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番外二(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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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無命是個很奇怪的人。

他看上去很忠誠、他做事也很忠誠,人都善變,他卻不一樣,他的身體裡好像隻有一半是人,另外一半則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野獸本能。絕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是在用野獸的本能驅使自己行動的。

這就是上官金虹養出來的結果。

上官金虹養了他十年,將他的個性磨平、欲望壓製、全方位把他扭成了一條必須被彆人支配才能感到安心的狗,但他卻絲毫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危險。

他絕不是一條狗,他是一頭狼!

他的身體裡同時湧動著兩種截然相反的欲|望,其中一種想讓他跪倒在主人腳下,另外一種又讓他想要捕獵,想要玩弄,想要惡狠狠地把對方擺弄成自己喜歡的模樣。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在他的血管裡對衝,在十年的時間裡,都令他不得紓解,難受到每一條肌肉都覺得痛苦。

而且,他還不大懂得思考細致的東西。

這就意味著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紓解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衝動。

好在羅敷一眼就看穿了他病態的本質。

他這輩子都沒可能是個正常人了。

但是……不正常又有什麼不好?什麼東西都要健康、要偉光正,豈非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找男人這種事,還要講求什麼世俗的好與壞嗎?自己爽快就得了!

羅敷得到了他,羅敷也知道如何去駕馭他。

荊無命是不能一味壓著的,他需要“餌”……或者說他需要飛盤遊戲,恰巧羅敷也是個喜愛丟飛盤的人,二十年來,她都樂此不疲地為荊無命找一點“刺激”。

他果然很快就找來了。

——路小佳故意放出去的消息,沒那麼快到荊無命的耳朵裡,荊無命是靠自己找過來的。

他隻是時常不動腦子去思考,但他並不傻、更不蠢,他是一頭狼,狼對於追尋獵物總是有自己的一套法子的,況且,羅敷在這過程中還故意留下了破綻,就等著被他抓住呢。

此時此刻,他那柄薄而窄的劍,就停在羅敷的脖頸側。

此劍極薄,以二指挾住,就可彎曲如軟劍,以二指輕輕一彈,就會發出陣陣嗡鳴之聲,然而此刻,他的手腕穩如磐石,這把長劍紋絲不動,好似恰似他的心腸。

殺氣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簡直就好像要吃人一樣,又好像某種軟體動物的觸手,死死地纏住了羅敷的四肢,他陰沉沉的目光自她身上爬過,留下了一連串令人腰窩都發軟的顫栗。

荊無命冷冷道:“我的話從不說第二次。”

羅敷臉上的笑意愈發意味深長了起來。

她心想:你的話從來都不說第二次?那你在榻上一連叫我的名字叫十幾次又算怎麼回事呢?

不過……算了。

羅敷努力地把自己那過於愉快的笑容收了回去,唇角卻總是止不住地向上翹起。她伸手,果然慢慢地摘下了她的帷帽,露出了那張

宜嗔宜喜、嫵媚美豔的麵容來。

荊無命死死地盯住了羅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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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到羅敷了,眼神就好似是一個在沙漠中快要乾咳而死的旅人,正在盯著一汪清泉水;又好似一頭餓了一個多月的野獸,正在盯著他最心愛、最喜歡的獵物,直白到近乎險惡地思考著該怎麼享用她。

羅敷的唇角終於還是忍不住翹起來了,雪頰上浮現出她那甜蜜的酒窩來,荊無命的眼神暗沉沉地盯著她微張的檀口,瞧著她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突破了安全的距離。

荊無命一動不動。

過了二十年,他的身軀還是一如年輕時那樣,充滿了精悍的力量,這使得他對自己身體的控製能力精妙異常,不動之時,有如一杆永遠不能被折斷的標槍!

羅敷伸出了手,去挑他的下巴,而他的劍還抵著她的脖頸側,那砭人肌骨的劍氣刺激的她的脖頸起了一片小疙瘩。

她的手指上閃動著猩紅的豔光,已伸到了他的咽喉之下。

荊無命仍然不動,他的瞳孔卻突然收縮,好似從血液裡升起了一種無法遏製的興奮。

羅敷輕輕地挑起了他的下巴,荊無命的神色這樣的冷,卻沒有絲毫地反抗,微微抬起了下巴,露出了蒼白的脖頸和滾動的喉結。

在這般順從的同時,他的劍沒有放下來,那雙死灰色的眼睛,也依然死死地盯著羅敷,好像就要這樣一生一世都死死纏住她、永永遠遠都不放開。

他的右手緩緩抬起,攥住了羅敷的手。

羅敷檀口微張,輕輕地道:“荊先生……”

荊無命的手驟然攥緊了她的手!

他仍然一動不動。

羅敷斜眼瞧著他,笑道:“壞東西,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荊無命陰沉沉地道:“走,往巷子深處走。”

然後就放開了羅敷的手,還伸手推搡了她一把,不太溫柔。

羅敷:“…………”

羅敷簡直忍不住都要笑出聲來了,她有點愉悅、又有點興奮,足足一個多月的時間,她都沒有被他看過了。

她抿起了嘴唇,果真扭過頭去,像是一個在路上被不知名凶惡劍手劫持了的無辜人婦一樣,拿這個凶惡的人全然沒有辦法,隻能乖乖聽話。

荊無命的目光死死地釘在她的背上。

他們兩個就這麼從小巷後麵進了客棧……而且他們根本沒走正常的路,他們是直接從窗戶進的一樓的客房,然後荊無命“砰”的一聲關死了窗戶,又從門口扔出去一錠銀子,直接嵌進了外回廊的立柱,他也不管掌櫃的能不能把銀子給摳出來,又“砰”的一聲把門也死死關住了。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手中的劍一直穩穩當當地架在羅敷脖子上。

羅敷咬著嘴唇,兩隻手不自覺地絞住了腰帶,絞來絞去、絞來絞去。

荊無命的眼神又冷冷地打在了她身上。

他一句廢話都沒有,短促而嘶啞地道:“脫。”

敷瞪大了眼睛。

羅敷雙手握拳,大聲道:“不行!我有丈夫的!”

荊無命:“…………”

荊無命:“………………”

荊無命充滿譏誚地笑了一下……他居然還會笑!

其實,他的確會笑,隻不過他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還要可怕得多,路小佳一看到自己師父笑了,簡直條件反射地想趕緊離他遠點。

荊無命死灰色的瞳孔收縮著,目中閃動著殘酷的光芒,冷冷地道:“不脫,你就死。”

羅敷咬住了下唇,慢慢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荊無命卻突然道:“等一等。”

對麵那“無辜女子”的眼睛裡就亮起了希翼的光芒。

隻見他手腕一抖,青色的劍光在屋內一閃,那條裝飾著雪色荷花紋樣的煙青紫腰帶就被挑在了劍上——當然,已經斷掉了。

她嫵媚的眸子瞪得圓圓的,似乎很震驚他會這樣做,又好似想要狂呼痛罵。

荊無命眯了眯眼,顯然很享受對方這反應——這同他殺人是一個道理,他殺人之前,一定要先讓對方燃起生的希望,然後再殘忍的殺死他,那種人臨死之前的絕望、痛苦與仇恨,是最令他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