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樂景是個大直男,他知道路擇清和江司鬱是一對，但不覺得路擇清這麼問有什麼問題。
男生互看身材很正常，高中那會愛鬨些的男生還互看雞兒，比大小,正常得不得了。
樂景直接撩起衣擺,一臉自豪。
“看。”
他摸了下自己的腹肌,“邦硬,你要摸一下嗎？”
路擇清還沒說話，就江司鬱冷著臉拽走了。
樂景一臉惋惜。
可惜。
沒看到路擇清的腹肌。
他們倆到底誰身材更好一些？
路擇清被江司鬱拉進洗浴間，空間很大，但江司鬱挨著他,路擇清有種壓迫感。
“我,去樓上洗。”
路擇清剛轉身，就被江司鬱拽著手臂拉了回來。
“不是想看嗎？”
“什麼？”
江司鬱麵無表情地脫掉上衣，“看吧。”
路擇清：“……”
“我不是……”
“不是什麼？”江司鬱又靠近一步,路擇清喉結一滾，往後退了一小步。
江司鬱沒有放過他。
“他身材比我好？”
“沒有。”路擇清小聲回答。
剛從泳池裡上來,本來很涼快，江司鬱的逼近讓路擇清覺得周圍的溫度直線攀升。
退無可退，他都快貼到牆上了。
沒想到江司鬱攀比心這麼重。
“你還想摸？”
“沒有。”
路擇清果斷搖頭，他彆過頭不想去看江司鬱，兩人離得特彆近，甚至能聽見江司鬱的呼吸聲。
窘迫感再次爬上心頭，入目就是江司鬱結實的腹肌，低頭是修長筆直的腿。路擇清隻覺得視線沒地方放，抬手推了江司鬱的肩膀。
冰涼的手心觸碰到江司鬱滾燙的皮膚，瞬間收回了手。江司鬱擒住他的手腕,路擇清掙了一瞬沒掙開。
“江老師。”
江司鬱將路擇清的手放在腹肌上，“摸。”
路擇清：“…………”大可不必這麼攀比。
路擇清耳根發熱，在江司鬱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腹肌紋路，比他想象中要強壯。
江司鬱體質熱，就算剛從水裡出來，皮膚也是溫熱，比路擇清的體溫要高一些。
指腹間是結實有力的肌肉，摸起來又很順滑，路擇清想不出彆的形容，他覺得自己的臉頰燙得都快冒煙了。
指節微微顫動，他深吸一口氣，覺得有必要開口哄一下攀比欲上頭的江司鬱。
“江……”
江司鬱忽然捏住他的手腕，神色驟然一變，沒給路擇清說話的機會，轉身快步離開浴室，獨留路擇清一個人愣在原地。
路擇清：“。”這麼生氣的嗎？
江司鬱幾乎是落荒而逃。
最開始那點醋意早就演變成尷尬，他向來認為自己的自製力很好，哪想到被路擇清摸了一把就起了反應。
剛才太緊張，路擇清又是垂著頭，他也沒來得及去看路擇清的反應，甚至沒等路擇清把話說完就。
生怕被路擇清看出端倪。
離開了一樓的洗浴間，江司鬱上了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淋浴，冷水兜頭淋下，心底的那股燥熱卻沒有被壓下去。
低頭看了眼亢奮的小江。
拳頭微微攥緊，手背青筋暴起，在弄和不弄之間糾結。
清清還被他丟在樓下，他一句解釋也沒有就上樓，還不知道清清會怎麼想。而且這裡不是他家，江司鬱平日裡潔身自好，正常的生理現象大多時候也就放任不管，等它自行平複。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涼水衝在身上猶如倒入火中的酒精，火勢不減反增。
“江老師。”
路擇清剛才未出口的話，此刻卻闖入江司鬱的耳中。
腦海裡是路擇清豔麗的麵容，臉頰泛著微粉。他害羞地垂著眼睫，逗得過火時，濃密漆黑的眼睫像一隻撲著翅膀的蝴蝶，江司鬱好幾次都想將它捕獲、珍藏。
記憶中濕軟的唇.瓣，獨屬於路擇清的香甜氣息，軟滑的舌尖，纖細的腰肢……
香.豔的畫麵撞入腦海，且一發不可收拾。
回過神時，江司鬱早就“自甘墮.落”，放任自己滋生欲念。
*
*
