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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觀眾朋友們,準備好了嗎

“嘖嘖嘖。”

眼看著那淺藍色的身影越來越遠,章守長搖頭歎息,莫名有種孫悟空進了蟠桃園,看到鮮嫩多汁的蟠桃想吃卻吃不到的遺憾。

想到這裡,章守長朝後退了一步,歪了歪脖子,伸了個懶腰,雙手高舉過頭頂,開始做伸展運動。

觀眾席:……

主持人:……

裁判員:……

做伸展運動的間隙,章守長把手看似隨意地按在腰上,低喊了聲大師球,喚醒了自己的物品箱,然後要求買下賽道上所有的金幣。

耳邊傳來物品箱的購買錯誤提示聲:【賽場上所有物品均為機甲聯賽主辦方所持有,玩家無權購買。】

章守長輕挑眉毛。

看來因為是多個學校聯合舉辦的比賽,這賽場上的物品的所有權權限被提高了,他K校董事會重要成員的身份在這裡不好使了。

不過就算真買下來,當著這麼多攝像頭,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隔空收金幣。

章守長抬頭把賽道的布局又看了一遍。

因為是一張垂直的線路圖,所以障礙跑比賽在這張線路圖裡變成了攀岩比賽,而原本是作為路障存在的那些紅磚堆砌的矮牆,現在反倒成了選手們用來攀爬的工具和落腳點。

選手們需要規劃出一條合理的路線,可以在不同的磚牆之間不斷向上攀爬,期間儘可能多地收集沿途的金幣,同時又要避免被高速轉動的金屬刀片傷到。

這是四條線路裡難度係數最高的一條,但對於機甲駕駛經驗豐富的選手,其實並不困難。

比如穆瓷。

實際上穆瓷隻用了不到十分鐘時間,就已經快要爬到章守長視線範圍以外去了,他動作行雲流水,在不同磚牆之間彈跳,修長的四肢不斷劃出好看的弧線,似奔跑中的獵豹。

這樣賞心悅目的畫麵,讓導播都忍不住重新把鏡頭給了這漂亮的藍色身影。

“章章在做什麼?”

“比賽已經進行到第十分鐘了,他怎麼還在原地?”

“按照經驗,第一個走完全圖的選手最短隻需要半小時,比賽很快就會進入賽點,已經錯失先機的章章為什麼還是遲遲不肯開始?”

“他被冷杉這張圖的難度係數嚇到了,決定提前放棄比賽了?”

主持人的交談聲不絕於耳。

小四站在觀眾席上,盯著遠處懸浮著的那片賽場底端的那個銀白色的身影,眉頭擰住,“大哥在做什麼?”

“觀察地形。”

大毛和二毛同時回了句。

多年的默契團隊合作,讓四個毛都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章守長遲遲不肯出發,是在查看線路情況。

可小四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章守長要用這麼長時間來觀察地形。

線路平麵圖是在比賽準備階段就送到每個選手麵前去了的,以章守長的能力,那個時候應該就已經把線路圖上的布局都記下來了,沒理由在比賽開始之後花費這麼多時間來觀察地形才對。

明白小四的疑慮在哪,三毛低聲說:“應該是地形出問題了。”

“啊——!”

這時冷杉地圖上,一個選手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叫聲響徹整個賽場,引得觀眾席全員倒抽一口冷氣。

那名發出慘叫的選手正一隻手勾住磚牆,身體掛在牆邊,像片搖搖欲墜的枯葉,左右搖擺著。

選手將另一隻手蜷縮在胸前,用微微弓起的身體護住。

無人機趕到選手旁邊,攝像頭拉近,給了那名選手一個特寫,這時所有人才看清,那選手護住的右手手臂處的機甲已經裂開,裡頭的皮肉翻出來,血水將機甲染紅,不斷往下滴落。

救援的無人機迅速趕到,將受傷的選手帶離了比賽現場。

解說的主持人沉默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你們注意到了嗎?”

“看得不太清,好像是那選手站在磚牆上想去摘金幣,結果沒有注意到旁邊高速接近的金屬刀片,所以被割傷了手臂?”

“我們來看看回放吧——”

大屏幕上,導播將剛才那名受傷選手的視頻回放切出來。

畫麵顯示,那選手根本不是摘金幣的時候不小心被合金刀片誤傷,從慢鏡頭上看起來,選手是自己抬起手臂,把手送到合金刀片銳利的刀鋒上去的。

畫麵被往外推,切到更遠的視角,可以清楚看到,在這名選手周圍,根本沒有任何金幣,他從一開始就不是衝著金幣去的,看起來,像是故意把手臂伸向刀片的自殘行為。

如果不是畫麵邊緣處有個不明藍色物體將刀片擋了一下,迫使刀片短暫脫離了運動軌跡,那很可能剛才的選手就不隻是被劃傷手臂,而是整隻手被連根斬斷了……

“這是……怎麼回事?”男主持人的聲音充滿困惑,“為什麼玩家要自己主動往刀片上送?是想要放棄比賽嗎?”

“放棄比賽隻需要摘下頭盔就行,不會采取這麼極端的方式。”女主持人否定了這個說法。

“那就是比賽中途體力嚴重透支,導致眼花,把飛速運動的刀片看成了金幣?”

“雖然聽起來很牽強,但好像也隻有這一個解釋了。”

“啊——!”

