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折下(2 / 2)

“聞道友,也學劍嗎?”

聞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略修一些,才學幾年而已。”

話閉,兩人都未在多說廢話,靈劍一亮,迅速戰在了一處,聞敘的折風劍融合了《煎風劍訣》,輕挑間卻又帶著一股迫人氣勢,折風二字,在此刻竟已有了具象化的表現。

吳放:……你跟我說,這是學了幾年的成果?!

他光知道天才慣會打擊人,但也沒有這麼打擊人的吧,吳放的劍是長輩所贈的連水劍,劍刃通體銀白色,劍鞘卻是一汪水,以靈泉水養劍,是連水劍最大的特色。不過連水劍品階並不高,它也並非以快劍著稱,而是綿裡藏針、讓人應接不暇的包圍感。

連水榮山,若是修煉到極致,白刃甚至都會褪去銳意的金戈之力,變成束人咽喉的水刃。可惜他的道行遠沒到家,每次白刃要“化形”之際,他就會覺得滯澀不安,根本沒辦法像曾曾祖父一樣如臂指使。

吳放越打越心驚,他心想還放水呢,他現在哪怕不放水,都已經快到頂不住了。

“你真的才學劍幾年嗎?”

“準確來說,是六年。”

吳放:……雍璐山竟恐怖如斯!

這會兒他的勝負欲也完全上來了,他就不信了,在修為占儘優勢的情況下,他居然會輸,他可是距離金丹隻有一線之隔了!

這倘若輸了,他至少十年內都不想回驚雷山莊了。

吳放當即放開了手去製勝,但聞敘也並非易與之輩,說實話築基中期和後期的差距確實有一些,但吳放身上的傷還未好全,加上……聞敘自問並非完

全的劍修,但他多多少少能夠看出來,吳放此人似乎並不那麼適合修劍。

劍是雙刃,一刃製敵的同時,另一刃卻是對著自身的,它與刀最大的區彆就在這裡,刀尖可以永遠向前、對著敵人,但劍不同,它需要時刻警惕,若不然未傷人、先傷己就顯得有些太可笑了。

吳放的劍很大一部分脫胎於水,以水養劍,劍自然也會染上水的特性,春舟就有水靈根,說得好聽些,水利萬物而不爭,說得直白些,水是擁有惰性的,它需要持劍者擁有極端銳意的進取心,才能將水的攻擊性全部顯現出來。

很顯然,聞敘覺得吳放的劍還差點兒意思。

推人及己,他的風也不應該總是陰詭鬼魅的,煎風劍訣的劍招多為出人意料的快劍,如果是從未交手過的對手,或許會被他的劍招刺傷,但如果一旦熟悉……聞敘忽然捫心自問,修士就一定要百分百按照劍訣修煉嗎?

劍一開始,其實是自由的吧,就像是風一樣,就像是吳放的水一樣。

人沒有靈感、想不通的時候,就算是契機活生生地放在眼前也會視而不見,但若是福靈心至之時,哪怕是在打鬥之時,也不會錯漏半分。

聞敘築基之後,很有些癡迷練劍,但說實話,每天練劍,他的劍訣進步並不太明顯,它純粹就是讓他更加熟練、對劍訣的操控度更精準一些,除此之外,並沒有十分明顯的進步。

他也曾問過陳最,陳最並不善於將腦子裡的思想轉化為語言,但對方是個很純粹的刀修,在某些方麵,有著近乎本能的直覺。

陳最從不思考,自己需要修行什麼樣的刀訣,他的刀就是很純粹的刀,從砍、劈、橫、斬中不斷地演練出來,聞敘觀察過陳最練刀,與其說是練刀,更像是鍛煉自己周身所有的肌肉,好讓其擁有更好的本能去適配刀的使用。

說穿了,陳最練刀,近乎於煉體。

聞敘也曾經嘗試著學習陳最的“控刀術”,然後他就發現,那種精準如同本能般的爆發,沒有一定的天賦是如何都學不會的。

難怪燕山尊者曾對外說,陳最是天生的刀修,他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讓自己去握住一把刀,當他要出擊之時,一分一毫都不會有任何的偏差,這種對於身體精準恐怖的控製,聞敘自歎弗如。

刀與劍,看似差不多,但實則天差地彆。

聞敘此刻明白,他不需要去做控劍的人,而是……與劍同頻的持劍者,劍能夠發揮多大的威力,並不由劍說了算,而是持劍的人。

本質上來講,他想要自己手中的劍是什麼樣子,它就可以是什麼樣子。

奕劍者,需要強大的掌握之力,聞敘此刻道明心亮,再沒有比此刻更加直觀清晰地感知到劍的走向了。

在今日之前,他一直都在學習彆人的劍訣,無論是九轉劍訣也好,煎風劍訣也罷,甚至是在劍上刻錄陣法疊陣,都隻是一些“錦上添花”的東西,它們看似被他學會了,但終究是他人之物。

他想要的,是聞敘的折風劍,他想要將高傲的風折下來,握在手中,成為他手中不會背叛的利刃。

作為此刻的敵手,吳放清晰地感知到了聞道友的迅速轉變,怎麼說呢,是老好人也想大罵老天爺的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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