“小路。“
路擇清從浴室出來時，換了身乾燥的衣服，洗了個澡，帶走了午後的疲憊，身上乾淨清爽。
頭發也已經吹乾，靠近就能聞到沐浴露和洗發露的味道。
樂景沒忍住輕嗅了一下。
“你這什麼牌子的沐浴露，好好聞。”
路擇清報了個品牌名字。
“江老師呢？”
樂景被問懵了，“你們倆不是一起走的嗎？”
江司鬱拉著他離開時，樂景還愣在泳池邊，“那可能是去二樓洗澡，我上去看看。”
“你們洗澡還分開洗？”
路擇清：“？”
不分開洗才奇怪吧。
路擇清沒接話，轉身上樓，樂景繼續靠在沙發上，低頭玩起手機。
——咚咚咚。
路擇清敲了門，又在門口等了一會，江司鬱都沒來開門。
“江老師？”
路擇清試著喊了一聲，房間裡沒人回應。
“我進來了？”
路擇清推開門，入眼是擺放整齊的書桌，走進去聽見了浴室裡的水聲。
他洗完頭和澡，連頭發都吹乾了，還在樓下和樂景聊了幾句，江司鬱怎麼還沒洗完？
路擇清急著上來，是想哄一哄江司鬱，見對方還沒洗完澡，乾脆坐在床上等。
淅淅瀝瀝的水聲入耳，似乎還夾雜著其他的聲音，路擇清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水流聲戛然而止。
路擇清還未張口，一聲短促的喘息撞入耳中。
江司鬱在、在……
路擇清猛地從床上彈起，隻想趕緊離開江司鬱的房間，這撞上兩人都尷尬。他走得太急，撞到書桌旁的椅子。
椅子摩擦地麵的聲音極其刺耳，路擇清顧不上將椅子擺好，關上了們才輕呼一口氣。
路擇清靠在門上，心跳飛快，臉上升起熱意。
太尷尬了？！
他就不應該進門。
雖然這很正常，可路擇清無法平複劇烈跳動的心臟。
腦海裡一片空白，隻剩下那聲喘息。
路擇清閉了閉眼，重新收拾好情緒，回房間洗了把臉。緩了好久才重新出來，等他下樓時，江司鬱已經站在樓下。
樂景正不知道在和他聊什麼，江司鬱淡淡地應著。
“小路，怎麼你上去喊江老師，比江老師還晚下來。”
想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路擇清：“……”
“我回房間收拾東西，剛去敲門江老師沒應，果然已經下來了。”
路擇清扯了個謊，避開江司鬱看過來的視線。
“是不是該回劇組了。“
“差不多，走吧。”
路擇清走到樂景的旁邊，餘光觀察著江司鬱的反應，見他神色稀疏平常，應該沒發現他進去過？
“小路。”
路擇清心不在焉，沒聽清樂景說什麼，含糊的應了幾句。
“你覺得呢？”
路擇清：“嗯。”
樂景：“……”
*
下午的落水戲，甄導已經做好了多拍幾條的準備，卻沒想到路擇清一遍就過，這讓她有些詫異和驚喜。
他果然沒挑錯人。
路擇清的氣質貼合角色，還有靈氣，最重要的是認真，虛心求教，還學得快。這是甄導遇到過的演員中，最好帶的一個。
落水戲是在夏天拍的，換身乾爽的衣服就好了，也不擔心演員會感冒生病。但在劇裡，是秋季，小皇子落水後，很快就惹得宮裡人儘皆知。
“下一場戲，小皇子和溫太醫。”
飾演溫太醫的藝人叫金霆，就是路擇清試鏡時，遇到的那位自來熟的藝人，在徐捷行造謠路擇清內定，也是金霆站出來替他說說話。
“我沒想到還能接到戲份這麼多的角色。”金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來想著能有戲拍就行，我回去看了小說，咱倆的對手戲還挺多的。”
路擇清朝他點頭，劇裡的溫太醫，不僅僅是一個太醫，還有其他的身份。
“趁著他們布景，我們對個台詞？”
“好。”
路擇清找到事情做，忙從江司鬱身邊走開，中午那事還沒從路擇清的記憶中被刪除，他現在一看到江司鬱就莫名尷尬。
……
“好了，導演。”
“小金和清清，準備好了嗎？”
兩人點了點頭。
小皇子躺在軟塌上，手裡捧著薑茶，身上還裹著毯子。