前一名受傷選手剛被帶走,冷杉賽場上再次傳來慘叫。

和剛才的情況類似,又是選手被合金刀片誤傷,導致被迫終止比賽。

在一片凝重的氣氛中,導播再次將該名選手的視頻回放畫麵切出來,而畫麵顯示的情況,和第一名選手情況極為相似,也是選手主動靠近合金刀片,導致受傷。

“看起來,冷杉這條線路圖,對參賽選手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男主持人試圖圓場,“竟然出現了第二個把合金刀片錯看成金幣導致受傷的選手。”

女主持人這時看向自己的搭檔,並沒有搭話。

她覺得,這不像是選手心態崩了之後導致的眼花,但短時間內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看到自己的搭檔不捧場,再低頭看一眼陷入詭異的沉默氛圍中的觀眾席,男主持人覺得自己應該堅守崗位,所以自顧自把話頭接下去,“那麼,送走兩名受傷的選手後,讓我們把視線重新放回萬眾矚目的穆瓷學長吧。”

導播配合地將畫麵切回原本跟蹤拍攝穆瓷的兩台無人機上,卻發現那裡此時空空蕩蕩,那個藍色身影不知去向。

“啊,看來穆瓷學長的進展太快,已經把咱們的無人機小攝像都給甩開了,”男主持又說,“那我們來看看另一位備受關注的選手,我們的黑馬章章同學吧!”

導播再次配合地將畫麵切回起跑線上,章章正抬頭看向第二名選手受傷的地方,隔著頭盔,看不到他的表情。

主持人正想透過話筒喊話,讓章章同學給觀眾一些互動,這時冷杉線路圖上,再次傳來慘叫。

第三名玩家受傷。

和前兩名玩家一樣,依舊是把合金刀片錯認成了金幣,直接抬手觸碰刀片,導致的機甲被毀壞。

中央大屏幕上,第三名玩家躺在治療艙中,麵色慘白,身體痛苦地扭曲著,被抬離賽道的畫麵,讓整個場館陷入一片死寂。

這一次,連男主持人也不再開口了。

他覺得自己沒辦法繼續圓下去了,三名玩家把合金刀片錯認成金幣導致受傷,這肯定不是因為冷杉這張圖太難導致玩家過度緊張,這看起來,簡直像靈異事件了……

想到這裡,男主持人打了個寒顫,同樣是機甲駕駛學院學生的他,此刻不禁感慨,幸好自己沒有參賽,否則被安排進冷杉這張圖的話……

“我放棄!”

顯然,此刻正在冷杉這條線路圖裡的原住民選手中,也都和主持人一樣,開始懷疑自己所在的線路圖出現靈異事件了。

有選手站在紅磚牆上,摘下了自己的駕駛員頭盔,高高舉起來,朝裁判喊著自己要求立即離開這張圖。

助理裁判轉頭看向主裁判,得到對方點頭認可後,朝摘下頭盔的選手高舉起手臂。

哨聲響起,選手退賽成功,被無人機安全帶離冷杉這張圖。

一旦有人開了先例,接下來的選手退賽行為就變得順理成章。

這些選手有的是想要近距離看看穆瓷學長,有的是想過過開微型機甲的癮,也有些是單純想在賽場上出風頭,他們原本也就清楚自己沒有實力贏過穆瓷,不可能拿到冠軍金頭盔,所以對堅持到比賽最後的信念其實不強。

現在看到繼續走下去,他們很可能被卷入靈異事件中受傷,甚至有生命危險,那選手們自然沒理由堅持下去。

本來就是來玩玩的,誰會想要玩命呢。

“我也放棄!”

“我也放棄!”

……

接連不斷有選手舉起了自己的駕駛員頭盔,宣布退出聯賽。

很快,賽道上就隻剩下了穆瓷、楊明月、和小夫。

章守長抬頭,看向迅速空下來的賽道。

他隱藏在頭盔下的唇角輕輕勾起,在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退賽的玩家身上的時候,他卻將手放在腰間,再次低喊了聲“大師球”,喚醒了自己的物品箱。

他朝前邁出一步,銀色的甲片包裹住的修長的雙腿跨上磚紅色的障礙牆。

他好像又看到了聚光燈打在自己的頭頂。

他在心中和自己的讀者來了個互動:

觀眾朋友們,準備好了嗎,你們的主角,他登場了!

第92章 魚死網破

最後一個原住民選手被無人機帶離冷杉這條線路之後,正站在一麵紅磚牆上的小夫再次按下了對講裝置:

“楊姐姐,是你做的嗎?”

“嗯。”

楊明月的聲音幾乎是第一時間從對講機裡傳出來,“我把有問題的金幣和刀片的坐標全部報給你,你在心裡記下來,注意避開。”

“左一、下六,左五、下八,右三、下十,……”

楊明月一麵用沒什麼波瀾的聲音把一組組金幣和刀片的坐標通過對講機報出來,一麵腳步不停地往頭頂的終點攀登上去。

解決掉了所有原住民,接下來,她隻需要儘快走到終點,贏過其他線路圖裡的玩家,拿到冠軍頭盔,然後用這片最重要的隱藏任務道具去換其他玩家的戒環,她的計劃就完滿了。

小夫蹲在紅磚牆上,努力把楊明月報給他的坐標都記錄下來,可最後越聽越亂。

“楊姐姐,”小夫這時打斷楊明月,“我原本也沒打算贏,我參賽,隻是想要幫你,我不會繼續往上爬了,我就在下麵幫你多搜集一些金幣吧,你快到終點前——”

“——什麼?!”

“麻煩導播為我們鎖定冷杉這條線路!”

廣播中傳來主持人的高聲解說,緊接著是觀眾席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和口哨聲,把小夫的話儘數淹沒。

小夫此時蹲在一麵紅磚牆上,上下視線都被擋住,看不到自己所在線路上的情況,所以隻能轉頭看向懸浮在空中的中央大屏幕。

此時屏幕上,畫麵中播放的,正是他們所在的冷杉這條線路圖。

而鏡頭緊緊跟隨的,是一道銀白色的身影。

那道銀白色的身影實在是太快了,鏡頭不得不拉得很遠才能勉強保證高速向上攀登的那個身影始終處於畫麵中。

看清那道身影,小夫雙唇緊抿。

是章章!

