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
雲芝嵐單手扶著腳步有些虛浮的刀修,長時間的戰鬥就是鐵打的瘋子都受不住,更何況陳最才金丹初期修為,可以說在場沒有一個金丹比得上他的戰力,哪怕他此刻有些力竭,也無人敢小覷他。
畢竟就在剛才,有個歹人想要趁機撿漏,現在已經躺在地上進氣少出氣也少了。
“沒……問題。”隻要稍微給他一點時間休息,他就還能再戰。事實上,陳最的體魄雖然很疲憊,但他的精神卻是前所未有地亢奮,他很喜歡這種超越自我極限的挑戰,哪怕這種挑戰帶著無限的危險,但沒有人的進步是平白得來的。
皓月秘境,他算是來對了。
不過此間同陳最一般想法的人,可謂是寥寥無幾,畢竟……誰也沒跟他們說,皓月秘境居然如此危險啊,早知道這麼危險,他們肯定帶齊了丹藥和符籙,哪能像現在這樣,再空耗下去,怕是小命都要難保了。
君不見那黃奇玄在雲端台上那麼難殺,入了此間才幾日啊,如今屍首怕是都已經涼透了。
想到這裡,有人的視線忍不住隱晦地看了一眼站在那邊已經渾身浴血的女修,太強了,當時黃奇玄怎麼會覺得這位真君會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的?
這人剛要收回視線,猛一眨眼居然直接對上了這位的雙眸,他一下就慫了:“您……有何吩咐?”
“楊老呢?他剛剛還在此處,你可有看到他?”
這人修為一般,唯獨探查力十分敏銳,聞言當即道:“他往那邊去了,方才局勢混亂,我看楊老的狀態,也是有些力竭。”
大牢之中當然不止一個元嬰真君,但論說行事狠厲楊老當屬第一,原本他還能以利誘人、為其辦事,但後來越打越混亂,甚至到了敵我不分的地步,或許是亂極必清,大家開始聯合起來對付楊老一行人,如此才給了他們稍作喘息的機會。
隻是才一錯眼,楊老人居然不見了,雲芝嵐眉頭蹙起,隻覺得大事不妙了。
因為剛才的一場亂鬥,大牢裡的建築基本上毀損得一乾一淨,但破壞牢房除了會讓贖金上漲之外,並無任何懲罰性質的惡果,此刻整座大牢就跟狂風過境一般,各處都東倒西歪著。
雲芝嵐帶著陳最艱難地前行,楊老似乎猜到了她會帶人追過來一樣,各處都倒伏著石塊阻攔,但越是如此,反而更加堅定了她追上去的決心。
陳最對此,自然並無任何怨言,事實上他是個非常好的執行者,聞敘不在,他在短暫判斷之後,就立刻給自己找了臨時的領路人雲芝嵐。
兩人翻越重重阻礙,終於再度找到了楊老的身影,而此時此刻,這位奸詐的元嬰身邊,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就連最開始跟在身邊的隨從都已經消失了。
“你們來晚了。”
主上派人研究皓月秘境數千年,終於推測出了陣眼的位置,此次任務哪怕賭上他的性命,也是隻許成功、不能失敗的,不過按照現在的情勢來看,他幾乎已經立
於不敗之地了,“雲芝嵐,若還想活命,就趕緊去吧,哈哈哈哈哈!”
他說這話,當然不是好心勸人離開,而是他心裡已經篤定,此時此刻還在皓月秘境之中的人,沒一個跑得掉了,更甚至……平水城中的人,也跑不掉的。
“你都做了什麼?”
楊老聞言,登時哈哈大笑起來:“自然是做了天大的好事,看到麵前的陣眼旋渦沒有,它困囿著一股強大而具有破壞力的力量,封印消磨著它,既是如此,何不為我所用,將它的力量發揮到最大!”
陳最已經提著刀衝了過去,這種時候小冊子上說了,不要多說廢話,乾就是了!
於是楊老還沒炫耀完自己的壯舉,抬頭迎麵就是一刀,不過他好賴也是個元嬰真君,自然不可能輕易被砍傷,甚至還遊刃有餘地反手打出一擊殺招。
不過兩人也算是“老對手”了,陳最已經深諳此人出招的路數,立刻後撤一步躲開,隨後繼續揮刀。
“小子,死到臨頭,竟還如此拚命嗎?”
陳最一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情:“你才死到臨頭,我會殺了你!”陰謀詭計的事情他不懂,就像王力瀕死會被贖走一樣,陳最無條件地相信聞敘的腦子,他隻能看到眼前的殺機,至於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都交給聞敘和卞師弟。
他能做的,就是拚儘全力、殺了眼前這個老賊。
雲芝嵐見此,立刻也提劍上陣,兩人已有些默契,很快就壓著對方打,楊老見勢不妙,當即衝到了陣眼附近:“你們再過來,我可就跳進去了。”
雲芝嵐遲疑:“……你在威脅我們?”
“當然,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留著黃奇玄的屍身?哦不對,現在它已經被我丟進去了,這十年來他在平水城作惡多端,身上孽債堪比十世惡人,加上方才撿的一些零碎,足夠汙染這一方力量了,無殳城?多難聽啊,萬惡淵才更符合——”
“那你跳吧。”
還未等雲芝嵐開口,陳最的刀鋒已經戳到了眼前,“你不跳,我就殺了你。”
雲芝嵐下意識喊了句不要,誰料楊老卻根本沒往裡麵跳,方才那虛晃一招,竟隻是騙他們停手、暫緩休息的,她居然還沒一個刀愣子看得明白?!
“小子,憑你一個金丹,也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