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你會渡人,還不好啊?”不釋輕輕地笑了起來,雖也是淡淡的笑意,卻跟從前那種模式化的營業微笑不太相同了,“真的是發自內心的誇你,小師叔祖。”
聞敘卻是一臉嫌棄:“我是不是還得說我很榮幸?”
“那自然不是,能被小師叔祖援救,才是小僧莫大的榮幸。”
不釋並不是不知道好賴的人,隻是他習慣了用謎語人的偽裝來保護自己,正如聞敘從前將自己包裝成溫潤書生一樣,他們這樣的人生經曆,很難一下子就對彆人敞開心扉。
“你這麼說,我也不會開心多少。”
不釋就撲倒在石桌上了,隱隱身上帶著些零星的酒氣:“小師叔祖,你可真難討好。”
聞敘正襟:“你也是。”
哇,了不得,這去了一趟凡人境,小師叔祖簡直是脫胎換骨了。不釋真的有點好奇,對方到底在凡人境經曆了什麼,可惜他心裡十分清楚,他和聞敘的關係還沒好到聊這種話題的程度:“這是汙蔑,小僧與小師叔祖自然是無話不談的。”
“是嗎?那就談談景元城的善後工作吧。”
不釋趴在桌上開始裝死了。
那日潑天的大水將整個景元城淹沒、吞噬、毀滅,水至柔卻又至剛,當被壓製了數千年的水患卷土重來,彆說是小小一個景元城,就是再大十倍的城池也擋不住這樣的水勢。
行凶者往往很喜歡重新回到“犯罪現場”,不釋也是如此。
在傷稍微好一點之後,他就被師尊拎著去過一趟景元城的上空,曾經的亭台樓閣、市集瓦肆,已經全部被水淹沒,僅有的幾個戳出水麵的建築,也多破敗毀損,真正的覆巢之下無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