他的行動實在太靈活了,遊竄在不同的障礙物之間,精準躲過高速運轉的合金刀片,而且以最優路線摘到了線路圖上剩下來的全部金幣。

從大屏幕的畫麵上,一眼看過去,那銀白色身影,簡直像滿級玩家操控的一條“貪吃蛇”,遊刃有餘地繞過所有危險,遊走於紅磚牆之間,吃掉全部獎勵。

不,比“貪吃蛇”更可怕,那銀白色的身影實在太快,畫麵中隻能看到殘影,像一道閃電般飛速向上攀爬著。

小夫驚得合不攏嘴。

章章不是造修院的嗎,為什麼駕駛機甲的能力這麼強?

微型機甲沒有專屬的核反應堆引擎驅動,按說根本不可能玩出這樣的效果的,能有這樣行雲流水的操作,必須是對機甲本身有極強的操控能力,那要多可怕的精神力才能做到?

而更讓小夫不解的是……章章竟然避開了所有有問題的金幣和刀片!

那樣高速的行動中,卻能保證完全不碰到任何一個出問題的金幣,絕對不是運氣……章章看出來這張線路圖上的問題了?而且成功識破了楊姐姐的技能點?

“章章為什麼能識破我做的偽裝?”

楊明月的聲音從對講機傳過來,透著說不出的陰冷。

小夫立刻明白,她在質疑他。

“不是我,”小夫第一時間否認,“楊姐姐,你相信我。”

楊明月對小夫這無力的辯白顯然是不買賬的,“我剛把有問題的金幣坐標全部報給你,下一刻,章章就像是有了火眼金睛一樣,精準避開了所有被我動了手腳的金幣和刀片,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小夫努力思考著合理的解釋,“會不會是對講機被章章監控了?”

楊明月一口否定,“對講機是我從入口商店買的初始裝備,絕不會被監聽。”

“那……那就是他從剛才受傷的玩家那裡推導出來——”

“——不可能,”楊明月又說,“目前被玩家碰到過的問題刀片不到五個,我一共投了205片刀片和95枚金幣下去,怎麼可能全被他推導出來。”

小夫緊緊盯著大屏幕上的那道銀白色的身影,陷入沉默,他也不知道,章章到底為什麼能這麼精準地避開所有有問題的金幣。

實際上,答案很簡單,章守長猜出了楊明月的計劃。

章守長在比賽開始計時後,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就是因為他發現冷杉這條線有問題。

展現在章守長麵前的這條高聳入雲的賽道,和他從裁判光屏上看到的線路平麵圖,對不上。

當然當時裁判給的光屏上的平麵圖隻是個簡略版的示意圖,和實際的線路圖不一樣很正常。

四條不同線路的平麵示意圖是一模一樣的,但顯然四個主題的線路實際看起來完全不同,且不說每條線路傾斜的角度不同,合金刀片的運行速度也不同,最直觀的線路圖裝飾主題都是不同的。

比如水果蛋糕這張圖的獎勵是沿路散落的水果球,旋轉木馬這張圖的獎勵是小木馬,而冷杉這張圖的獎勵是金幣。

不過,不同的線路圖,之所以能共用同一個平麵示意圖,是因為他們的核心布局是完全一樣的。

也就是說,每張圖上,哪裡有障礙物,哪裡有刀片,哪裡有獎勵,這些位置是固定不變的。

章守長選地圖的時候,就把平麵示意圖上所有獎勵的位置記下來了。

當然每張線路圖長達十公裡,沿途障礙物刀片和獎勵投放點不計其數,不可能有任何一個選手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把每一處投放點都背下來。

章守長也沒有超憶症,不可能記得住。

但架不住他愛錢啊。

第一次看到光屏上散落的那些金色小錢錢的標誌,章守長就雙眼放光,留了個心眼。

雖然單獨挑出某一個金幣的位置他記不住,可他清楚記得金幣散落後的整體形狀。

所以在章守長發現線路有問題之後,他朝後退一步,仰起頭,眯縫著眼,望向圖上散落的所有金幣。

這些金幣組成的星河,跟章守長記憶裡光屏示意圖上閃動的小錢錢標誌圖重疊起來,就像“找彆扭”小遊戲那樣,對比起來,金幣的位置是否有變化,一目了然。

在接連不斷有玩家把刀片錯認成金幣而導致受傷退賽之後,章守長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有玩家利用自己的技能點,在這張比賽地圖上動了手腳。

他猜想,那玩家的技能點,很有可能是障眼法。

對方利用障眼法,把地圖裡的一部分合金刀片變成了金幣,導致原住民選手認錯,將手伸向高速轉動的刀片而不自知。

而在選手伸手摘金幣的時候,障眼法又被迅速收回,導致從視頻回放上看過去,像是選手自己眼花,碰到了刀片似的。

當然,章守長合理懷疑,攝像頭和大屏幕上播放的視頻,多多少少也被其他玩家動過手腳了,否則不會那麼巧每次都剛好拍不到障眼法失效的過程。

否則也不會那麼巧,剛好每次都沒有拍到穆瓷的身影……

章守長剛才是一直盯著穆瓷的,那個藍色身影每次都能及時趕到有危險的原住民選手附近,將原住民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在穆瓷第三次成功救下原住民並躲過攝像頭的拍攝之後,章守長笑起來,笑容意味深長。

當然章守長沒時間深究穆瓷的身份,因為在原住民玩家全部退賽之後,一個身穿橘金色機甲的女生加快了向終點攀爬的速度。

看著她那篤定的攀爬動作,章守長立刻明白,這就是用了障眼法的那個玩家。

她很快就超越了被原住民束縛住手腳的穆瓷,成為了冷杉這條賽道上最接近終點的玩家。

章守長依然站在終點,抬起頭,看向線路沿途那一枚枚在陽光下閃動的金幣。

他此刻麵臨的最大問題,是他雖然確定金幣和刀片被玩家用障眼法動了手腳,可圖上有上萬個金幣。

章守長就是個普通人,僅憑記憶,不可能精準地定位出所有出問題的金幣。

如果緊跟著穿橘金機甲的女生走過的路往上爬,可以避開有問題的金幣,那也意味著章守長永遠沒辦法搜集到新的金幣,更不可能拿到冠軍。

這時候,章守長拿出了自己的傳統藝能——

遇事不決,用錢解決!