“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
“不知道啊。”小皇子一臉無辜，語氣蔫蔫的。
“小殿下去池邊做什麼？”溫太醫擰著眉，小皇子心大，他卻不這麼認為，皇宮裡處處是危機，他總覺得此次落水是人為。
“我……”
聽他支支吾吾，溫太醫歎了一口。
“又調皮。”
“我沒有，就是下雨池邊濕滑。”
“乖乖喝完，要是病了的話，三天都不許離開寢殿。”溫太醫沉著臉，神情不悅。
“哎呀，就是個意外。溫太醫緊張過頭了。再說了，國師不是救了本皇子嗎？”
提到國師，溫太醫的眉頭又緊緊蹙起，國師又怎麼會如此恰巧的路過。
“溫太醫，國師真的就是路過，你彆疑神疑鬼，他都懶得搭理我，是我要他救我的。”
聽完這話，溫太醫更生氣了。
“他還敢不救你？是前些日子進宮的那位，臣還沒見過。綠意，帶我去見國師。”
小皇子忙拉住溫太醫。
“哎呀，你彆去找他。就是……那個……”
“又打什麼壞主意？”溫太醫眉心一跳。
小皇子揚唇笑笑，過分豔麗的麵容惹人憐愛，打什麼主意都讓人不忍心拒絕。
“什麼都逃不過溫太醫的眼睛。你上回不是說，有個什麼蒸煮的方式，有助於身體健康？”
“什麼蒸煮，那叫熏蒸。”
“對對對，就是這個。”小皇子笑嘻嘻地拉著溫太醫的袖子，“我都落水了，是不是可以去你的小房子裡熏蒸一下。”
“熏蒸並不能醫治風寒，小皇子看著並未受涼，乖乖喝了薑茶便好。”
“我就想去熏蒸。”
溫太醫：“……”
“熏蒸不是要脫衣服嗎？”小皇子越說越興奮。“你就說，本皇子落水了，必須熏蒸驅寒。”
“看在國師救了本皇子的份上，準許他同本皇子一同熏蒸。”
“像什麼話。”溫太醫橫眉豎眼，“小皇子尊貴之軀，怎可和那國師一同……”
“有何不可？”
“不管。本皇子今日就要熏蒸，要國師一起。”
溫太醫眼皮一跳，習慣了小皇子的無理取鬨，無可奈何隻能慣著。
“溫太醫，你就去嘛。你是太醫，你說的話，他肯定信。”
“你要不去，我就……我就……”小皇子猛地站起來，脫掉身上的狐裘，放下湯婆子，薑茶也不喝了。
“本皇子要冷死自己，讓溫太醫再也沒有病人。”
溫太醫：“……”
溫太醫雖然是太醫院出來的，卻和宮中的太醫不同，他隻給小皇子一個人看病，宮中的其他人病了，也與溫太醫無關。
“溫太醫，你最好了。你就幫我一次，國師長得可好看了，我就想找個機會和他套套近乎。”
“cut。”
拍攝結束，甄導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原以為有個路擇清就讓他夠驚喜，沒想到這個溫太醫的扮演者也很不錯。
“小金，你之前拍過什麼戲？演技很不錯。”
下了戲，小金就沒有劇裡這麼放得開，聽到甄導誇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戲份不多的小配角，這是我第一個戲份最多的角色，感謝甄導給我機會。”
“不，你很適合溫太醫這個角色。”金霆的真實性格更為跳脫，但卻能壓得住爹係人設的溫太醫。
這邊拍攝結束。
另一個房間的工作人員正在準備，下一場戲就是小皇子和國師的第一次“坦誠相見”。
路擇清沒想到他今日和江司鬱的對手戲這麼多，剛才拍落水戲時，在水裡還能不讓自己多想，現在又在一個房間裡換衣服，他又忍不住尷尬起來。
下一場戲拍的是小皇子和國師一起熏蒸，和現代的蒸桑拿差不多。
國師和小皇子隻穿著白色的裡衣，這一段戲是小皇子借機調.戲冷麵國師。
路擇清換掉上一場戲的戲服，服裝師拿來了兩套乾淨的裡衣，路擇清那在手裡，還能嗅見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謝謝。”
他道了聲謝，趕緊走進換衣間，門還沒關上，一隻手抵住了門。
“躲我？”
