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鬱受驚的時候,眼尾會泛起紅色。
就像是一抹濃烈的玫瑰花汁染在上麵。
即使是清純無辜的表情,也會勾得人忍不住產生妄念。
所以,陳疏岸放棄了理智。
選擇了最原始的欲念。
少年的嘴唇很軟,隻要輕輕一碰,唇瓣就會自動被壓開。
然後,那些平時聞到的香味就會爭先恐後混進口腔,讓男人頭皮發麻,止不住戰栗。
很甜。
陳疏岸平時冷淡安靜,可並不妨礙他是個占有欲很強的支配者,他需要掌控所有。
當宋鬱被他長驅直入的吻弄得不舒服,下意識往後退時,他不由分說,用寬大有力的手掌按住對方的後腦勺。
修長的手指順著後頸一點點捏著。
像是在安撫不安的戀人,又像是野獸那樣叼住配偶的後頸,讓它無處可逃。
……
汙染物被倉庫裡細小的嗚咽和連綿不絕的水聲吵醒,張開了血盆大口,想要找到擾他清夢的始作俑者。
宋鬱被鬆開的時候,就看到無數的枝條綠葉從身邊滑行而過。
它、它醒了……會發現自己嗎?
宋鬱並不能聞到自己的香味,但陳疏岸身上清冽的木質香倒是纏繞在他周圍。
他害怕地朝男人懷裡縮了縮,全然忘記了這個人剛才做了什麼過分的舉動。
枝條緩慢地滑過地麵,聲音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宋鬱頭皮發麻,卻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然而下一刻,他感覺有呼吸打過來——
陳疏岸在親他。
宋鬱不可思議,細白的手指拽著他的頭發,想要讓對方彆這樣。
可這個人的頭發好硬,除了把他的手指紮得紅紅的之外,根本沒起到半分效果。
宋鬱不敢動靜太大,怕把怪物招來,隻好委委屈屈沒再掙紮,偶爾對方過分了,他也隻敢壓抑著聲音。
終於,怪物在來回巡邏了三圈後,又躺回原地休息了。
宋鬱的臉頰已經被淚痕弄濕了一片,脖子也黏黏糊糊的,整個人難受得要命。他吸了吸粉色的鼻尖,被男人一隻手抱在懷裡時還在暈暈乎乎地想,怎麼不是異能者力氣也這麼大啊。好像都能抱得動他。
兩人離開了倉庫。
等徹底到了安全區後,陳疏岸才把人放下來。
宋鬱臉上遲鈍的表情終於消失,反應過來對方剛才的行為像個色鬼後,他又氣又臊,想要罵什麼,卻根本不懂怎麼罵人。
最後隻好狠狠踹了他一腳。
那一腳用了點力氣,陳疏岸微微驚訝,就看到對麵的漂亮小男生臊著張臉,脖子上還都是他親下的印記,連眼皮都被親粉了。
喉結微動,陳疏岸主動道歉:“對不起。”
宋鬱聽出來了,語氣裡根本沒有歉意,他不想再理對方,羞憤地伸手:“藥箱給我!”
陳疏岸這會兒倒是跟剛才截然不同,很聽話的將箱子遞過去。
宋鬱抱著箱子就往前走,將陳疏岸拋在身後。
一到基地,就有人發現了他手裡的藥箱,驚訝:“這是你弄來了?”
宋鬱還在氣頭上,含糊“嗯”了聲。
眾人都被引過來,見到他真的拿回來一箱藥後,開始對他刮目相看,加上這段時間宋鬱經常乾活,早已改觀了大家的看法。
“你可真厲害啊!”
“回頭讓隊長獎勵你一點什麼!”
“我看看,啊這麼多藥!”
宋鬱:“?”
大家和原劇情截然不同的態度讓他都顧不上生氣了,含著霧氣的眼睛慢慢變大。
怎麼回事啊。
不是要指責他嫌棄他嗎?怎麼都……誇起來了?
於是宋鬱主動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那裡有個好大的怪物,我從它那裡搶過來的!”
很快,眾人的注意力從藥箱轉移到宋鬱這邊。
他都這麼不懂事了,應該要罵他了吧。
宋鬱站在原地,等著眾人的指責,結果下一刻——
“你沒受傷吧!”
“都怪我,是我沒看好門。”
“快看看沒有受傷,不然隊長他們回來不得瘋了?!”
宋鬱:“……”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宋鬱嘴巴顏色不自然:“咦,宋鬱你嘴好紅,不會是中毒了吧?!”
宋鬱頓住,搖頭:“……不是。”
“中毒應該不是這個顏色吧,這看起來紅彤彤的,多漂亮,中毒應該是紫色的才對。”
“說不定人家宋鬱長得好看,連中毒都好看呢?”
“我看像是過敏,有的人碰上怪物不就得過敏嗎?”
“脖子上也有紅點,是不是被蚊子咬的?”
眾人正在爭論不休時,正好遇到秦匪和江燃出任務回來。
秦匪見宋鬱被這麼多男人圍在中間,小小的一隻,還以為是被欺負了,立刻問什麼情況。
有反應快的立刻道:“秦隊,宋鬱在基地外麵撿到了藥箱!”
