘇淮。”
路與北默念著這個名字，忽然覺得自己被發配到A市似乎也不儘是遇見壞事。
或許跟個“好學生”做朋友，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
周一上學的時候，蘇淮剛剛進班坐下，沒多會兒，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頂著鋥光瓦亮的光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路與北將書包放到蘇淮身邊，挑了挑眉：“怎麼，不認識了？”
蘇淮的表情難以言喻：“你這是……周末犯事了，進去呆了兩天？”
“是啊，打架把人打殘了，關了兩天早上剛放出來。”路與北周圍聚集在他身上的好奇目光，順著蘇淮的話說，“不好看麼？”
其實倒也不是不好看。
畢竟路與北難得是骨相和皮相都生得標誌的人，沒了頭發，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鋒利的眉眼上，反倒是更覺得英氣逼人。
但是畢竟這個形象在循規蹈矩的A高實在是太過於鶴立雞群，頂著這腦袋，全場回頭率直逼300%。
說話間，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孩也走了進來，他站在過道上看著路與北，猶豫道：“不好意思，這好像是我的位置。”
路與北轉過頭看他，大喇喇地說：“那現在是我的了。”
男孩聞言有些奇怪，求助地看向蘇淮，但蘇淮卻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好笑地看著路與北藏在痞氣表象下的彆扭，安撫自己可憐的原同桌解釋道：“早讀就要換座位了，班主任讓路與北和我結對。”
男孩聽完也想起的確是有這麼件事。
他成績雖然不如蘇淮，但是中考成績也算是名列前茅，這次換座自然不可能再和蘇淮同桌。
隻不過蘇淮這也太慘了，跟誰同桌不好，偏偏跟這麼個混不吝。
他頗為同情地看一眼蘇淮，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往身後的空位置坐了過去。
路與北自然是看到了那意味深長的一瞥，眉頭皺了皺，看著蘇淮不滿地追問道：“怎麼，我坐在這裡很委屈你嗎？”
蘇淮卻不在看他了，他將桌上的課本翻開，輕笑了聲說：“班主任正在窗外看著你，彆說話，小心他又叫你出去訓話。”
路與北還是不服氣，但是側頭看一眼外麵班主任盯著自己的光頭，風雨欲來的表情，突然又覺得通體舒泰，沒再說什麼，從書包裡拿出嶄新的英語課本，隨手拿起一支筆，在扉頁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
最後換的座位也一如蘇淮提前知道的那樣，很快就換完了。他和路與北同桌，因為個子都不算矮，分在了第五排。
知道蘇淮這個年級第一要和路與北這半路轉學來的小混混做同桌，全班都同情非常，私下勸說他忍忍，最多兩個月，老師肯定會再換位置。
但是作為被同情的對象，蘇淮倒並沒覺得有什麼。
他想起入學之前，他坐在車裡等白書瑤，無意間看見那個默默坐在巷角淋雨的藍發少年。
孤零零的，像是隻等待著誰來將他帶走的小狗。
“路與北沒什麼不好的，我挺喜歡他。”蘇淮笑了笑說，“如果他願意的話，一直和我做同桌也可以。”
*
後記。
以嚴肅沉默著稱的A高，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起兩條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第一，轉校生路與北剛剛開學，就因為跟人打架把人打成重傷而坐了兩天牢，連頭發都被剃光了。
第二，年級第一的那個高嶺之花蘇淮……他暗戀路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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