“沒有。”
“還說沒有，下戲就溜那麼快。”
路擇清沒說話，他甚至沒去看江司鬱的表情，耳根紅得快要滴血，隻要江司鬱一和他說話，路擇清滿腦子都是那聲短促的喘息。
“我要換衣服了。”
“一起。”
江司鬱強硬抵住門，擠進試衣間。
路擇清：“這試衣間那麼……”
“三個人都站的下。”
路擇清：“……”
沒事把試衣間搞這麼大做什麼？不能分成兩間嗎？劇組的試衣間也是臨時搭蓋，路擇清拽著衣服，背過身去。
“路擇清。”
還在磨磨蹭蹭拖延時間的路擇清嚇得手一抖，聲音還帶著顫音。
“啊？”
“我知道你進房間了。”
路擇清：“……”
救命。
為什麼要說出來。
“什麼？”路擇清裝傻，那太尷尬，他不想承認。希望江司鬱識趣一點，一起把這個話題揭過去。
但江司鬱並沒有這個打算。
“椅子。”
江司鬱說。
“我昨晚睡前就把椅子推進書桌裡，早上沒有用過書桌，中午也沒有。”
椅子是中午路擇清急著出門，不小心撞歪的。
“我、可能是樂景進去了。”
江司鬱的注視下，路擇清垂著腦袋，有點自暴自棄。
“好吧，是我。”
“我不是故意不經你允許就進房間的，我……”
“我知道。”
江司鬱的語氣太果然自然，以至於路擇清都懷疑是不是他太小題大做。
“我是一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這不難理解吧？其次，被撞破的是我，也該是我尷尬。我都沒躲，你躲什麼？”
路擇清的頭都快埋進衣服裡，紅著耳根小聲反駁。
“你哪裡尷尬？隻有我在尷尬。”
路擇清的下巴忽然被捏住，迫使他抬頭看向江司鬱，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我尷尬。”
路擇清這才注意到，江司鬱的耳根也染上了些許紅暈，頓時就心理平衡了。
就是說，憑什麼就他一個人尷尬，看見江司鬱也尷尬，他就放心了。
沒等路擇清說些什麼，江司鬱握住了他的手腕。在路擇清疑惑地注視下，他的掌心被江司鬱帶著，貼在胸口上。
隔著厚重的戲服都能感知到江司鬱胸腔裡，強而有力的心跳，且心跳過快。
“我不僅尷尬，我還緊張。”
“我怕你因為這件事疏遠我。”
“我沒有……”
路擇清有些心虛，他不是想疏遠江司鬱，他就是尷尬。
“嗯，你沒有。”江司鬱眸色，他給路擇清順毛，語氣溫柔帶著點誘哄。
“那我能在這和你一起換戲服嗎？”
路擇清：“……”
所以，這二者有什麼關係嗎？
作者有話要說：待捉蟲。
第82章
路擇清是換好衣服才轉過身,白色單薄的裡衣略微寬鬆，襯得他越發清瘦。
“等等。”
江司鬱拉住了要出去的路擇清。
“嗯？”
“理一下衣服。”
路擇清以為自己衣服沒穿好，低頭掃了一眼，腰帶係得不鬆不緊,領口疊得恰好,非常端正得體。然而,江司鬱抬手拉開路擇清的領口,露出大片肩頸，精致的鎖骨暴露無遺。
他的皮膚白皙嫩滑，江司鬱忍住上手摸一把的衝動。
“乾、乾什麼？”
路擇清嚇得都結巴了。
“還沒好。”
江司鬱又抽走腰間的係帶，沒了束縛,單衣慢慢散開,江司鬱的手穿過路擇清的手臂下，重新籠好衣擺。
靈活的手指拉住腰帶，在路擇清的腰上打了個結。
江司鬱垂頭低眉,鼻梁俊俏筆挺，抿著唇,神色溫柔。他的動作不慢，可兩人靠得很近，路擇清還是感覺到貼在腰間上的熱度。
“好了嘛？”路擇清有些不自在地催促。
“好了。”
路擇清腰間上的係帶鬆鬆垮垮，衣襟敞開了一些，能窺探到白皙的皮膚，又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其他光景。
“這樣更符合頑劣不羈的小皇子。”
路擇清揉了揉臉頰，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江司鬱的問題。最近兩人的接觸算不上特彆親密，可又讓路擇清不太自在。