他喊聲“大師球”,買下第一次受傷的選手摸到的那塊合金刀片。

物品箱裡傳來熟悉的提示聲:

【恭喜玩家250號,成功購買,K校圖書室書簽夾,價格12.5元。】

章守長微微歪著頭。

竟然是圖書室的小小一片書簽夾?

這小夾子圖書室隻租不賣,玩家沒辦法將其購買成私人物品,章守長這個K校董事會成員卻可以買。

第一次嘗試成功,之後的路就簡單了。

章守長一步邁入賽場,飛速操控自己的物品箱,買下規劃好的路線上的全部金幣,在一連串購買失敗的提示聲中,夾雜了幾個【成功購買書簽夾】的提示聲。

迅速在心中記下用書簽夾偽裝的金幣的位置後,章守長身披銀色機甲,似一道閃電,衝向終點。

全速前進的章守長,楊明月根本不是對手。

隻用了短短十分鐘,章守長就成功把自己落後的進度追平,並迅速趕超了楊明月。

楊明月看著那銀色身影從自己身邊劃過,帶起一陣風,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能為力。

而就在章守長離終點隻有不足百米的時候,一道晴天霹靂打了下來,不偏不倚,正打在章守長麵前。

轟隆一聲,章守長眼前的賽道被攔腰劈斷,轟然倒塌。

冷杉賽場,通向終點的路,徹底崩壞。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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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抱緊我

楊明月的玩家主技能點,正如章守長猜想的那樣,是【障目】。

障目,一定時間段內,使玩家所觸碰的特定物體轉變為指定外貌。

這個技能點,有兩個致命的弱點。

一個是障目的效果持續時間很短,隻有半個小時,另一個問題是,玩家需要觸碰到目標,才能讓目標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半個小時這個時間,在聯賽比賽中不是問題,因為楊明月有信心在半小時內解決掉大部分原住民,事實上,她也確實在比賽進行到二十分鐘的時候,成功逼迫所有原住民退賽了。

這個計劃麵臨的另一個問題,是【障目】必須要觸碰到目標才能生效。

楊明月不可能直接去賽道上把沿途高速運轉的合金刀片和懸浮的金幣都摸一遍,那要讓這些合金刀片變成金幣的樣子,同時為了維持數量平衡,讓一部分金幣變成刀片的樣子,就必須在刀片和金幣上覆蓋其他物體。

所以,楊明月需要的,是自帶巡航係統可以精準定位到合金刀片和金幣,且可以固定在刀片和金幣上,同時又比較輕巧便於她攜帶到賽場上來的東西。

這樣的裝置,如果是造修院的學生,要自己做出來並不難。

可楊明月是駕駛院的學生,又是來這張圖不到一個月的管理局玩家,短時間內要弄到這樣的裝置,非常困難。

好在聯賽之前,她看到了校圖書室的谘詢台邊整齊擺放的書簽夾,那是圖書室為了便於學生閱覽書籍同時方便管理,向造修院定製的書簽夾。

這套自帶巡航係統的金屬小夾子,對所有K校師生開放租借權,可以說完美解決了楊明月的問題。

所以她沒想太多,前一晚直接把圖書室的書簽夾借空了。

隻是她無論如何不會想到,這樣小小一枚書簽夾,給了章守長突破口,成了對方的指引路標。

眼睜睜看著章守長從自己身邊像一陣風一樣掠過,楊明月雙手緊緊握拳,胸口劇烈起伏著,心中隻剩下絕望,她注定沒辦法贏得這場比賽了。

而就在這時,那道晴天霹靂打了下來,不偏不倚將通向終點的那百米長的最後一段賽道給破壞了。

一整片賽道失去支撐力,從空中落下,砸在地麵上,發出轟隆巨響,帶起濃厚的煙塵,碎裂成許多塊。

章守長站在一麵紅磚障礙牆上,高高抬起頭,手掌放在眼前擋住刺目的陽光,微眯起眼盯著終點的那條紅色的撞線。

那紅色撞線此時孤零零懸浮在空中,撞線和章守長之間,本該由賽道連接的地方,此時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剩下。

百米長的巨大缺口展現在章守長眼前,在近十公裡的高空,不斷有凜冽的寒風從缺口灌進來,激得章守長打了個哆嗦。

主裁判和助理裁判正聚在一起,快速討論著什麼,同時透過對講機和聯賽委員會交流著意見,但沒有聽到比賽暫停的哨聲。

其他幾張圖已經接近尾聲了,原本就已經退賽到隻剩四個選手的冷杉這張線路圖,雖然有穆瓷和章章這兩個最具話題度的選手在,卻也不足以讓聯賽委員會做出暫停比賽的決定。

章守長保持著仰頭看向終點的姿勢。

如果是二十米的缺口,在身上這套微型機甲的輔助下,他還能衝一衝,或許能跳上去把紅色撞線拽下來。

可一百米的距離……他真做不到啊。

他身上這就是套不帶核動力引擎也不帶飛行裝置的微型機甲,就算章守長操控機甲的精神力再強悍,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物品箱裡的移花接木原本可以拿出來用,可現在頭頂十多架無人機帶著攝像頭懟著他拍攝,場上無數觀眾和工作人員,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看呢,他不可能這個時候把玩家道具拿出來用,那和直接宣布主動退出拯救者計劃也沒什麼區彆了。

章守長有點絕望,對著空氣開始罵罵咧咧,可他話說到一半,慌張收聲。

一道藍色身影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與他並肩站在缺口旁。

穆瓷站在和章守長腳下磚牆平行的另一堵障礙牆上,抬頭看向終點線。

章守長轉過頭,一瞬不瞬盯著穆瓷藍色頭盔遮掩下的側臉。

之前從學校論壇上搜到的穆瓷的介紹頁麵裡,章守長了解到,穆瓷作為K校的明星駕駛員,最為人稱道的一項技術,就是駕駛微型機甲完成高達五十米的原地起跳。

“我們看到,穆瓷此時也趕到了冷杉賽道的缺口邊緣,”男主持人的聲音響起,“眾所周知,穆瓷學長曾身穿微型機甲,以五十二米的跳高成績,刷新世界紀錄,被載入史冊,而他當時身穿的,就是現在這套星空藍機甲。”

“那麼,今天,此時此刻,穆瓷學長是要再次向我們展示他駕駛微型機甲原地起跳的實力,並且突破自己,突破極限嗎?!”

