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V已經在拍攝,薄遲打算跟宋鬱一起去現場,結果臨時接到家裡電話,說是要去老宅一趟。
去見長輩這種事薄遲不敢馬虎,但也不想掃宋鬱的興,正在為難的時候,宋鬱主動道:“遲哥,你有其他事情要忙嗎?”
“嗯。”
“那你先去忙吧。”
這樣他就可以加上路裴西微信了。
如果不是怕影響劇情,他會直接讓顧則疏和路裴西見上,就用不著他這個中間人了。
薄遲猶豫片刻,最後答應了:“我會喊司機來接你,他到了會給你打電話。”
宋鬱點頭。
“要有人欺負你,就直接說你是我的人。”薄遲說完後,看到宋鬱有些驚訝的表情,又解釋一遍,“我的人就是朋友的意思。”
是這樣嗎?
宋鬱點頭:“謝謝遲哥。”
薄遲沒再說什麼。
宋鬱一個人去了拍攝現場,路裴西還在拍攝,他準備等結束了再找對方加聯係方式。
現場拍攝和成片完全不同
(),宋鬱覺得很有意思?()_[((),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導演知道宋鬱是薄遲的朋友,也沒怠慢他,讓助理端來了凳子。
結果剛坐下,009的警告聲就響起來:【宿主!危險!頭頂!】
宋鬱反應有點慢,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被護到懷裡。
接著,他聽到了什麼東西砸到肉/體的聲音。
很悶的聲音,聽起來很疼。
“臥槽!”
“這燈怎麼砸下來了?”
“沒事吧?”
……
導演顧不上拍攝,其他人也圍過來,周圍亂作一團。
宋鬱立刻轉過身,朝對方看去。顧則疏的額頭冒出了一層汗,臉色發白,也在朝他看:“你怎麼樣?”
自己被砸成這樣了,還在關心他。宋鬱臉色也跟著一起變白,心臟驟停:“我沒事,你……你怎麼樣了?”
顧則疏聲音冷靜:“還好。”
宋鬱沒敢耽誤,跟著幾個工作人員一起將人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拍了X光,沒骨折,是一些皮外傷。後背上砸出了一片淤青,外加手臂上一條血痕。
顧則疏從頭到尾表情都沒皺一下。
也不知道是習慣忍疼了還是其他原因。
可是宋鬱知道很疼,他聽到砸下來那一聲,沉悶的。
他看著旁邊護士給男人處理完傷口的帶血棉球,盯著頂著眼睛就開始模糊了,鼻子也發酸。
下一秒,他感覺有人用手掌在他臉頰下碰了下。
“彆哭。”顧則疏另隻沒受傷的手在幫他擦眼淚,“真的不疼。”
宋鬱不是故意要哭的,他也不想影響顧則疏的心情,於是吸了吸鼻子,抿著嘴唇不說話。
旁邊的護士安慰他:“沒事,你男朋友的傷不重,三四天就能好。”
“他……”宋鬱想說不是我男朋友,但覺得這種情況還在意這些有點奇怪,於是改了口,“那就好。”
工作人員見人沒多大問題,都回去繼續乾活了。
等傷口處理完後,宋鬱從顧則疏手裡拿了領藥單:“我幫你排。”
顧則疏下意識想要拒絕這份好意,卻被對方按到椅子上:“我過去了,你好好坐在這裡等我。”
顧則疏一頓。
這樣的話,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了。
至少母親去世後,就沒有人再對他說過。
少年的力氣並不大,可他還是順從了,這是他第一次不帶有任何不安和回報心理的接受彆人的好意。
顧家人總是對他說:“把你養這麼大,你應該感恩。”
“哥哥,你這麼厲害,應該不需要我幫忙吧。”
“你是顧安的哥哥,你要學會讓著他。”
顧則疏將這些一點點從回憶裡剝離乾淨,他脊背挺直,臉龐看起來蒼白陰鬱,卻不脆弱。
他的視線落在隊伍裡那抹清瘦的背影上,突然伸出手,曲起
() 手指,將宋鬱完全籠罩住。
隻能容得下一個小小的宋鬱。
當他看到宋鬱有危險時,所有動作都是下意識去做的。現在他有點感謝這個傷,讓他們能夠相處得久一點。
顧則疏想著想著,就開始變得貪心。
要是這個傷不是因為宋鬱,對方也能這麼陪著他,擔心他,就好了。
*
取完藥後,宋鬱問了顧則疏之後的安排,知道對方工作都忙完了後表情鬆懈了點。
他將一袋子藥遞過去,囑咐對方好好休息,又幫忙打了車。
做完這些,宋鬱也沒心思回片場了,直接給薄遲的司機打了電話,跟對方說自己會打車回去。
回家後已經天黑了,宋鬱吃完晚飯休息了會兒,依舊放心不下。
畢竟顧則疏傷到的是後背,自己擦藥應該不太方便。
於是拿出手機,想要給對方發消息。
都編輯好消息了,宋鬱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以金主身份加了對方微信,但金主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宋鬱放下手機,用積分在009那裡買了萬能藥膏。
009:【宿主,已經用在顧則疏身上了,為了不引起對方懷疑,藥效發揮85%的效果,幾乎是快好的狀態,但表麵的淤青暫時保留。】
宋鬱這才安心。
洗漱完從浴室出來,他拿著手機鑽進被子裡。
點開微信,發現顧則疏發來好幾條消息。
顧則疏:【照片.jpg.】
顧則疏:【疼。】
宋鬱:“?”
