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信子冰涼又細長。
但那是精神體。
楚澤延卻剛好相反。
宋鬱還在孕期,曾被標記過的身體受不了一點信息素的撩撥。他從喉嚨間發出一點點類似於幼獸的嗚咽,手指也拽住男人的頭發,試圖推開對方。
頭發很紮手。
青年細白的指尖被磨得紅紅的。
“我不給了……”
漂亮的Alpha哭得眼皮都粉了,在迷迷糊糊聽到男人的請求時,他也未曾想到,給信息素是這個意思。
然而這時候的楚澤延就如同野獸,宋鬱那點力氣對他來說更像是欲拒還迎。
黏膩,潮濕。
他的妻子又軟又甜。
……
楚澤延除了品嘗花香信息素外,就沒再做額外的事情。
但就算光是這樣,宋鬱也累得睜不開眼。他嬌氣慣了,任憑對方伺候著洗澡穿衣,最後舒舒服服躺在鬆軟的被子裡。
也不管男人此時是什麼狼狽模樣。
楚澤延朝他額間憐惜地落下一個晚安吻。之後幾天便把自己關在二樓的臥室,靠著那點信息素撐過了發情期。
出來的時候,宋鬱發現他右胳膊受傷了,手腕輕微脫臼,兩條深劃痕,三處淤青,加上後頸腺體沒恢複的傷口,看起來傷痕累累的。
宋鬱麵色發白,忙讓他坐下,自己則去找醫藥箱。
楚澤延常年和機甲打交道,經常被各類金屬刮破蹭傷,他天生冷感,這些傷口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不過看到宋鬱擔憂的樣子,他很滿足。
當然,他不會讓宋鬱挺著肚子幫他處理傷口。
宋鬱還在客廳裡翻醫藥箱,就被男人扶到了沙發上。
看到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被楚澤延自己繃開了,露出裡麵可怖的血肉,宋鬱嘴唇蒼白,很不高興地蹙著眉頭:“你彆亂動!”
楚澤延被凶了一頓,心裡卻詭異的舒爽:“沒事,都是小傷,你注意身體。”
宋鬱急了:“要快點包紮。”
“嗯,等醫生過來。”
卞寒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會過來一遍,拿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確認宋鬱會不會喪偶,要是喪偶他就有機會了。
宋鬱的腦回路有點奇特,當時回答的是:“我暫時還不是他的配偶。”
反而卞寒怔愣了。
這種話男人根本聽不得,尤其是一個大著肚子,看起來清純漂亮、年齡又不大的小男孩嘴裡說出來的。
弄得卞寒又起了把人搶回家當老婆的心思。
不過宋鬱肚子大了,他怕影響到什麼,那點屬於Alpha的侵略感全隱藏起來。
宋鬱看了眼時間,六點。
平時卞寒下了班來彆墅都是八點了,兩個小時,傷口不處理可能要發炎了。
最起碼得清理一下。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太好說話了,才動
不動就被男人各種攔著腰抱。
於是凶起眉眼:“你現在開始不許說話!也不許亂動!”
楚澤延看著他,很聽話地坐在地毯上。
高大的男人,手長腿長的,此時蜷縮在沙發附近的地毯上。
宋鬱終於滿意了,小臉上露出幾分欣慰,拿出紗布和消毒藥水,一邊打包票:“放心,我很有經驗。”
楚澤延品出了一點彆的意思,語氣淡淡:“給彆人包紮過?”
宋鬱注意力都在傷口上,想都沒想:“嗯。”
楚澤延沉默幾秒,像是想到什麼,語氣發酸:“那個有潔癖的?”
宋鬱遲鈍,沒反應過來。
直到009提醒,他才意識到對方還記得謝之衍,有些心虛地沉默。
這幅模樣讓楚澤延更加堅信了宋鬱跟這個潔癖男之間有點什麼,但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總是把醋意擺在明麵上,過於小氣。
於是一言不發等待著宋鬱給他清理傷口。
現代科技的醫療水平發達,消毒藥水不會像雙氧水那樣讓皮膚感到刺痛。但宋鬱還是象征性地對著傷口吹了兩下:“好了,不痛了。”
對麵人卻擰著眉眼,冷不丁來了一句:“你也這麼幫他吹過?”
宋鬱:“?”
他歪了下腦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還在說謝之衍啊。
不說話,那就是吹過了。
楚澤延忍不住又問:“親過你嗎?”
