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直播了嗎?】
【好刺激啊!是反轉了嗎】
【某些人上躥下跳的樣子真好笑,沒錯,就是本猹】
【終於想好洗白文案了嗎,蹲一個】
路擇清沒有故意吊胃口,他隻想儘快處理完。然後誰也彆想打擾他搞錢、搞事業。
微博都是昨天編輯好的,他放在存稿箱裡,給了吃瓜群眾們趕到評論區的時間。
不到半小時,第二條微博發了出來。
【此條微博回應我與徐冬輝先生和吳玥女士決裂的這件事】
【爆料屬實,在我18歲那天將戶口遷出徐家。】
路擇清還曬出了幾張銀行流水轉賬,兩年前開始,陸陸續續轉了好幾筆。收款人是徐冬輝,轉賬金額2k-3w都有。
【所有的轉賬加起來一共78000元,兩年前我18歲,像我這個年齡段的大部分人都在上學吃瓜大本營娛樂圈黑料大合集翻車指南請問你們是從18歲就開始贍養自己的父母,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了嗎?】
【我很感謝九年義務教育,讓我能順利從小學讀到初中,從16歲上高中起,我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我自己一筆一筆攢下的。】
這是路擇清剛穿過來時,就從原主的日記本裡發現的,他還將這本日記稱為“打工人手冊”。
手冊裡隻記錄了原主從高中時期的每一筆兼職來源,奶茶店、超市收銀、服務員等,原主做過很多兼職。
再到後來拍的探店視頻粉絲逐漸增多,開始接軟廣賺錢。包括原主後來學的法語,也成了他賺錢來源。
每一筆都記錄得非常清楚。
路擇清隨手拍了幾張日記截圖。
路擇清之前還疑惑,為什麼原主隻記收入,不記支出,因為他賺到的錢,很快就花出去,根本沒有存款。
接著是第三條微博。
【我從沒搶過任何人的資源,戀綜錄製前,公司暫定的人確實是餘向錦。但他們要求的是不搶鏡,會賣蠢的陪襯,且不允許澄清不實黑料,其他藝人不願意參加,我是被推上去的。】
路擇清不想展開拉鋸戰,他隻想一次性解決完。還放了幾張截圖,是和經紀人蔣飛華。
【蔣飛華】公司決定力捧你,選中你去參加下個月的戀綜錄製
【蔣飛華】明天到公司來細談
【可樂不加冰】原定不是餘向錦?
【蔣飛華】他受傷住院了
第二張是公司打的片酬截圖,錄製三期綜藝,一共拿到2w,還是稅前收入。
【公司的藝人不願意參加戀綜,因為片酬被壓得很低,我想節目組給的片酬肯定不止比這個高。當然,如果有機會曝光,藝人們不會計較片酬低。隻不過公司還讓簽署一份協議。】
第三張是協議截圖。
第四張是一份通告。
路擇清第二次錄製結束,被蔣飛華叫到公司時,公司給他安排的行程表:蹭紅毯熱度,去酒會。就連接的廣告,都是上個月剛查出食品安全問題的一家公司。
路擇清的微博發出來沒多久,很快就出現了一邊倒的局勢。
【臥槽,所以斷絕關係是真的,父母虐待也是真的?】
【這種能叫父母嗎?從高中起就開始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還要給家裡打錢?】
【這要是我,早就斷絕聯係了】
【我昨天就覺得那對父母說話奇奇怪怪,要真心疼自己孩子的根本不會對外人說那些話,感覺就是拿了錢故意造謠】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父母,這種人真的配當父母嗎,我真的惡心吐了】
【還有那個餘什麼的,自己
不願意上綜藝,現在路擇清火了,又開始蹭熱度造謠】
【我一直以為藝人片酬很高的,原來路擇清上了黑,被其他藝人粉拉踩】
【那份協議看起來就是給某個藝人當陪襯,所以要捧的人是誰?】
【我支持路擇清,我也是脫離原生家庭,現在很幸福】
【好像還是路擇清更慘一點,高中就開始自己賺學費,他們家是什麼偏遠山村的嗎】
【華行娛樂一直都有瓜,真的沒人查查這個公司嗎】
【拖欠藝人工資,強迫藝人接有爭議的通告,正常公司也不這麼壓迫藝人吧】
【以前出過類似,公司就是故意壓榨惡心藝人,逼迫忍受不了的藝人主動解約,藝人就要付公司天價違約金】
【查查華行娛樂,我記得這個公司以前也有很多糾紛,結果不了了之】
最後,路擇清發了一條微博,放出一段錄音,隻有一句話。
“路擇清,我手上有關於你的爆料,你打算拿多少錢買。”
【這是敲詐勒索了,直接報警吧】
【合理懷疑勒索未遂才鬨出來的“爆料”】
【太明目張膽了,這都不查?說不過去了吧】
【希望爆料人和華行娛樂,一起查】
【我看到有營銷號刪微博了,不會以為刪了就沒事吧】
【沒事,我們青團昨天在群裡忙著截圖和錄屏,什麼證據都有】
【心疼清清,嗚嗚嗚,為什麼攤上這樣的父母啊】
【畫展那次,有網友問清清怎麼學的法語,清清很認真地回複了。我記得粉絲們還說清清這麼溫柔,肯定從小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裡,真的好諷刺啊】
【我不懂,就是說這對父母不需要得到任何懲罰就這麼結束了嗎?】
【昨天義憤填膺的人,今天是不是要出來道歉了】
路擇清發完退出微博,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他不確定公司或者養父母那邊會不會再出來辯駁,但應該沒什麼站得住腳的證據。
“處理完了?”