“走了，出去吧。”
江司鬱剛出來,甄導和幾位藝人眼裡放著光，那身白色的單衣穿在他身上有種克製的禁欲感，很符合國師清冷的氣質。
路擇清飾演的小皇子天真無邪，卻又帶著些許頑劣，他知道國師這樣清冷如月的人，必定不喜歡和人過多接觸。
他表麵上克製守禮，其實大多數人都入不了他的顏，他的冷漠不止是對周圍的人，更是對這個世界。就好像，世界上沒有令他在意的事，但又有不得已的原因，必須留在宮中。
這讓自小悶在皇宮裡小皇子對他產生了好奇。
他才不信人會沒有脾氣，表麵上好脾氣的國師生氣起來是什麼樣？
“道具組已經準備好了。”
兩人來到了小木屋裡，這個木屋就是溫太醫熏蒸藥浴房。機位準備好後，路擇清和江司鬱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燒著炭，一進去就感覺到熱氣撲麵。
“a。”
拍攝開始，小皇子先進入鏡頭，他從容地坐在長長的木凳上，翹著腳靠著木板，饒有興致地看向了連裡衣都穿得衣冠楚楚的國師。
“國師杵在那做什麼？過來，坐本皇子旁邊。”
國師不為所動，眉頭微蹙，冰冷的眸子壓下了那股厭惡，對上小皇子乾淨純粹的笑容，心底煩悶更甚。
“怎麼？要本皇子親自去扶你過來？”
國師沉著臉，走到小皇子木凳，卻坐在離小皇子最遠的地方。
小皇子眨了眨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國師，你我都是男子，有什麼好害羞。”
小皇子起身，坐到了國師的身邊，自顧自地說。
“溫太醫說了，熏蒸可驅寒，既是熏蒸，你這衣服裹得嚴嚴實實，哪有效果。”
他不光嘴上說，還伸手拉開國師的衣襟，國師倏然站起身，退開一步。
“小皇子。”
小皇子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麼了？”
“國師不說話，本皇子怎知國師是何意？”
“難道是不喜歡彆人碰你？”
國師彆過臉，臉色黑如鍋底，不想搭理小皇子，有礙於身份隻得站在原地。
“國師可真有意思。”
真有意思的國師冷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但小皇子是誰，國師越不理他，他越來勁。
“這凳子是燙屁.股嗎？”
國師不肯坐，小皇子乾脆側躺著，喟歎一聲。
“溫太醫還真厲害，這熏蒸確實有點舒服，就是有些口渴。”
他說完瞧了一眼還杵在原地的國師，“本皇子要喝水。”
國師像是沒聽見，小皇子又道。
“沒聽到？要喝水，喂我。”
國師麵無表情地走到小皇子身邊端起桌上的水，遞到小皇子麵前。
“要喂。”
小皇子心滿意足地被喂水，國師還是那副清冷不變的神色，淺色的眸子轉了一圈，打起壞主意。
“熏蒸有點熱，替本皇子脫衣。”
國師不動，小皇子張開手臂，“快點。”
“脫衣服不會？”
沒等國師動作，小皇子自己開始寬衣解帶，國師彆過臉，但小皇子起身湊了上去。
“國師不熱嗎？”
“本皇子幫你寬衣。”
“鬆手。”
國師握住腰帶，兩人拉扯間，小皇子一個沒站穩，拉著國師摔在長木凳上，他手裡還緊緊拽著國師的腰帶。
沒了腰帶的國師此刻衣襟大開，露出結實的胸肌。
小皇子頓了下，感受到國師逐漸上升的怒氣，他眨了眨眼，乖乖地把腰帶放進國師的手裡。
“我不是故意的。”他連‘本皇子’的自稱都忘了，一臉心虛。
國師從小皇子身上起來，他眉頭微蹙，耐心告罄，不欲再陪任性的小皇子胡鬨。
他整理了下衣襟，係上腰帶。
“臣家中有事，恕不奉陪。”
“不許走。”
小皇子倏地站了起來。
他急著走過去阻止國師往外走，不想國師正好轉身，小皇子直接撞進國師的懷裡，“嘶。”
他摸了摸鼻子。
“疼。”