“……”沉默。
那就是親過了。
又是包紮又是親,想到宋鬱曾經和彆的男人那麼親密過,楚澤延肚子裡酸水直冒,但也隻能自己硬生生扛著。
甚至一邊PUA自己。
沒事,現在陪在宋鬱身邊的是他。
孩子也是他的。
他是笑到最後的候選人之一。
*
卞寒在晚上八點的時候準時來到彆墅。
很敷衍地瞥了下楚澤延的傷口後,就照例給宋鬱聽診。
宋鬱有009的高級藥,除了身體變重,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便問詢楚澤延的傷口。
卞寒眼都沒抬:“死不了。”
宋鬱:“……”
雖然死不了,總歸也還是傷口,很多照顧的活楚澤延都沒辦法親力親為,隻好又把司泠調了回去。
大概司泠從頭到尾都是個情緒穩定的Beta,很少說奇怪的話,所以宋鬱對他格外信賴,有時候腳腕還被捏著,就已經縮在沙發裡睡著了。
青年的腳腕細瘦、脆弱,一小塊骨頭凸起,上麵是青紫色的細小脈絡。
隻有在這種時候,司泠的目光才變得大膽裸/露。
可他知道,他們之間有無法跨越的鴻溝,而他,隻是眾多愛慕他的人中最不起眼的那個。
他不奢求彆的,隻要,能讓他陪在身邊就好。
*
繼司泠調回來後,楚
周硯開始放寒假,平日冷清的楚宅開始變得熱鬨。而傅淵也總會在空閒時間來拜訪。
每去一趟太空,他都會給宋鬱帶一些稀罕玩意兒。
這次送的是一顆珍貴的晶石。
“可以增強精神體能力的。”傅淵看著被青年擼的露出肚皮的黑豹,表麵嗤之以鼻,心裡卻羨慕極了,但總是變成動物去跟一個19歲的小白臉爭寵,實在是有損顏麵。他收回視線,將晶石遞過去,“長期戴著也對身體好。”
這樣的晶石全國上下都沒有幾顆,一顆可以買下好幾個星球,然而就被傅淵像是送玻璃彈珠似的送了出去。
宋鬱不明白晶石的價值,但依舊很喜歡,便用一根細繩穿起來,掛在了脖子上。
但他帶上後楚澤延就不高興了,說自己送的能量石比這個更好,為什麼不戴。
宋鬱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也能攀比起來。
但總不能脖子上掛一圈石頭吧……會得頸椎病的。
好在楚澤延是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了,見宋鬱糾結的模樣,也沒再計較這些。隔了幾天,他送了青年兩個款式最新潮的機器狗。
宋鬱愛不釋手。
就這樣,他們迎來了冬至以來的第一場雪。
春節也接踵而至。
這樣一個傳統節日沒被丟棄掉很萬幸。隻是很多習俗沒有被傳承下來——連煙花也變成了電子煙花。
阿姨都放假回家,但彆墅裡人依舊很多,四五個男人將宋鬱圍住,一起……學包餃子。
“這個包的漂亮。”傅淵隨手拿起一個,看著包餃子的人,“跟你長得一樣。”
宋鬱:“……”
他其實不太會做飯,隻會包餃子,而且包的比他奶奶差遠了,被誇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
傅淵看著挺正經一個人,但花言巧語隨口就來,楚澤延真怕宋鬱聽著聽著就被騙跑了。
但也不敢輕易提複婚的事情。
現在的狀態就挺好。
他開始認真地去了解宋鬱,去留心他的癖好和小習慣,去和他一起探索未知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除了機甲外,還有很多他無法掌控的、有意思的東西。
因為宋鬱,他漸漸開始享受這個世界。
幾天下來,男人們手忙腳亂將家裡貼滿了福字,還親手寫了春聯,將硬幣塞進餃子……最後,他們一起在陽台看了煙花。
宋鬱收到了很多禮物,還有很多紅包。
每一個都很用心精致,上麵還有卡通圖案。
宋鬱將錢拿出來後,也沒舍得丟掉那些紅包,疊好後放進了抽屜。
……
春節過後,離楚周硯開學還有十來天,宋鬱抓緊時間擼大貓。
他早到了生產期,但進度條才隻到95%,於是009用藥抑製了胚胎生長。
【提醒宿主,您未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劇情線,可能會受到係統懲罰。】
宋鬱下意識覺得不
妙。
果然(),過了幾天?()_[((),他開始覺得胸悶。
楚澤延將他帶去了卞寒那裡。
卞寒將聽診器按在宋鬱的心臟處,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要經過更精細的檢查才行。”
楚澤延板著臉。
說實話,這些人裡,他最不爽的就是卞寒,看著冷冷淡淡無欲無求一個人,肚子裡壞水比誰都多。
檢查的話,還不知道要碰宋鬱哪裡。
他正準備換上白大褂一起進研究室,結果傅淵和司泠也來了。
幾個男人把小房間擠得空氣都稀薄了不少。
宋鬱喘不上氣,張開嘴唇去用力呼吸。卞寒見狀,冷著臉將幾人都趕了出去。
檢查倒是很快,卞博士對於這方麵是權威,他將門打開,一群男人蜂擁湧進,像是一群野狗。
不過再凶的野狗在麵對主人時都會變得乖巧溫順。
宋鬱坐在鬆軟的椅子上,麵前還放了杯溫果汁,看起來被照顧得不錯,並沒有想象中被亂占便宜的事情發生。
“Alpha的生殖腔本來就是萎縮的,生產通道短又窄,宋鬱的要更窄。”卞寒慢條斯理地說著,“臨近生產期,需要幫忙擴張。”
宋鬱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咽了下口水。
明明是正經的醫學科普,可他的麵頰還是不受控製地發燙,聲音裡帶著幾分羞恥:“要、要怎麼弄啊……”
卞寒柔聲解釋:“你自己的話可能碰不到。”
宋鬱肩膀小幅度顫著,低著頭。
對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自己碰不到,需要彆人來幫忙。
宋鬱和楚澤延並沒有複婚,此時每個人都有權利幫忙,隻要宋鬱自己願意。傅淵是其中最不要臉的一個,直接問:“用什麼幫?手指?”
