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嫿入宮的第二天,帶著提前準備好的補品,去了永和宮。
今天德妃沒有等到禮部尚書在耳邊聒噪,她看見沒有通傳的宜嫿緩步走來,兩側的宮人皆低頭俯首。
“兒媳給娘娘請安。”
宜嫿半蹲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德妃的聲音自己就起身了。
“皇上聽說娘娘病了,急的不得了。隻是他政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這才把臣妾喚進宮裡來,專門服侍娘娘的。”宜嫿見德妃眉心緊促,嘴角緊繃著,比上一次見麵至少老了五歲,心裡有些唏噓。
“本宮沒……”德妃剛想要反駁又咽了回去,“你照顧皇上辛苦,讓十四家的來陪本宮就是。”
“十四爺如今尚不能隨意入宮,更彆說十四弟妹了。”宜嫿麵不改色,微笑的說,“有兒媳在,必定能讓娘娘事事妥帖。”
德妃瞪了宜嫿一眼:“你剛進宮,知曉宮外的事情,十四現在如何了?”
“很不好。”
“什麼?”
“母債子償,天經地義,十四弟享受了您的偏愛這麼多年,也是時候交些利息了。”
“烏拉那拉氏,你敢這麼和本宮說話!”德妃氣的臉色鐵青,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角。
“嗯……怎麼不敢呢?”宜嫿偏頭,步搖輕輕搖晃,“娘娘,您猜一猜,如今皇上心裡是您重要還是兒媳重要。”
德妃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兒媳和您開玩笑罷了,我們都不重要,當然是皇權最重要!”宜嫿正色道,“任何人膽敢染指他的皇權,必死無疑。”
德妃又看了宜嫿一眼:“你今日就是來氣本宮的?”
“那倒不是,兒媳想請娘娘解惑。”
“四爺和十四爺都是您的親生兒子,兒媳也能感受到您對四爺的愧疚疼愛。五個指頭各有所長,當額娘的偏心也實屬正常,但是為什麼您總是要四爺犧牲去成全十四爺呢?”
“兒媳猜測,您曾經不得已把四爺給了先皇貴妃撫養,那時候您是怨的。隻是您不敢怨恨下令的先皇,不敢怨恨奪子的高位嬪妃,於是把這怨強加在什麼都不懂的稚兒身上。”
“但是四爺才是最無辜的不是嗎?”
“您幾乎就是踩著四爺上的妃位,轉頭怨恨他不認你這個額娘,哪有這樣的道理!”
宜嫿認真的看著德妃:“最近宮裡的流言不斷,難不成您想逼得自己的親生兒子背負上弑母的名聲遺臭萬年嗎!”
德妃怔怔的看著宜嫿的嘴巴一張一合的,根本無從反駁。
“這是高麗進奉的百年山參,綠嬤嬤給娘娘熬湯喝,兒媳明日再來給娘娘請安。”說完,宜嫿轉身就走。
綠嬤嬤看著仿佛遭受了巨大打擊的德妃,什麼都沒說。
如果今日四福晉的話能把娘娘從魔怔裡驚醒,那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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