路擇清點頭,忙完後有種疲憊感,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耷拉著眼皮。
“困就睡一會。”
“不困。”
路擇清就是有點累。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事明明和他無關,都是原主的經曆,他不過是個局外人,但此刻也有種掙脫束縛的輕鬆感。
網上肯定很多人心疼原主的遭遇,路擇清沒有那種心情,他像一個極其理智的旁觀者。
微博是昨晚編輯,截圖和證據也都是路擇清慢慢整合的在一起,他腦海裡回憶起了原主的小部分記憶。
有關於小時候的事。
養父母從小就沒把原主當成自己的孩子,或許很多偏遠貧窮的小山村,半大點的孩子就要開始幫家裡乾活,帶弟弟妹妹。
原主七歲的時候,徐辰四歲。那年路擇清剛上小學,學會做飯和洗衣服,上學前他要先做好早餐,然後才能去學校。
晚上回來,要先做晚飯,等大家都吃完了,再去洗碗,打掃衛生,最後才能去寫作業。
都是很碎片的記憶,像看電影似的。
他看到原主從小心翼翼地拿著鍋鏟,踩在椅子上,艱難地翻炒鍋裡的菜。
原主洗碗時手滑摔碎了碗,被吳玥擰著耳朵打罵。
原主被熱油燙傷後的第一反應不是去處理傷口,而是慌忙地拿起鍋鏟給鍋裡的魚翻麵。
那對夫妻隻要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會打罵原主,一天三餐,原主經常隻吃兩餐或者一餐。
有時候一天都不給飯吃。
路擇清冷眼回憶著屬於原主的記憶。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原主很可憐。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路擇清心裡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像是一個沒有同理心的人。
路擇清想得正出神,一隻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帶著餘溫,路擇清瞬間從那些片段記憶中回過神。
“彆皺眉了,等會請你喝可樂。”
路擇清下意識摸了摸眉頭,他皺眉了嗎?
“嗯,要冰的。”
“知道了。”江司鬱什麼也沒問,“睡一會,到了叫你。”
“我不困。”
路擇清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嗯,你不困。讓眼睛休息下總可以吧,盯著手機那麼久,對視力不好。”
路擇清又老老實實躺好,閉上眼睛。
可能真的是手機看太久了,眼睛有點酸脹,他昨天忙著編輯微博,睡的比較晚,確實應該讓眼睛休息一下,路擇清這麼想著。
……
江司鬱開到目的地後,副駕駛上的路擇清已經睡著了。
嘴上說不困,其實已經睡了一路。
江司鬱細細地打量著路擇清的眉眼,他睡著的時候看上去很乖,濃密地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道陰影。
江司鬱忍住手癢,沒去碰路擇清,他看上去很疲憊,江司鬱猜測路擇清昨晚沒睡好。
看著路擇清的睡顏,江司鬱唇角微勾,路擇清有個自己都沒察覺的小習慣,隻要心情不好就嘴硬,隻要順著他哄兩句,他又會乖乖的。
江司鬱以前就常想,為什麼會又這麼好哄的人。
他那個時候還沒弄清楚自己對路擇清的想法,隻是把路擇清和家裡狗都嫌的弟弟妹妹作對比。
他那時候想的是。
要有路擇清這麼一個弟弟,肯定把他寵上天。
後來他去國外進修半年多,倒是弄清自己的心意,那半年來,他和路擇清的交流都是通過視頻和語音。
他會給路擇清說國外的事情,也會讓路擇清給他說一些學校發生的事。他知道路擇清不擅長分享,不會主動起自己的事,但隻要江司鬱問。路擇清都會很認真地回答。
後來次數多了。
路擇清也會和他主動說起身邊的事,不管多小的一件事,江司鬱總是很耐心的聽著。
一直以為,他和路擇清會永遠保持聯係,直到他回國的第二天,路擇清就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也是在那之後,江司鬱才發現他對路擇清了解很少。
路擇清從不在自己麵前提家裡人,江司鬱不知道他住哪,幾次想給路擇清寄東西,路擇清給的還是學校的地址。
江司鬱去過路擇清高中的學校。
儘管那時候路擇清已經高中畢業,可他不知道路擇清考到哪所大學,想去問問路擇清高中老師。
結果學校老師告訴他,上一屆畢業班裡沒有姓路的學生。
江司鬱是有點生氣的。
他們都認識這麼久了,路擇清竟然騙了他這麼久。
江司鬱去了a大電影學校,那是江司鬱的母校。也是路擇清告訴他,以後打算考這裡,但是那一屆新生裡他沒找到路擇清。
路擇清又一次騙了他。
一個多月前,路擇清的名字再次闖入他的視野。
江司鬱知道了,路擇清沒有騙他。
路擇清告訴他的名字,是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計劃好要改的名字,江司鬱是第一個知道的,也是第一個叫過這個名字的人。
這人瞞了他那麼多事。
身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江司鬱以為他要醒了,路擇清又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