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自信(1 / 2)

安陽本來隻是想拉著他吃個飯。

雖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但在她麵前她就是規矩,皇帝外誰都管不了她。

而皇帝本人也不管她。

但鑒於昨天從阮明櫻嘴裡撈到了新消息,少不得找他做些事。

於是褚衛終於也能從考慮說些什麼緩和自己厭食心理的困境中解脫。

褚衛蹙起眉:“造反?裴家?”

這消息,他竟沒有半分風聲?這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事。

他臉上沒有出現分毫怔愣,也並沒有對安陽口中這個消息而有任何反駁之意。

他隻是在思索。

褚衛自認為是個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人,裴家若真但凡有半點跡象和風聲——再加上他本來就對和安陽有意見的人格外關注。

他完全沒察覺,反而令他有些膽寒。

失去對時政的敏銳度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

雖知道安陽公主並不是在責怪他,但為主分憂幾乎是他的天職,若真要她來提醒,那還要他乾什麼?

“唔,他們可能有所準備,或者現在隻是有想法,但是這件事是真的,你不必懷疑。”

安陽看著褚衛一邊用身邊的銀筷給她剔魚刺,還保留住了魚肉最嫩的部位幾乎是最完整的形狀。

有種庖丁解牛的感覺了,好厲害。

安陽很嚴肅地看著他的手。

要知道,她不太喜歡吃魚就是因為很費時間,並不是因為魚不好吃。

尤其是和朋友一起出門的時候,每次吃魚她都恨不得要和魚打一架。

不是魚的錯,是她太菜了。

“和你說隻是想讓你幫我注意一下下。”

雖然她不想讓他再伺候,但她這種廢物挑魚刺真的是會死的!

褚衛將魚完整地用勺子托住放到了她的碗中,而後就看到了安陽盯著自己的視線,手一滯。

……什麼眼神。

“是,殿下之意,奴定會想方設法辦到。”

而且如果真的能扳倒裴家,陛下指不定比安陽還高興。

裴家是老牌世家,雖表麵清廉,但實則麾下巨富,且管家嚴苛,平時找到其缺漏也不過讓他們出些血。

若是平時,她想要給裴家好看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所以明陵和她明爭暗鬥多少回,她也隻能說是沒虧罷了。

安陽可不是什麼好脾性的人,若是能當場報複的事情她幾乎不會往後留。

有些仇越留越深,即便最初不過是件小事,在她的心裡也是和滾雪球一樣積怨。

時至今日,她對明陵起的可是不折不扣的殺意。

即便皇帝對明陵隻是不滿她胳膊肘往外拐,可遠沒有到安陽這樣暗地裡如此暴躁。

有些人就是能明裡暗裡,從這個時代能對女性的一切禁錮方麵全方位來惡心她,然後表麵一副貴婦的小人嘴臉。

安陽也不過是個表麵溫和笑著應對,讓明陵覺得她不吃這套。

其實不然。

激將法,她不光吃,她還吃全之後在心裡超級加倍。

彆人看不到,宜春她們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給明陵最愛的女兒添了多少堵,她們再知道不過了。

什麼“今天天氣真好,給她添點堵吧。”“今日風兒好生喧囂,舞源跑哪去了?”“她想與李家結親?來人,把李家那小子養的外室送她門口去樂嗬樂嗬。”

心情好她還願意藏一藏。

光是裴霽月知道明晃晃是她下的手,就不計其數。

“最近,舞源有什麼安排?”

此時,褚公公已經服侍完安陽用餐,甚至拿著絲帕給她擦乾淨了嘴。

安陽抬著眼,看著湊到自己身前,動作輕柔的少年,挑了挑眉。

“花神節快要到了,殿下莫非是忘了?”

褚公公彎著眼說道。

安陽:……

還有這事?

褚公公一頓。

他們麵麵相覷。

花神節,顧名思義,乃花神之誕辰,是每年玉京的少女們最關心的節日之一。

令人有些覺得恐怖的是,即便是古代,不少女孩依然把包括上巳、花神、七夕等節,全部可以歸咎為祝福婚姻、亦或是萌生愛情的節日。

像極了在未來的某一段時間裡,即便是光棍節都被情侶們霸占的可恨現狀。

當然,這種事在她的時代已經不存在了。

隻是僅在這個時代裡,這依然是一個極端的現象。

“今年的花神節是您主持的呀。”

褚衛有些好笑,他壓著聲音與忽察不對勁的安陽公主說。

他的笑意帶著些許無奈,但更多的是包容與親近。

安陽感覺耳邊有些癢。

她還沒有意識到身邊這個少年刻意壓低聲線,造成本來清亮偏尖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有些喑啞,是故意在勾她。

——因為褚衛平時也是習慣故意壓著聲音和她說話。

像是生怕自己的尖嗓子如嘔啞嘲哳之音,唐突了她。

安陽自然不覺得。

褚衛本身就在意,便無論如何也難以釋懷。

“本宮主持?”安陽挑起眉,“那好辦,中途給本宮把舞源光明正大地當掉。”

她原先就主持過詩畫會,更不提棋壇雲集這種有她旁觀的活動。

即便她不想動,她的恩師也會拉著她去,然後和她叨叨些閒話。

退休了的尚書令就是隨意,大半年出門遊學,回來了也不打個招呼,一股子名仕風範。

即便他看起來就是個白胡子老爺子,在街道上還被小孩子叫過老頑固。

曆年的花神節都是讓公主們參與感極低的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