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師兄,你覺得誰會贏啊?”
雖然你很有禮貌,但你卞師兄我並不是很想回答你的問題呢,這是什麼老婆親媽掉進河裡先救誰的問題,於是卞春舟假裝自己沒聽清:“你說什麼?”
……卞師兄,你裝傻的樣子,真的很狼狽,修士怎麼可能會聽不清!
卞春舟就當旁邊的師兄師弟們不存在,反正……我卞端水大師怕過誰啊,反正不論是陳最最贏還是聞敘敘贏,他都為朋友開心。
當然了,賽後他可能得……要不,先想好詞兒?
卞春舟思緒亂飛,便聽到旁邊的師弟驚呼一聲:“哇,刀劍對決,好刺激!你看那邊,不是劍峰的長老嘛!還有刀鋒的!煉氣峰的小師叔也來了!好多人啊!”
陳最的刀無疑非常地剛猛,世人其實對刀一直都有誤解,認為刀是單刃的兵器,它的刀尖永遠向前,所以它會是主人手中最忠實的夥伴,絕對不會背叛主人。
但事實上,刀看似入門的門檻低,但想要學好、精學,卻是一件難如登天之事。
因為是單刃,所以大部分的招數都離不開一個“砍”字,所以刀其實是一種很需要準頭的武器,如果一個刀客連如何計算入刀的方向都不會,那麼他肯定沒多少天賦。
陳最當然不會用腦子去思考如何揮刀、入刀,這對他來說太複雜了,某種意義上來講,適配於絕大多數人的刀道反而最不適合他。
他走的道,是本能之道。
上天是公
() 平的,聰明人有聰明人能走的路,不聰明的呢?當然也有不聰明的辦法。俗話說,勤能補拙、笨鳥先飛,陳最不是笨鳥,他是天生就會用刀的刀客。
刀就如同他的腦子、他的第三隻手、他如影隨形的分.身一般,跟陳最對決過的修士都有個共同的發現,那就是……陳師兄/陳師弟的刀看似淳樸,卻分外迫人。
淳樸的是陳最本人,而迫人的,是他手中的刀。
作為陳最的好友,聞敘當然當過對方的練刀樁子,就像陳最和春舟也都當過他的疊陣試驗對象一樣,他很清楚陳最的實力和天賦,事實上靈根多少對於陳最的影響非常輕微,至少他沒見過對方用土金術法入刀。
所以,陳最是個極致的刀客,他不屑於用術法去裝點自己的刀道,也沒有突如其來的頓悟、感知,他的進步,就是憑借自身的揮刀而成。
一蹴而就的天才可怕,但全憑本能的刀,更為可怕。
加上陳最的修為比他高了一整個小境界,聞敘緊了緊手中的折風,隨後將自己的心思全部放空,對陣這樣的對手,思考太多反而掣肘。
不如,就放肆戰一場,他的心還沒脆弱到禁不起一場失敗。
而在放下了腦子之後,聞敘的劍更快了,劍如風、風如影隨形,劍影閃爍在他的周身,幾乎叫人分不清哪一道劍光才是真正的折風靈劍。
如果他對陣的是個聰明人,或許已經開始煩惱了,但陳最不會,他是個非常極致的單細胞腦袋,所有的對陣都依靠絕對的身體本能和直覺,他甚至可以非常輕易地接住劍招。
某種程度上來講,他是個相當可怕的對手。
當然,他也確實是。
但聞敘並不因此動搖心弦,因為如果當他自己都認為對手不可戰勝,那麼他還上台乾什麼?人不可能完全被境界束縛住,他要找的,就是一線生機——
台上刀光劍影,好不淩厲,但其實……挺淳樸的,因為開打到現在,無論是陳最還是聞敘,都沒有用一個術法,兩人純粹是在拚兵刃之力。
“小師叔祖不是修陣道的嗎?他什麼時候又偷偷學了劍?”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可能他的修仙一日有一百二十個時辰吧。”
“附議。”
“附議+1。”
卞春舟心裡默默喊了句:附議+10086!
雖然吧,作為好友他確實知道聞敘敘有在苦練劍法,但……這也太一日千裡了點,而且現在打得明明比剛開始上台進步了!這應該不是他的錯覺吧?
這當然不是卞春舟的錯覺,作為聞敘的對手,陳最才是感受最直觀的。
“你又進步了!你是不是在用風捕捉劍的走勢?不對,說反了,你在用劍捕捉風的動向——”
陳最難得腦子上線一回,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被風纏住了,如同細密密的漁網,整個將他裹住了,唯獨他的刀除外。
陳最:……最煩跟你們這種聰明人打架了,專挑我的弱處攻擊,煩,很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