簡單的幾個字,又把青年弄得滿臉漲紅。
卞寒麵無表情盯著他。
傅淵:“不用手指那難道有什麼專業工具嗎?還是說,直接——”
在看到宋鬱已經臊要快哭出來的樣子後,他終於閉住了嘴。
“專業的工具有,但有的人過敏,反而更不好。”卞寒並未說明究竟要用什麼擴張,但看幾個男人的表情,應該都明白了。
隨後,他朝宋鬱看去:“醫生的手法會更專業,需要我幫忙嗎?”
眾人瞬間變了臉色:“……”
敢情在這兒等著呢!
宋鬱垂著眼,尷尬地盯著自己的肚子。幸好009及時出現:【宿主,懲罰時間已經結束。】
剛說完,宋鬱就感覺自己的呼吸輕快了不少。
【懲罰時間這麼短嗎?】
好像也沒有很凶。
009:……嗯。
它的宿主可能永遠都見識不到真正殘酷的係統懲罰了。
因為他的空間裡還有一群強大的碎片,輕輕鬆鬆就將這些懲罰係統給攻擊了。
宋鬱見自己沒事了,怕卞寒真的要
() 在他身上做那些可怕的事情,於是立刻起身,去拽楚澤延的衣袖:“我感覺好多了。”
傅淵看到自己並非宋鬱的第一選擇,語氣很悶:“真的?”
宋鬱重重點頭:“我真的好多了。”
又晃了晃楚澤延的衣服,撒嬌道:“回去吧,好不好?”
楚澤延哪裡受得了這個。
他見宋鬱臉色確實好了許多,便順勢牽起對方的手。
宋鬱的掌心溫熱,很軟,指節纖細,每一寸都被均勻的皮肉包裹豐盈。
楚澤延纏住對方的指縫——他覺得這樣的動作很膩歪,可又恨不得每天都跟他的妻子這麼黏在一起。
*
去醫院隻是個小插曲,宋鬱感覺到身體恢複如常就開始繼續窩在沙發裡看電影。
他現在還沒複婚,所以和楚澤延是分開睡的。
他睡大臥室,楚澤延睡旁邊的客房。
但楚澤延答應分開睡的前提條件是他睡覺時候要把小熊擺在枕邊。
宋鬱倒是很輕易接受了這點,看完電影,他回到房間打算休息,結果手腕就被輕輕拽住。
宋鬱:“?”
他警戒道:“……做什麼?”
楚澤延沒說話,遞過來一個皮質的像是項圈的東西。
宋鬱:“這是……什麼?”
“Omega的抑製扣。”
市麵上一直有人賣抑製扣——一些Alpha為了讓不服管教的Omega臣服於自己,專門造出這種東西。套在Omega脖子上,上麵有指紋。發情期期間隻有專屬Alpha的指紋可以打開抑製扣進行標記,就連Omega自己都不能觸碰到腺體。遇到發情期最難熬的時候,隻好甘願臣服於Alpha。
抑製扣從生產出來的那一刻,就被貼上“占有”和“掠奪”的標簽。
從來沒有Omega主動買過這個東西。
宋鬱知道後,頓時覺得手裡握著的這個帶著蕾絲的小小頸圈變得奇怪起來。
他尷尬道:“你、你買這個做什麼?”
“輸入你的指紋。”
宋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看向楚澤延,男人的眼睛漆黑一片,表情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