009立刻申明:【宿主,藥已經用過了,藥效會立刻起作用。】
這點宋鬱清楚,畢竟他也用過。
按說應該不會再疼了。
009檢查了一下顧則疏發來的照片。
那是張裸背的照片,對著鏡子自拍的,寬肩窄腰,比起那一小塊淤青,更像是在展示充盈的肌肉線條。
如果AI有表情的話,它現在應該是冷笑加不屑。
同樣的套路它已經見多不怪了。
同時跟宿主分析:【宿主,藥已經用了,他覺得疼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他身體素質差,忍受不了疼痛;第二是他在騙你,想博取你的同情。】
宋鬱沉默幾秒。
兩種可能裡他更傾向於第一種,但無論是那種,對方都是為他受的傷。
愧疚的情緒湧上來,宋鬱沒再想其他的:【在家嗎?】
顧則疏很快回消息:【你要來找我嗎?】
隔了兩秒,他又發來第二條:【我會關燈。】
*
顧則疏的新家地址宋鬱一早就知道,半小時車程。
到了門口後,宋鬱敲門,對方很快就開了門,裡麵一片漆黑。
這是兩人第二次在看不見對方的情況下見麵,宋鬱覺得比去酒店那次氣氛正常多了。
朦朧的月光下
,顧則疏就看見那一抹小黑影朝自己胸口撞。
“唔……”
宋鬱捂住酸澀的鼻子,聲音甕甕得問:“你怎麼樣了?還疼嗎?”
顧則疏撒謊的水平要比宋鬱高多了:“有點。”
宋鬱還想再說什麼,卻感覺自己被按著肩膀推著往前走。他也看不見,就這麼被推到沙發附近。
漸漸的宋鬱能看到一點輪廓,摸索著坐到沙發上。
剛坐下來,他感覺腳腕被捏住,嚇得往後一縮,卻絲毫沒掙紮開。
“幫你換鞋。”
今晚天氣涼,顧則疏給宋鬱準備的一雙軟棉拖。
宋鬱穿上後,覺得腳背有點重,便伸出腳左右晃了晃。
如果開燈的話,可以看到上麵垂著的兔子耳朵。
“有藥嗎?”不開燈這個設定實在是費力,隨便做些什麼都寸步難行。
說完,宋鬱就感覺被人握住手,隨後,掌心被放上了東西。
他握了下,圓柱形,應該是藥膏。
於是道:“我幫你抹藥。”
男人嘴角的笑意藏在了黑暗中,隨後起身,撩起衣角。
宋鬱感覺到他的動作,也能聽到布料的摩擦聲,但並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很快,顧則疏就轉身,坐在他附近的地毯上。
宋鬱為了方便抹藥,甩掉了拖鞋,將兩條細長的腿抬到了沙發上,稍微彎腰。
他擰開藥膏的蓋子,回想了一下白天的淤青位置,又伸出另隻手去確定男人的肩膀在哪。
結果就碰到了堅實的肌肉。
宋鬱被滾燙的皮膚嚇得立刻彈回了手。
怎麼脫掉衣服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對方身上的熱量帶的,宋鬱臉頰有些燙,但想到什麼也看不見,便沒說什麼。
將藥膏擠滿在手指上,宋鬱再次小心翼翼扶上對方的肩膀,將藥慢慢在淤青的位置抹勻。
顧則疏身上的溫度很高,有一些還殘留在少年手指上的藥膏都被融掉了,順著指縫往下流。
宋鬱覺得有點癢。
他很快幫對方抹完了藥,又說:“等它乾了才能穿衣服。”
顧則疏:“嗯。”
宋鬱這時又慶幸是關著燈的,不然有點尷尬。
房間突然變得安靜下來,男人向來清冽的氣息裡夾雜著中藥味,混在一起竟也不用覺得奇怪。
手機就在這時候震動了。
宋鬱看到了褲子裡的亮光,猶豫著要不要拿出來,於是朝顧則疏看了眼。
而對方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不回頭。”
宋鬱這才拿出手機,一看是薄遲的來電。
他接通後立刻暗滅了屏幕,背過身,幾乎是在用氣聲說話:“喂。”
薄遲:“連遲哥都不喊了?”
想到顧則疏還在這裡,宋鬱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身份:“……哥哥。”
那頭的薄遲眼皮一跳。
他停頓了好幾秒,才應了聲。
聲音聽起來輕快許多。
“在做什麼?”薄遲晚上回來後,從司機那裡聽說宋鬱是自己打車回去的,“你下午很早就回去了?”
“嗯。”
宋鬱不愛想跟他閒聊,想隨便找了理由敷衍掛電話,結果對方又道:“那我去你家找你?”
宋鬱緊張:“不、不用了。”
“我有點累,想早點睡。”
話音剛落,宋鬱就感覺身後被一個熱源抵住。
隨後,耳垂上有暖熱的氣息打來。
下一秒,顧則疏低低啞啞的聲音鑽進來:“我現在可以穿衣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