男主持人用亢奮的語調講著極不現實的話,卻意外地煽動了觀眾席的氣氛,場下爆發陣陣歡呼,和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

“穆瓷!穆瓷!穆瓷!穆瓷!”

女主持人轉頭,盯著自己的搭檔,眼睛因為驚訝和憤怒而睜圓了。

她的同伴,為了業績,真是什麼缺乏常識的話都講出來了。

突破自身極限,打破記錄?

從五十二米的記錄變成一百米嗎?

不可能的,沒有人能跳出一百米的高度,那樣的高度,是飛行,不是跳高,如果穆瓷真的做到了,那很可能就是用飛行裝置作弊了。

耳邊不斷傳來觀眾席整齊劃一的呼喊“穆瓷”的聲音,章守長緊緊盯住眼前人,一動不動。

穆瓷把目光從終點線上收回來,轉過頭,看向章守長。

隔著駕駛員頭盔,隻能看到藍色的護目鏡鏡片,可這是章守長第一次和穆瓷對視,他心跳莫名就快了半拍。

穆瓷這時緩緩轉身,正對著章守長。

這個姿勢,可不像是要朝終點起跳的樣子。

章守長忍不住開口:“你——哎?”

他剛講出一個字,對麵的藍色身影直接一步跨出來,離開自己所在的紅色磚牆,踩在了章守長所在的磚牆上。

這牆壁是用來做跑道上的路障的,麵積不大,不足兩米寬,站一個身穿機甲的章守長剛剛好,再要同時站一個穆瓷,就顯得很促狹了。

章守長沒料到對方會突然靠近自己,本能地朝後退去,想把位置騰出來給對方。

可隻退了半步,就發現空間不夠,章守長腳跟踩空,失去平衡,身體朝後栽倒過去。

他手臂在空中劃了兩下,就被穩穩捉住了。

銀白甲片和藍色甲片碰撞,發出清脆的哢噠聲響。

“當心。”

清亮的聲音透過頭盔傳到章守長耳朵裡。

穆瓷扶著章守長手臂,幫他在障礙牆上站穩,兩人胸前的甲片幾乎要碰到一起。

短暫地沉默。

“抱住我。”

穆瓷輕聲說。

“……什麼?”

章守長愣住。

穆瓷這次直接握住章守長手臂送到自己身後。

他將章守長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腰上,引導著對方環抱住自己,然後又說一遍:“抱我。”

這種要求……章守長怎麼可能拒絕。

他迅速抬起另一隻手臂,雙手環住穆瓷纖細的腰身,收緊。

貼合駕駛員身體設計的機甲甲片,將穆瓷窄瘦的腰部線條儘數勾勒出來。

隔著甲片,章守長的拇指在對方腰上滑動了半圈,發出金屬摩擦的細微聲響。

感覺到腰部的異樣,穆瓷微微低頭瞥一眼那隻作亂的手,低聲說:“不要亂摸。”

章守長手上動作一頓,“哦。”

“我送你半程,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穆瓷在章守長耳邊低語。

說罷,穆瓷雙手回抱住章守長,一隻腳向後,膝蓋微彎,然後輕盈一躍,向空中彈去。

正如章守長之前在論壇上看到的介紹那樣,穆瓷的彈跳力驚人,他躍至空中的姿勢,輕盈如燕。

因為帶著章守長這個比自己身材高大太多的男人,穆瓷這次縱向跳躍的高度不足四十米,在接近最高點,快要往回墜落的時候,穆瓷突然手臂用力,將章守長朝前送去。

像升空的多極火箭的推進艙,在脫離主體時,為軌道艙送去最後的動能。

這最後一點推進力,可以為章守長額外爭取到十多米的高度,卻依然無法幫助他抵達幾十米外的終點線。

而那抹銀色身影,在脫離藍色身影懷抱的最後一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第94章 你作弊!

場下觀眾倒抽一口冷氣。

主持人同時發出低聲驚呼。

四個毛不斷搖頭。

“嗬,大哥這個渣男!”

小四低聲說著,臉上倒是掛著笑。

站在觀眾席的角度,剛才短短的幾分鐘時間,情緒波動之大,堪比坐過山車。

原本在男主持人的拱火下,全場觀眾都以為能看到穆瓷打破新記錄的曆史性一躍,可沒有料到,穆瓷卻在萬眾矚目中,不顧觀眾的呼喊,走到了章章的身邊。

觀眾還來不及對穆瓷的行為表達不滿,就看到,高清攝像頭拍攝後,實時傳送到中央大屏幕的畫麵上,銀白色的機甲環抱住了星空藍機甲的腰,緊接著,星空藍機甲抬起手臂,攬住銀白色機甲的肩。

在擁擠的障礙牆上,兩人抱在一起,姿勢看起來異常親密。

原本以為會看到熱血極限衝刺畫麵的賽場,倏然間畫風突變,變成了纏綿悱惻的畫麵,引得觀眾席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這該死的愛情,來得也太突然了一些!