秦匪脊背僵住,第一時間朝宋鬱看去,想要看看少年有沒有受傷。
結果就看到臉頰粉粉的宋鬱。
一看就是被親過了。
秦匪壓著心底的妒意,詢問:“有沒有受傷?”
“沒……”
宋鬱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脖子上的視線,耳根越來越燒,有些無措站在那裡。
突然有雙溫涼的手捂住了他的脖子。
陳疏岸朝圍過來的眾人看了眼:“我會幫他看看,你們可以先把藥箱拿到醫務室分類。”
無論什麼時候,人都是慕強的,眾人對於陳疏岸這種天才科研大佬很是敬畏。對方一發話,身體便自主去執行了。
很快,眾人散去。
江燃見秦匪和陳疏岸氣場不合,有種下
一秒兩人就會打起來的趨勢,於是立刻將人拽走了。
宋鬱感覺到陳疏岸的手還放在自己脖子上不放,立刻彆開臉,也沒搭理對方,轉身去了二樓。
他讓009變了個小鏡子,才看到自己是一副什麼樣子。
臉頰濕濕紅紅的,嘴巴也腫著,怎麼看怎麼不正經。
他們不會以為他是那種浪蕩到連路過的怪物都會親一口的人吧!
嗯……反正任務已經完成了,還剩下最後一個任務,他待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多了。
宋鬱本來就又驚又恐,又被陳疏岸親得腿發軟,一沾上枕頭,困得眼皮像是被膠水黏住了。
他脫掉鞋,忍著困意換了睡衣,才縮進被子裡。
臨睡前還迷迷糊糊想,那棵小藤蔓好像沒跟過來……
*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
宋鬱斷斷續續做了好幾個夢,一會兒夢見被龐大的豬籠草纏住,越來越緊,弄得他渾身都酸,一會兒又夢見有人掐著他下巴,把他嘴巴吸得很酸……到最後醒來的時候整個後背都出了層冷汗。
宋鬱在床上坐了會兒,頭是不暈了,但因為出汗的原因,衣服黏在後背上,很不舒服。
下床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半了……他收拾好換洗衣服,將洗漱用品裝進臉盤裡,抱著準備出門。
一開門,差點撞到人。
宋鬱仰頭看,發現是陳疏岸後,臉立刻耷拉著。
對方的視線不加掩飾,很直白地落過來。
宋鬱像是被男人的目光燙了下,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冷著張小臉道:“站在門口做什麼?”
“在等你。”陳疏岸終於舍得收回視線,將身後的花束遞到少年跟前。
宋鬱愣住。
是一束小野花,修剪整齊,花瓣部分還被灑上了水,能看到是精心準備過的。
來到新基地後,宋鬱就沒再見過小藤蔓,也沒再見過花。說實話,他是有點喜歡的。
可一想到對方白天做的事情,他就不想伸手接過來:“我不要你送的東西。”
陳疏岸沒動:“為什麼?”
宋鬱想了想:“因為你是壞人。”
被少年說壞,陳疏岸眼皮不受控製跳了下。他往屋裡走了兩步,用花瓣碰了碰少年的臉:“是我自己種出來的。”
聽起來,像是在討好,又像是在故意博取同情。
尤其是,用那種淡漠的臉說出來。
果然,宋鬱心軟了,放下臉盆,將花束接過來,像是幼貓那樣湊近聞了聞。
香味清淺,讓人心情舒暢。
宋鬱的眉眼舒展開。
009:【宿主,陳疏岸在盯著你看。】
眼睛都是直的。
大概是也意識到自己太好說話了,宋鬱收起笑容,小臉板著:“我收下了,你還有事嗎?”
見男人嘴唇動了動,他又打斷:“有事也不行,我要去洗澡
了。”
陳疏岸稍微側過身:“那你先去洗(),我在這裡等你。
……
宋鬱突然覺得⑤()⑤[(),這個男人有點笨。
收了彆人的花,他也不好意思耍小性子了,讓他現在就說。
“我……”到真給說話的時候,陳疏岸又開不了口。
其實也沒什麼事。
隻是理智被情感蓋過去,想要去見一直浮現在腦子裡的人而已。
陳疏岸這麼多年回頭開竅,就碰到宋鬱這麼漂亮的。
對方有男朋友,他壓在心底一直沒說,結果聽到分手的消息後就壓不住心裡那點念想了。
尤其是,今天把人親了之後,就更找不到原則了。
片刻,陳疏岸收回思緒,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些通訊卡。
這些通訊卡昂貴稀有,一張可以用來換不少物資了。
“這些給你。”
男人淡淡道。
宋鬱突然有了種男人要將工資上交給他的錯覺,想要拒絕掉,結果OOC警告響了。
宋鬱:“……”
他不情不願道:“誰要這些,我自己也有錢。”
陳疏岸又默默收回卡。
宋鬱將花放下,見他站在原地,既不離開也不說話,被弄懵了:“你還有事情嗎?”
陳疏岸盯過來:“想親你。”
宋鬱肩膀小幅度顫了下。
他沒想到平時這麼冷淡的人說起這些事情來會如此直白。
“……不可以。”他蹙著眉,“我要去洗澡了。”
結果男人根本不讓路。
高大挺拔的身體完全擋住了門,影子落在宋鬱身上。
兩人開始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