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後,您心裡清楚的,不是嗎?他不是一般人,他是……”
陸皇後盛怒:“住口!太子,你是瘋了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已經貴為當朝太子,為了一個太子妃,你竟要如此忤逆本宮?你想借由此事叫本宮放了她?太子,本宮告訴你,太子妃她死定了。”
“彆作這幅弱者模樣,太子妃若當真愛重於你,她早該為了皇太孫和你,奔赴黃泉,而今卻還苟活著,妄圖通過你留在宮中,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聞敘:……好蠢的手段,好拙劣生硬的轉移話題。
但對太子來說,卻非常好用,作為母親,陸皇後深知太子的良善,太子有軟肋,隻要掐準了,太子就不敢反抗,哪怕雙生子的存在已經幾乎要擺到明麵上,陸皇後依舊不允許。
她對於權欲的渴望,甚至超過了對太子的母子之情。
從前光是聽說自古皇家無親情,如今一看,果然是真的。
“母後——”太子果然被掐住了七寸,臉上滿是倉皇,說到底,如果他是個手握實權的太子,他自然可以護住妻兒,可……他並不是。
自古儲君最是難當,哪怕他前年一十九年都沒當成太子,但一眾兄弟之中,他確實是最為有力的人選,所以大家對他的要求也愈發嚴苛。
()他在宮中但凡稍顯輕狂恣意一點(),母後就會找他談話卍()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在朝堂上但凡說得有一句不對,禦史台的大夫就會說二皇子不夠謹言慎行。
他人看他高坐廟堂、風光無限,隻有他自己知道,垂手之處,除了與他一處的太子妃,再無他人。
父皇忌憚他,近些年對他愈發疏離,他甚至不及四弟對父皇的了解,母後對他嚴苛,慈愛少之,教訓多之,外祖父原本對他甚為關懷,但九年之前忽然就冷淡下來,甚至從不入宮,連陸家的表兄弟,也極少與他來往,唯最小的陸集,與他關係最好。
但陸集年紀尚輕,性子又跳脫,更像他的兒子,他哪敢與人訴苦。
從前太子不知道,但現在他卻是知道了,外祖家勢必參與了當年“聞敘丟失之事”,而九年之前聞敘被追殺墜崖,勢必也跟外祖家有關。
他不明白,母後為何能做到這種地步!
“太子,彆作幼稚之舉,你今日這話若是說出口,你自己的性命倒是豁出去了,但本宮呢?陸家呢?還有你東宮的一群人,你為了一個……什麼也不是的人,要將疼愛你、幫助你的人全部拉入泥潭之中,太子,你當真讓本宮好生失望啊。”
說實話,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太子內心是非常惶恐的,可是聽多了,似乎也平平無奇起來,因為他明白,哪怕他登上皇位,母後對他的控製依舊不會停止。
“母後,您真的覺得,息事寧人就可以平息一切嗎?”
太子第一次在皇後麵前展現出尖銳的一麵,陸皇後登時大驚,心裡難得忐忑了一瞬,就像原本握在手中堅固的風箏線,突然繃不住斷裂了一樣。
“太子,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
斷指之仇,她自然要討回來,陸家靠不上,她還有國師這條路子。
“啪啪啪啪——”聞敘示意兩位友人繼續埋伏,自己則越下屋脊,旁若無人地出現在了暖閣之中,“太子殿下,你這太子當得,未免也過於艱難了一些。”
這就隻差是指著陸皇後的鼻子罵為母不慈了。
陸皇後不至於連這個都聽不出來,但讓她更驚恐的是,陸家後院也就罷了:“你怎麼……”
“你想問,為何我在宮中也是來去自如,對嗎?”聞敘搖了搖頭,“抱歉,不是很想說,我可不是太子殿下,會順著娘娘的心意說話。”
太子:……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點暗爽怎麼回事?!
“你……來人——”
“皇後娘娘當真要喊人嗎?”聞敘敘施施然,下一刻就直接擒住了皇後的脖頸,唔,屬於是老招式了,老雖老,但實在很管用,“皇後娘娘還喊嗎?”
“不要——”太子沒想到,他這位兄弟一言不合真要殺人啊。
“太子當真是不識好人心,也罷,既然太子替娘娘求情,那我就放過娘娘吧。”聞敘說完,便直接放開了陸皇後,陸皇後當然又要掙紮,不過還沒等她掙紮,一麵鏡子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驚恐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不,準確來說,鏡中的自己居然生了太子的模樣!
不,這不可能——
一點特製的易容丹,剛剛趁著皇後驚恐張嘴順勢丟進去的,沒想到起效挺快的:“皇後娘娘如今是太子殿下了,想要什麼,自己去取便是。”
他說完,竟還挺禮貌地詢問震驚得說不出話的太子:“殿下,你應當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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