原本大張著嘴喝彩的觀眾,還來不及收回下巴,直接被塞了一嘴狗糧。

好在這狗糧味道還算不錯,短暫地不適之後,觀眾很快買賬了,開始新一波歡呼。

這次從“穆瓷”的單循環,換成了“穆瓷章章”的雙循環。

歡呼聲在穆瓷和章章相擁朝終點躍去時,達到了頂點,緊接著,急轉直下。

因為在穆瓷拚儘全力幫助章章飛躍至半空中之後,原本應該緩緩回落至障礙牆上的穆瓷,卻突然箭矢般朝下射出去。

這麼強的推力,從遠處大屏幕上看起來,很像是章章為了讓自己能跳到終點,用力踹了穆瓷一腳……

此時賽場上的章守長自然不知道觀眾席上對自己的評價。

他怎麼可能舍得拿腳踹穆瓷。

他所做的,是在穆瓷最後雙臂用力將他朝上甩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移花接木】粘在手上,然後趁機朝穆瓷推了一把。

事實上,穆瓷幾乎感覺不到章守長對他的推力,但【移花接木】通過短暫改變力矩和受力麵積及方向,成功在最大限度上吸收了穆瓷的動能,轉化到章守長身上,為章守長爭取到更多向上的位移。

原本隻有十米的推力,成功被章守長延長了六倍。

銀色機甲抬起手臂,在上行速度即將變為零的前一刻,剛剛好,捉住了那條猩紅色的撞線。

他驀地收緊五指,死死捉住撞線,用力上一拽。

銀色身影繞著撞線旋轉三百六十度,騰空一躍,再落下時,不偏不倚坐在撞線上。

像個行走在鋼絲上的雜技表演者,章守長橫起雙臂,朝觀眾席微微欠身,鞠了一躬。

“ohhhhhhhh”

場上響起排山倒海的歡呼聲。

這樣在極限情況下抵達終點的畫麵,看得觀眾熱血沸騰,剛才章章那自私自利的渣男行為,自然就被眾人拋諸腦後了。

隻是“渣男”還沒有忘記被自己“用完就扔”的那個身影。

章守長在朝觀眾席深深鞠躬時,藏在頭盔下的目光,卻始終盯著下方的穆瓷。

穆瓷被他的【移花接木】打下去以後,按照章守長預先做好的計算,精準落在了一枚懸浮在賽道上的金幣上,又被金幣彈開,調轉方向衝向另一枚金幣。

在被第三枚金幣緩衝之後,藍色身影落在了一處矮牆上。

像是提前預判了章守長的行為,穆瓷在落下去到被金幣彈開再到最後落地的整個過程中,出奇地淡定。

最終,他單膝跪地,一隻手臂撐在地上,十分平穩地落在了障礙牆上。

像是感受到了頭頂的目光,穆瓷抬起頭,看向章守長。

隔著一百多米的距離,隔著兩人的頭盔,不知道為什麼,章守長就是覺得,穆瓷在衝著他笑,所以章守長也咧開嘴,笑著,回望著穆瓷。

這一刻,章守長覺得,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熱鬨的賽場,好像隻剩了兩個人。

這是他和穆瓷獨享的世界。

*

比賽結束,所有選手聚在主席台下,等待最後的計分結果出來。

主席台旁邊實時更新的大屏幕上,不斷滾動著每個參賽選手的最新分數。

選手們排著隊,將自己在賽道上收集的獎勵交到計分處。

玩家盧飛手上隨意拋著一顆水果球,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他到達終點的時間是39分35秒,不算太快,但他手上現在拿著他們玩家團五個人的全部水果球,一共是三千八百六十九個,是整個聯賽收集獎勵最多的一個。

他從入口商店買了【透視】道具,所以從所有選手排隊登上計分台開始,盧飛就利用【透視】看清了所有人收集的獎勵的數量。

以他的綜合積分,絕對能拿冠軍。

“飛哥,”站在盧飛身邊的隊員低聲問,“要不要再從其他玩家手裡借點獎勵過來,穩妥些?”

隊員說著,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物品箱上,看起來,所謂的“借”,其實用“搶”更貼切些。

盧飛掃一圈此時環繞在頭頂上的無人機攝像頭,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搖頭,低聲回說:“不用,我現在分數足夠,不會有人超過我的,除了……”

說到這裡,盧飛轉頭,看向排在他身後的章章。

章章那張圖變數太大了,最後包括穆瓷在內的所有選手全部退賽,隻有章章一個人走到了最後。

裁判好像懷疑章章最後那驚人的跳躍中違規用了飛行道具,所以私下做了多次核驗,雖然最終核驗確定章章沒有使用任何飛行道具,所以保留了他的比賽資格,但始終沒有對外公布章章的比賽用時。

想到這裡,盧飛側身,把路給章章讓開,然後笑著說:“同學,我還要再檢查一下自己的獎勵數量,你先去統計,可以嗎?”

章守長滿口答應,昂首挺胸,邁開長腿,一步走到計分台邊,骨碌碌,把自己的金幣一股腦丟在台上。

機械臂迅速將金幣全部收入核驗機,計分係統立即給出結果:

【參賽選手,章章,比賽用時,29分30秒,共收集金幣,2832枚,最終得分,95.966分,目前排名,第一名】

章守長歪著頭,笑著說聲謝謝,對自己這個結果非常滿意,朝後退一步,將計分台讓了出來。

對章章同學的這個結果,盧飛也非常滿意,他的最後一個威脅,不存在了。

盧飛緩步走到計分台邊,把自己的水果球全部上交。

機械臂再次熟練地將水果球一顆顆丟進核驗機裡,計分係統再次給出刷新後的結果:

【參賽選手,盧飛,比賽用時,39分35秒,共收集水果球,3869顆,最終得分,97.744分,目前排名,第一名】

章守長轉頭,眉毛微微上挑,看向盧飛,沒說什麼。

所有玩家計分結束,計分板上,盧飛以97.744分位列第一,章章則排在第二。

計分台後頭的核驗機這時閃動著紅色警示字眼:【計分係統將於一分鐘後關閉,係統關閉後,比賽最終排名將無法更改,請選手完成最後確認!】

“等一下!”

