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說真的,那家夥是第一次來擂缽街附近混嗎,敢直接摸進他家裡?

早就變成擂缽街傳說的中原中也邊在心底默默腹誹,邊抬眼掃了圈窗外情況,確定蠢蛋隻有一個,而不是成群結隊。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

實際上,當某人和某人相處得太過熟稔以後,哪怕隻是遠遠一個類似的背影、一個慣用的動作,乃至一聲相仿的咳嗽,都會立刻聯想到是對方。

中原中也就是如此的情況。

對上那道轉過來的身影,哪怕二人之間相隔遙遙,連麵孔都看不清楚,但大腦近乎下意識就認定那是斑目一輝,將他驚得心臟狂跳,連扣緊窗框的手指都反射性攥緊了,指節壓得發白。

那一瞬間,腦海裡瞬間跑過無數念頭的中原中也甚至已經開始預想最壞的結果,例如明天他也會變成流浪兒的其中一員,到處翻東西吃,可能還會去搶彆人的。

——但下一刻,對方又轉回身了,側頭與站在他身邊的那位少女交談,仿佛隻是在尋找剛才發出的動靜來源。

擠占大腦的無數雜亂思緒頓時一滯,中原中也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身量要比隻有十六歲的斑目一輝高上許多,應該是一位成年男性。

也就是指……他應該不是斑目一輝。

心跳緩慢平複了下去,中原中也沉重的呼出口氣,僵硬的身體放鬆下來。

仔細想想,他都看不清幾百米外的那個人,對方怎麼可能看得清站在窗戶後的他。

就算那人真的是斑目,那他也隻看見了地上倒著個壯漢——隻是躺著人而已,和他中原中也有什麼關係?

是他乾的嗎?必然不是,他隻有七歲多,怎麼可能做到把百八十公斤的壯漢一腳踹飛出去呢?做不到的嘛。

隻要不被當麵目擊,就決心嘴硬到底的中原中也,在這一刻,與斑目一輝的思維高度同步了。

他反過身朝客廳走了兩步,又想起天花板上還插著把作案凶器,被他重力使用過猛,飛起一腳踹上去的。

還有地板上的臟腳印,是那個毛賊留下來的,必須得儘快清理乾淨。

中原中也去廚房打了一盆水,拿上抹布,先儘快把榻榻米上被沾染的泥土與灰塵擦乾淨,緊接著改變自身重力,上下顛倒——落在天花板上,他伸手觸碰那把砍刀,發動重力操縱的異能力,輕鬆將它從天花板裡拔出來。

“留了痕跡啊……”

中原中也蹲下身,摸了摸留在天花板上那道深刻的刀痕,感到有些棘手。

這要怎麼辦,祈禱斑目不會抬頭看嗎?那也太離譜了,就算平時進屋不抬頭,一睡覺也會被發現。

用相同材料進行修補肯定是來不及了,中原中也正在發愁該怎麼掩蓋這道痕跡,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天花板好像有點…不一樣?

雖然和天花板同樣是白色,但其中那一小塊的白色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平時站在地麵往上看沒什麼區彆,但眼下天花板才是他的地麵,那點差異就變得十分明顯。

中原中也乾脆走過去,伸手去觸碰那處異常的白色——是紙張的觸感。

驚訝之下的他一不留神,手指頭就給那張白紙戳了個小窟窿。

中原中也:……!!

原來這裡有個拳頭大小的洞,貫穿了天花板;雖然用紙覆蓋著,裡麵也填滿了被夯實的泥土,但這明顯能看出是遭到過破壞又修複的——還修得很粗糙,竟然是用顏色接近的白紙給天花板打補丁。

問題來了,這個洞是誰打的,以前的住戶嗎?為什麼給天花板鑿了個洞?

中原中也一頭霧水,但想了會沒想出結果的他反而從這裡吸取了靈感,也找來兩張近似顏色的白紙,不止把被他戳出窟窿的那塊補好了,還把那道刀痕也仔仔細細的蓋上了。

幸好家裡就有符合要求的紙,還是從他草稿本上撕的。

腳印也擦掉了,成功毀屍滅跡的中原中也抹了把額頭的汗,發現那道酷似斑目一輝的身影不見後,還特意拎著砍刀出去又威脅了番那個還在咿咿呀呀哀嚎的壯漢,再把刀丟回給他,讓人趕緊滾遠點。

之後,中原中也終於迎來了風平浪靜的夜晚,直到早上的此時此刻,端著牛奶的他正與斑目一輝麵麵相覷。

“工作…怎麼樣?”

中原中也喝了口牛奶緩解情緒,咬著杯口邊緣含糊問他。

“還不錯,解決了個小麻煩。”

斑目一輝下意識想要鬆一點西裝領帶,才想起來自己眼下是十六歲的少年擬態,穿著的也是鬆垮的白襯衫。

他果斷順勢改變動作,揮手讓停在肩頭的琴啾去找中也玩,趁對方沒催促他也來吃早飯的間隙,立刻表示自己想去睡覺,往臥室裡走去——

這下,斑目一輝反而錯過了中原中也明顯變得緊張起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