國師頓了下，垂眸看向小皇子的鼻子，鼻尖紅紅，他揉著鼻子，眼眶裡還有淚珠在打轉。
嬌氣。
小皇子眉頭微蹙，濃密的眼睫垂下，麵頰泛著紅暈，襯得白皙的麵容越發豔麗。
漂亮到晃眼。
國師不動聲色收回了視線，小皇子拉著他不依不饒。
“你衝撞了本皇子，你覺得該怎麼辦？”
小皇子抱著手臂，故作惱火，其實偷摸摸地觀察國師的反應。
“本皇子從頭發絲到腳指頭都是無比尊貴。命令你，給本皇子的鼻子道歉。”
國師：“……”
“聽見沒，道歉。”
“對不起。”國師的語氣波瀾不驚，半點歉意也沒有。
“聽不見。”小皇子繼續無理取鬨，他才不會放國師就這麼離開，又想著乾壞事。
“你幫本皇子做件事，本皇子就原諒你。”
沒等國師開口，小皇子又道，“低頭，你太高了。”
國師微微低頭，小皇子揚起漂亮的脖頸，國師配合的側耳，唬人的話還沒出口，柔軟的唇.瓣擦過國師的耳根。
國師猛地後退一步，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小皇子慌亂地擺手，天地可鑒，他真的沒有要非禮國師的意思，是國師自己湊過來的。
他的眼神過於凶狠，小皇子隻覺被嫌棄，莫名不爽。
“怎麼？衝撞了本皇子的鼻子，還要衝撞本皇子的嘴巴？”小皇子倒打一耙。
“這可是本皇子的初吻，以後要留給皇子妃。”
國師沒再聽他胡言亂語，陰沉著臉走了出去。小皇子不想承認被唬他了，不敢再攔他。
“cut。”
拍攝結束。
“熱死了，熱死了。”
小木屋裡沒風扇，為了營造熏蒸的環境，還特意燒了木炭，一群人迫不及待地往下走。
“熱死了，這天氣。”攝像師扛著攝影機溜得最快。
路擇清和江司鬱跟在後麵，一出去，助理就拿著小風扇過來。
“涼快些。”
路擇清和江司鬱都出汗了，有人遞了紙巾過來，“彆用濕巾擦，不好補妝。”
“哦。”
路擇清不僅想用濕巾擦，還想洗把臉，但是臉上帶著妝，等會還要拍其他戲。
休息了一會，很快就有化妝師過來補妝。
路擇清已經習慣，閉眼任化妝師在臉上塗塗抹抹又拍拍。一旁的江司鬱也同樣在補妝，拍攝又要轉場。
但好在前期都是皇宮裡的戲份，隻要在影視城裡轉換場地。
“道具組去布置酒宴，看看今晚能不能兩場都拍完。”
小說裡酒宴是不同時期，但為了布置方便，甄導就乾脆兩場戲都放在一起拍，“咱們抓緊點時間，能拍完最好。”
甄導一開始還是抱著不急，慢慢來的心態，但幾個藝人都特彆給力，不由想要加快拍攝進度。
第一次酒宴是中秋佳節，小皇子醉酒……拉著國師又親有抱。
第二次酒宴，來年夏季。小皇子不再是小皇子，而是被國師囚禁在國師府的金絲雀。借著國師府辦宴，小皇子偽裝成西域舞姬，行刺丞相。但未遂。
路擇清一天四場戲，足足換了四套衣服。
中秋宴是在皇宮裡辦，各位大臣會攜家眷入宮，也是開拍以來，最多藝人登場的一場戲。
招來的特約演員早就換好衣服上了裝，幾位主演和重要配角也在抓緊時間換衣服。
路擇清從換衣間出來，已經有人在大棚裡直接脫衣服，棚裡都是男生，大家也沒那麼介意，還小聲地互開玩笑。
飾演丞相的演員有點瘦，路擇清漠然收回視線。
飾演太傅的演員倒是大骨架，但一看就缺乏鍛煉，沒有腹肌。
飾演少將軍的演員身形不錯，個高腿長，但肌肉過於發達……是路擇清欣賞不來的肌肉猛.男。
飾演……一道高挑的身形擋住了路擇清的視線。
“看什麼？”江司鬱的聲音沉沉，聽出了幾分不高興。
“沒什麼。”
路擇清試圖越過江司鬱去看看其他人。下一秒，江司鬱寬大的手掌覆住路擇清的眼睛，遮住了他的視線。
“不許看。“
路擇清：“……”
“看看怎麼了？”路擇清拿掉江司鬱擋住他視線的手，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頓時恍然大悟。
“江老師，做人不要太攀比。”
江司鬱：“……”他攀比什麼了？
第83章