章守長這時上前一步,重新站在了計分台前。

“我這裡還有幾個金幣,剛才忘了拿出來了。”

章守長說著,又從身上掏出一把金幣,丟在計分台上。

盧飛視力和計數能力極好,幾乎是立刻就數出來,章章又拿了95枚金幣出來。

盧飛麵色一沉。

隊員湊到盧飛身邊去,“飛哥,怎麼辦?”

盧飛搖頭,“他的金幣不可能是真的。”

剛才盧飛用【透視】看過,章章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金幣剩下,全金屬操控一類的控製係技能點覆蓋範圍不大,此時站在記分台的玩家絕不可能控製那麼遠的高空中的金幣飛過來。

除非章章在這短短幾分鐘時間裡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又跑回冷杉賽場,重新摘了兩百多枚金幣回來,否則這95枚金幣就隻能是他用障眼法之類的小伎倆弄的假道具。

這樣的假金幣,不可能通過核驗機的。

盧飛正想著,就聽到核驗機傳來核驗通過的提示聲。

怎麼會……

盧飛的臉色徹底黑下來。

【參賽選手,章章,比賽用時,29分30秒,新增金幣,九十五枚,共收集金幣,2926枚,最終得分,99.186分,目前排名,第一名】

“不可能!”盧飛衝上前去,“章章作弊!他的金幣是假的!”

幾個負責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上前一步,將盧飛拉住,助理裁判員上前道:“這位選手,舉報違規,需要拿出證據。”

盧飛胸口劇烈起伏著,看著核驗通過的那95枚金幣,講不出話來。

他用【透視】清楚看到章章第一次離開計分台的時候身上一枚金幣也沒有剩下。

管理局玩家不能購買聯賽賽場的金幣,所以章章也不可能提前把金幣藏在玩家物品箱裡。

那就隻能是從完成第一輪核驗到第二輪核驗這段時間,章章找了外援,悄悄送了金幣給他。

“我看到章章剛才違規搶奪其他人的金幣,我要求調現場監控!”盧飛高聲控訴。

助理裁判員看向主裁判,主裁判朝他點頭,確認調取計分台周圍最近一段時間的所有監控。

監控顯示,從章守長走出冷杉這張圖,到完成金幣核驗,唯一曾接近過他的選手,隻有盧飛。

裁判看向盧飛的目標,帶上了些賊喊捉賊的質疑。

盧飛咬牙切齒看向章章,實在想不明白那95枚金幣,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第95章 落在他心底抹不去的色彩

多出來的95枚金幣,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自然是章守長買下來的。

他從冷杉那條賽道上,買了楊明月用【障目】變換出的書簽夾後,並沒有急著把書簽夾收進物品箱裡,而是保留在了賽道上,就是防著現在這種情況的。

冠軍獎勵的駕駛員頭盔既然是隱藏任務的重要道具,那必定會有玩家冒著違反校規的風險也要拿到冠軍。

這其中,肯定有很多團隊會把獎勵彙聚在一個玩家身上,把他衝到第一名去。

章守長的四個隊友沒有參加聯賽,他一個人,就必須要留個心眼,也留個後手。

所以章守長排名第二的時候,並沒有多說什麼。

等到全部計分結束,確定盧飛和他的隊友把所有獎勵都拿出來了,章守長這才開始行動。

他靠在計分台邊上無人的角落,將拿著物品箱的手臂背在身後,然後低聲喊“大師球”,把書簽夾收回物品箱。

被書簽夾夾住的金幣從冷杉賽道上被帶到章守長手中。

將書簽夾帶來的95枚金幣送去計分台核驗的時候,章守長確定早已經掏空自己的玩家們,必定沒有一個人有能力超過他了。

“都說了我沒有作弊,”章守長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如果覺得不服氣,咱們可以把從比賽開始到現在跟蹤拍攝我的全程錄像都仔細看一遍。”

說到這裡,章守長頓了頓,“不過公平起見,盧飛,我覺得跟蹤拍攝你的比賽全程的錄像,也需要一起檢查一遍。”

裁判對章守長的提議表示讚同,“如果你們希望做全程檢查,我們可以——”

“——不用了!”盧飛這時急切打斷裁判,“應該是我眼花看錯了。”

如果真的調之前的視頻出來檢查,萬一被揪出來他違規搶奪其他選手的獎勵積分,就是在聯賽上嚴重違規,這種情況,K校必定嚴肅處理,那他之後能不能繼續留在這張圖上做任務都不好說。

沒必要因為一個隱藏任務的道具,丟了自己的玩家資格。

幾名裁判員看向計分台邊的所有參賽選手,又問了一次是否有人對結果有異議,包括盧飛在內的所有玩家就都不再出聲了。

就這樣,比賽結果敲定。

中央大屏幕上,一道醒目的標題彈出:

【本次機甲駕駛聯賽,最終金頭盔獲得者——章章!】

激昂的背景音樂響起,章章的名字和回放的比賽精彩畫麵集錦開始在中央大屏幕上循環播放起來。

觀眾席上傳來熱烈的喝彩聲,主持人激動地帶著顫音高聲做著解說:

“是章章!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本次聯賽最大黑馬!”

“經曆了多次事故,各種波折,這顆閃耀的新星已然成為了最奪目的那一顆!”

“榮耀,屬於K校!榮耀,屬於章章!”

“章章,萬眾期待,而實至名歸!”

“讓我們一起歡呼,讓我們擁抱K校的英雄!”

……

四個毛和場下其他觀眾一起歡呼到喉嚨和手掌都在痛。

小四盯著大屏幕上章守長一躍跳上終點撞線的畫麵,激動得落下淚來,“大哥,他是冠軍!”

