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安國公府是一具空殼,可平日裡不近女色的祁郡王突然請求賜婚,還是遭了多疑的皇帝深思一番。
“公公的話,葉兒記下了。”
“祁郡王那邊的意思是儘快完婚,可該走的章程還是得走,更何況是這皇家婚事。一切都有禮部,姑娘安心待在府中待嫁便是。”
薑秋葉扯嘴一笑,“是,公公。”
“事情都交代完了,那咱家便退下了。”
原本麵色僵硬的安國公臉上笑開了花,立刻上前,伸出手道:“真是有勞公公跑這一趟,公公,這邊請。”
“咱家為陛下辦事,說甚辛苦不辛苦的。”
李公公笑了笑,跟隨著安國公離去。
而薑秋葉還愣愣站在原地,似乎還沒從中反應過來。錢姨娘與邱穎掩去眼中的妒忌,上前恭喜。
“這真是好事啊,那祁郡王可是比之前張涼將軍好上百倍呢。”錢姨娘似乎笑得很勉強。
“恭……恭喜……姐姐了。”
薑秋葉笑了笑,道:“我今日實在疲累,先去屋中歇著。”
她轉頭準備離開,這才發現那丁釗不知何時已偷偷離開安國公府,想必此行必定極為心塞。
她握緊了手上的聖旨,回到了平日裡住的房中。房間開闊,陳設精致而華麗,香爐中燃著淡淡檀香。
在嫁給張涼前,她住在一間連仆人都不願住的破柴房中。直到後來她拿住了安國公的把柄,在她便宜老爹的態度轉變下,闔府上下便不敢再怠慢於她。
將房門緊閉,拴好。
薑秋葉轉身將聖旨打開,又細細讀了兩遍。
真的是……祁郡王正妃……正妃。
她成功了,賭贏了,甚至贏得了翻倍的利益,超乎她的想象。
她用那種不入流的手段,下藥,勾引,欺騙,甚至在魏王冠禮上故意不否認簌簌的話讓自己聲名狼藉。便是知道他是一個心底良善,心存正義之人。
她用下作的東西,去賭他的良善。
很成功。
可不知為何,她心中並無一絲快活,反而異常抗拒。
嫁給張涼,她說嫁便嫁了,沒有一絲猶豫,四十三的老男人又如何,她隻需要完成任務便好。
若季辭隻將她納為妾,或是無名無份跟著他,她心中或許都不會如此抗拒。
可他竟然給了她正妃之位。
成為他的郡王妃,那意味著真的得了他一生的庇護,意味著真的獲得了他完全的信任,真的潛伏成功。
妾室隨意可散,可郡王妃不同。
明明是她想要的,可她為何心底卻如此失落?
……
“老爺,祁郡王殿下來了王府,在門口等著,說請老爺出去一會。”小廝敲開書房門通傳。
安國公聽聞後拿著毛筆的手一抖,厲聲道:“沒眼力的東西,怎麼不把祁郡王請進來,讓人站在門口。”
小廝一臉無奈委屈道:“老爺,是祁郡王自己說不進來,隻是想與老爺說幾句話便走。”
安國公聽聞後立刻起身,不敢片刻耽擱,直接小跑著去了王府門口。大門拉開,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頭戴玉冠站在落日餘暉之下,金輝灑落,即便被貶為郡王,依舊尊耀令人不敢直視。
“王爺,怎突然來了?可是來找小女的,我這便喚她出來?”安國公忐忑不安,弓著腰獻媚道。
季辭聽聞後轉身,朝著安國公拱手行一禮,道:“不必了,本王今日前來,隻為與未來嶽丈說幾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