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瑛看了一眼人頭聳動的店內,開口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卞春舟點頭:“當然可以,聞敘和陳最都在樓上,你介意……”
“不介意,我剛好有事……或許你們能幫我分析分析。”
啊?分析什麼?不會又是聽鶴山莊的事情吧?
夏瑛昨日下了雍璐山後,就去找了何家旁係的那位築基修士何敏之。何敏之是四靈根修士,靈根天賦隻能說一般,但在何家,他天然擁有僅次於何乾的地位。
但夏瑛是城主侄女,何敏之隻要不是太蠢,都不會想要得罪她。
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叫夏瑛此行沒有任何的收獲,何乾並沒有將阿晴許配給何敏之的想法,何敏之也早已娶親生子,且夫妻感情甚篤,不似作偽。
但阿晴確實失蹤了,她留在對方身上的護身符籙都失效了。
“師姐你是懷疑,聽鶴山莊的大小姐出事了?”
夏瑛很不想作這樣的懷疑,但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其他了:“正是,今日我特意上天機閣找坐堂的師兄算了一卦,卦象給的並不十分明朗。”
“什麼?”
“所以我想請你們仔細回憶一下,當初你們去送丹藥時,聽鶴山莊真的沒有什麼異常嗎?”夏瑛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了,但二個月前,她可以非常肯定阿晴還在聽鶴山莊的,那時候她還收到了阿晴送給她的賀禮以及親筆信。
夏瑛有種直覺,好友肯定不是被野男人拐跑的,如果真有這麼個野男人,她倒要看看到底長成何等模樣,難不成比眼前的小師叔祖還要俊秀霽月?
而且相較於去找那些與聽鶴山莊交好的人打探消息,她當然更信賴同門弟子,所以哪怕知
() 道此行有些冒昧,她還是過來了。
陳最第一個開口:“抱歉,我不記得了。”他對於刀之外的事情,一向不在意的。
“我也沒什麼補充了。”卞春舟第二個舉手。
夏瑛忍不住將希冀的目光投在聞敘身上,而聞敘……他確實還真發現了一些,但他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多嘴。
實際上來說,聞敘是個傾向於明哲保身的利己主義者,如果是從前,他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沉默,因為哪怕他沉默,也不會有人怪到他頭上。
但如果他多嘴,交淺言深,之後事情發展不妙起來,或許他還會被人遷怒,這種事情從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聽鶴山莊,應該是有人生了藥石妄靈的重病。”聞敘組織了一下語言,“當日的藥香裡,很明顯有年份很久的人參味,我的養父纏綿病榻之時,也用過兩片救命人參。加上其他的藥香,多數是續命養精止疼用的。”
聞敘報了幾個能夠確定的藥名,都不是便宜貨,聽鶴山莊的正經主子除了莊主何乾,就是獨女何芹晴,夏瑛昨日就猜到好友可能不好,現在聽到這個推斷,眼底的擔心已經化成了實質。
修仙界不同於凡人境,雖然許多靈丹妙藥隻有修士的身體可以承受,但也有少部分丹藥可以給普通人治病驅邪,聽鶴山莊家財萬貫,又有交好的修士,何家大小姐病了,在不缺錢財的情況下,為什麼會優先選擇普通人的治病方式呢?
這很不合理,也正是覺察出了這點不合理,那天聞敘才會示意春舟早點走。
卻沒想到,今日回旋鏢還是找上門來了。
“你的意思是,阿晴生了一種重病,或許還跟修士有關?”能讓何乾千方百計對她隱瞞,甚至說出獨女與人私奔的鬼話,甚至為了隱瞞消息,連玄醫都不敢情,隻敢先用普通人的藥石方法,阿晴到底在哪裡啊?
夏瑛心焦如焚,她努力讓自己的腦子冷靜下來,修士想要找一個普通人,辦法有很多,但如果何乾刻意將阿晴藏起來,那麼普通的辦法根本不行。
她試過了,天機閣的師兄說需要生辰八字或者血液作為媒介,這兩個她都沒有。
“小師叔祖,你人聰明,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夏瑛也想過去求堂叔,可正好堂叔最近在閉關,輕易不見人。
她也拜托冰姨替她留意,但聽鶴山莊畢竟不是修仙世家,城主府極少會留意普通人的情報消息。
聞敘歉意地搖了搖頭:“抱歉,我初來修仙界不過半年,對閬苑城並不十分了解。”
正是此時,門外傳來了掌櫃焦急的聲音:“東家,大事不好了!”
卞春舟立刻跳起來去開門:“發生什麼事了?”
“咱們後廚的魚,都被偷了!一條都沒了!您說這可怎麼辦啊?”
“魚?那可是足足二大桶魚啊!”卞春舟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不是吧,修仙界的商戰也如此肮臟且有病嗎?偷魚?
“就是啊,那半人高的木桶,夥計都得爬個梯子去撈魚的,現下全空了!您快想想辦法吧,底下的食客都在催了。”
卞春舟:……我真的會謝!!!到底是哪個偷魚,彆叫他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