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阿七人呢?”李穗兒困惑看四周,剛才還在那裡好好坐著呢。
“這些菜是怎麼回事?”裴玄發問。
李穗兒轉移注意力,笑說:“我今天去街上了,買了菜回來自己煮。”
她搬來凳子,挨著他坐下,“快嘗嘗這個豬蹄!你不知道今天我去醉香樓被攔著不讓進去,看到彆人吃豬蹄有多饞。”
裴玄沒有動手,神色淡淡問道:“城門開了,怎麼不離開?”
說起這個李穗兒可有話說了,她放下木箸,勾了勾食指,示意裴玄湊近點。
“直接說。”裴玄坐得板正,頭不帶側一下,他心想不能太放肆這個笨蛋,得拿出點威嚴來,他是來問罪的。
“不行啊,講秘密當然要湊近說,隔牆有耳怎麼辦。”
李穗兒不容他拒絕,強壓下他腦袋,湊到他耳邊,極小聲說:“要變天了。”
“你彆吹氣!”裴玄有些惱火,耳根發紅,她到底知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我沒吹氣啊!”
李穗兒沒控製音量,呼出的氣息更足了,唇瓣張合間不經意觸碰到他的耳垂,裴玄抖了抖,呼吸亂了一瞬,猛地推開她。
李穗兒沒坐穩,連帶著椅子倒在地上。
裴玄下意識伸手,又想到她的惡劣行為,硬生生收回手。
李穗兒有些委屈,眼巴巴地看著他,等著他扶她起來,可他一動不動,半點表示都沒有。
於是她生!氣!了!
跟著不動,就這麼坐在地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峙片刻,李穗兒先敗下陣,哼了聲,揉了揉尾椎骨站起,搬著凳子坐到斜對麵去,頭低低地不看他。
裴玄看她跟蔫了的花一樣,沒了精氣神,惻隱之心又開始莫名其妙泛濫。
但他硬生生忍下,梗著脖子不去看她。
落葉紛飛的院子就這麼靜下來,隻剩風聲,忽然一聲極輕微的啜泣鑽入耳裡。裴玄詫異轉頭,就見她眼紅鼻子紅,眼下掛著剔透的淚珠,我見猶憐。
“你......”裴玄喉頭滾動,話到嘴邊又語塞,半晌後,才硬邦邦擠出一句話:“你彆哭了。”
不想李穗兒哭得更慘了,她用袖子使勁抹眼睛,更加深了那抹紅。
“我冒著生命危險回來找你,你還這幅厭煩的模樣,要不是看你長得美,死了可惜,我才不管你!”李穗兒帶著賭氣意味,話末惡狠狠瞪了裴玄一眼,好似小貓呲著牙要撲上來嘶他。
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質問凶他,裴玄略顯無措,按照以往,像她這般不敬的人,早拉下去五馬分屍,可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不要哭了。”裴玄遞過帕子,儘力將語氣放緩放輕,“我剛才不是故意推你。”
“那你討厭我嗎?”李穗兒不接帕子,一瞬不瞬地看他。
討厭嗎?倒是沒有想殺她的心。
算了,彆和笨蛋計較,先哄過去再說。
裴玄心中歎息,順著台階說道:“不討厭。”
“好吧,我原諒你了。”
李穗兒破涕而笑,終於肯接過帕子,然後搬著凳子挪回了裴玄身邊,雙手攀住他一隻胳膊。裴玄身體僵硬,但還是沒有抽出來,約莫是怕她再哭。
為了讓自己分散注意力,他開始問話:“你說冒著生命危險回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李穗兒吸了吸鼻子道:“府衙出了咱倆的通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