大毛“哎喲”一聲,抱住小四,“怎麼又哭了?”

章守長一路掛著笑,在音樂歡呼和喝彩聲中,走向領獎台。

老校長笑得合不攏嘴,滿臉的皺紋都擠在一起,給了章守長一個巨大的擁抱,又將獎牌證書和獎勵的駕駛員金頭盔一起頒發給章章。

抱著證書和頭盔,站在台上,章守長抬頭,看向觀眾席的一個方向。

“老大在看誰?”

大毛拿著望遠鏡,盯著章守長的臉,確定他的視線並不是朝著四個兄弟方向看過來的,很是困惑。

小四把望遠鏡放下來,轉過頭,朝章守長視線投射的方向看過去,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個清瘦的身影。

古玉站在人群中,被歡呼跳躍的人群環繞著,安靜到和四周格格不入。

他身姿站得筆挺,一動不動看向頒獎台方向,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章守長高舉起金色駕駛員頭盔,朝著古玉的方向用力揮舞著,衝他咧開嘴,笑得燦爛。

陽光打在章守長眼角發梢,他漆黑的瞳仁中仿佛散著碎金。

金色染在他銀白色的機甲上,為原本帶著冷感的機甲添上活力。

他果然更適合金色。

古玉心想,奔放的紅,靈動的金,才是屬於他的顏色。

那一刻,古玉瞳孔中印出的那身穿戰甲的少年,是落在他心底,再也抹不去的明豔色彩。

作者有話說:

這個本終於要收了!諸君,我好興奮呐!

第96章 你信嗎

章守長從賽場上出來,找到觀眾席來的時候,古玉已經離開了。

“說是臨時接到任務。”

見章守長明顯有些低落,小四向大哥解釋著。

他們四個發現章守長在頒獎台上盯著古玉看之後,直接衝去古玉站的過道上,想要拉著對方加入他們晚上的慶功宴。

古玉禮貌地拒絕四個人的盛情邀請,然後迅速離開了。

“是不是之前那個維修機甲的任務還沒搞定?”

大毛問了句,同樣是造修院的學生,他對院長之前的抓壯丁行為也是有所耳聞的。

二毛搶白:“也沒見他往你們造修院的實驗室去啊,看他離開的方向,明顯是往星園操場去了。”

小四好奇道:“去星園操場做什麼?”

小四不過隨口一問,這種問題他也沒指望有人能答得上來,可章守長這時卻篤定回:“去章章禮品文具店。”

小四更奇怪了:“去文具店?做任務?他是玩家?”

章守長搖頭,看著古玉離開的方向,笑得意味深長。

剛才在冷杉賽場上,最後那一百米,穆瓷趕過來,抱著他準備起跳的時候,章守長趁機轉動戒指,請求綁定目標。

戒指上彈出了一行細若蚊足的紅色警示語:

【警告!所綁定目標與已綁定目標衝突!無法完成綁定!】

看到那行錯誤警示語的時候,章守長心裡那個猜測,終於被證實了。

比賽結束,章守長拒絕了校領導的慶功宴邀請,領著四個兄弟去食堂開了個小包廂,五個人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老大!”大毛高舉著手機,“學校論壇的風向又變了,現在都不磕你跟古玉了,改磕你和穆瓷了!”

“給我看看。”

小四腦袋湊上去。

大毛把手機直接遞給他,此時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一條熱門視頻,是穆瓷和章章抱在一起騰空躍起的畫麵。

“大哥,”小四把眼皮抬起來,看向章守長,“你好渣,這就腳踏兩條船了。”

章守長隨意靠在椅子裡,大口吃肉,聞言歪著頭看向四個毛,“那是小瞧了你們大哥的真本事。”

小四睜圓了眼,“什麼真本事?”

章守長咧嘴笑起來,“你大哥我,馬上要去踏第三條船了。”

“不會吧?”

“誰啊?”

章守長笑著,不說話。

“大少爺。”

阿福的聲音從物品箱傳來,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他被章守長安排把整個K校一年半以來所有的監控和視頻音頻資料全部逐幀檢查了一遍。

“阿福,有結果了?”章守長低頭問。

“全部檢查完畢,沒有找到任何異常線索。”

阿福如實回。

“知道了。”

章守長聲音冷下來,麵色也明顯沒有剛才那麼輕鬆了。

四個毛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正要開口詢問,身後的包廂門被推開。

“章章?”

一個男人站在門後喊了聲。

章守長轉頭,看到頂著材料學院院長皮膚的邵洵站在門口。

邵洵衝他笑著問:“你方便出來一下嗎?你上次找我要的東西,我給你申請到了。”

章守長沒怎麼猶豫,讓四個兄弟慢慢吃,自己跟著邵洵去了隔壁包廂。

隔壁包廂空無一人,隻散落一桌還未收拾的碗碟。

邵洵讓章守長在邊上沙發坐下,自己轉身把包廂門鎖好。

章守長曲起長腿,坐進沙發裡,看向走到自己身邊來坐好的邵洵。

“我的鬼快到閾值了,最近我會一刻不停盯住他,往後可能就沒時間幫你了。”

邵洵說著,從衣服內袋裡取出一張巴掌大的金屬卡。

卡片在他手上逐漸展開,放大成平板大小,和之前新生入學儀式上,校長助理趙偉拿的那個一模一樣。

“這就是機械貓的信息解碼器。”

邵洵把平板的操作界麵調出來之後,遞給章守長。

章守長把平板接過來,看到上麵一張疊著一張的界麵上,顯示的都是K校學生和職工的信息,不過這些信息在校園內網上都可以查到,不是什麼秘密。

“你的機械貓擁有K校係統最高權限,”邵洵解釋,“把機械貓的尾巴上的仿生絲連接到右側的接入口,把你的校牌或者工牌插入右側身份識彆口,隻要是機械貓曾經解碼過的學生和職工的信息,在你的賬號權限範圍內,都會在這屏幕上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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