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真的聽不出任何的諷刺,某種程度上,心臟強大得有些可怕了。
“那麼將話題拉回正題,現在我們短期的懷疑是——”卞春舟用桌上蘸水寫下,“景元城曾經是一位神修的養魚池塘。”
陳最開始閉上眼睛領悟刀法,畢竟這種問題思考起來太複雜了,完全不適合他,他完全信任聞敘的大腦,等結果出來,他隻要百分百去執行就沒問題了。
對他而言,這就是他對於刀的覺悟。
“彆理他,我們繼續。”卞
春舟對此已經相當習慣,隻繼續寫著,“但因為某種原因,池塘易主了,池塘主的存在被完全抹去,聞敘敘你覺得呢?”
聞敘暫時還不敢輕下判斷,因為這隻是他們三人的推論,沒有任何實質的線索指向:“其實這很好查,一個人存在過,哪怕再鄙陋之人,隻要有一個記得他的人,那麼就會在這世上留下痕跡。”
所謂的完全抹去,恐怕隻是基於某種手段被迫出現的情況,就像不釋,聞敘不信此人對真相一無所知,對景元城而言,這位屬於是善者不來。
“所以呢?”
“神修的存在暫時還是存疑,但城主府的存在,卻是一定的。”聞敘
一錘定音,“你說,言老城主重傷不治而亡,他的重傷從何而來?”
想要傷到一個化神尊者,非另一個化神尊者不可,而且還是這種傷重而亡,對於一城之主而言,其實是一個很難達成的死亡條件,畢竟景元城如此富裕,什麼天材地寶買不到,除非是傷及神魂道心的重傷,否則化神很難殺的。
哪怕治不好,延緩傷勢的靈丹妙藥一大堆,小城主年紀尚輕、不足以服眾,老城主不可能全無半點考量。
“對哦,而且老城主死後,小城主繼位,城中世家看似以勢壓人,但好像並沒有取而代之的動靜。”隻是城主府的威信,確實有一點蕩然無存的意思。
卞春舟忍不住抓了抓腦袋:“怎麼辦?跟你待一塊兒久了,感覺都要長腦子了!而且這麼隱蔽的事情,我們真的能查到嗎?”
聞敘心想,城主府是彆想了,但是景元城中的其他地方,可以多走一走,畢竟他們任務在身,去哪裡都合情合理。
一般來講,能建廟的地方都是有講究的,不論是風水、方位還是靈氣濃鬱程度,肯定都得挑最好的,城裡現在沒有廟宇,並不代表以前沒有存在過。
還有就是,那位村民老伯對於祭祀二字如此敏銳,他們也試探過其他人,有些懵懂、有些則心懷恐懼卻不知恐懼出自何處,可見……確實有一股力量影響著景元城百姓的意誌。
滿城的大水嗎?
聞敘找不到任何的線索,可又覺得所有的線索都擺在了他的麵前,隻是他也一葉障目,看不清麵前已經快要將他淹沒的水患。
**
“小僧說的吧,雍璐山的小師叔祖很敏銳的,你隻要稍微給他一點東西,他就能察覺到後麵如同山呼海嘯般的真相。”不釋依舊著一身白色僧袍,不染一絲塵埃,但也因為過於潔淨,已經全然染上了落霞的顏色。
“那又如何?他們對你而言,都是不速之客,不是說要趕走他們嗎?”
說話的人聲音略有些低沉渾厚,像是男聲,又有些像是嘶啞的女聲,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帶帽長袍,從頭遮到腳,與不釋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趕走?小僧不過築基,哪趕得走三位金丹真人啊?”由此可見,不論對著誰,不釋都是這幅謎語人的模樣,區彆在於,他對黑袍人明顯態度更加輕慢一些。
“倒是你,說好的將水瀾獸送給小僧,獸呢?小僧怎麼沒見著一根毛?”
黑袍人身形一滯,無形中似是低了一等:“那小獸雖口不能言,卻極為狡詐,知道我不會傷它性命,便胡作非為,但它絕逃不出景元城去。”
不釋:“話說得好聽,小僧隻知道眼見為實,這場水患也該有個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