路擇清連著幾場戲都一條過,把宮宴的戲份拍掉肯定沒問題。然後，他在意想不到的地方NG了。
好像卡bug，接連拍了幾條都沒過。
路擇清是喪氣，劇組的工作人員和一眾藝人反倒很興奮。
“擇清,要不喝點酒？”甄導提議,“你可以稍微喝點,找找醉酒的感覺。”
“好。”
路擇清坐在椅子上休息,道具組商場將道具複位。
助理將水杯遞給路擇清，看見化妝師走過來，問了一句。“需要補妝嗎？”
“要。”
化妝師從腰間包裡拿出粉撲，左右看了看,“沒怎麼花。”
拍的是宮宴的戲,服飾比前幾場要更厚重，站著不動都容易出汗，更彆說拍戲。
“好了。”
妝造設計也改過好幾版,甄導不喜歡男藝人妝容太重，基礎的底妝,畫個眉就差不多。
“還是你們男藝人更簡單，衣服比我們簡單，連妝造也比我們簡單。”薛敏敏妝造就花了兩個多小時，屁.股都坐疼了。
“抱歉，薛老師。”路擇清挺不好意思，因為他NG，連帶著薛敏敏也要重拍。
“沒事，拍戲NG很正常。”
薛敏敏飾演太子妃，性格爽朗的藝人，二線藝人,脾氣好沒架子，偶爾還會和工作人員開開玩笑，大家都喜歡她。
“NG才是劇組的常態，彆說你，像江老師這樣的影帝級演員也會NG。次次都一條過才奇怪。”
“吃巧克力嗎？”薛敏敏大方的把助理帶來的巧克力分給路擇清。
“謝謝。”
*
另一邊，江司鬱正和甄導談話。
“小江，你帶帶擇清。”
江司鬱無奈，也不是他不帶，醉酒親吻是小皇子主動，江司鬱能做的就是帶路擇清入戲，引導他主動。
可NG的地方在毫無章法的親吻。
“再休息半小時，或者先拍薛敏敏和金霆幾人的戲份。”江司鬱忽然有了辦法。
“我帶清清補個課。”
“也行。”甄導點頭，“好好補，這場戲是情感萌芽，很重要的。”
這兩天進度還挺快，比預計的要快，名場麵甄導還是想多花點時間磨。
江司鬱走出房間，給曾經搭過戲的藝人翁倩發了條微信。
【Y】你上回群發劇組裡的教程還有嗎？
【翁倩】什麼教程？
【Y】你和孟翊拍吻戲那次
翁倩應該是在休假，微信幾乎是秒回。這是江司鬱上一部電影裡的女二，和男二有一段感情線。
當時兩人的吻戲也是NG過很多次，後來翁倩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吻戲合集，讓猛翊好好學習，說這麼拍吻戲鏡頭裡會更好看。
作為孤寡男主的江司鬱沒有加入討論，但劇組裡有其他藝人對翁倩的教程視頻特彆好奇，於是發到了群裡。
【翁倩】喲，我們大影帝還需要教程這種東西嗎？江老師拍什麼戲不都是得心應手
【Y】。
翁倩調侃了他幾句，又問。
【翁倩】可以發給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Y】問。
【翁倩】你和路擇清來真的嗎？/吃瓜
【Y】是。
【翁倩】！！！
【翁倩】/分享文件
【翁倩】不用謝
江司鬱還是回了句謝謝，點開翁倩發的文件，給每個係列都分類規整。
【意外之吻】
【清新小甜吻】
【霸道總裁吻】
【深情熱吻】
【g戲合集】
江司鬱：“……”
翁倩從哪裡找來那麼多資源，各國都有，性向齊全。淺嘗輒止的青澀吻戲，深入探索馬上就要少兒不宜的激烈擁吻。
江司鬱點了退出，打開了【意外之吻】的合集。
但這個分類的視頻就有一百六十條，江司鬱陷入沉思，按排列順序點開。都沒有特彆適合，列表往下滑，看到一個醉酒偷吻。
江司鬱指尖還沒點開，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江老師。”
江司鬱抬眸看去，是同劇組的一個男藝人，叫徐捷行。
“那個，我有個不太懂的地方，能不能麻煩一下江老師給我講戲。”
“抱歉！現在有事，你可以問下樂景。”
徐捷行頓了下，“可、可是我看見樂老師在給路擇清講戲。”
江司鬱一聽，從徐捷行身邊快速走過。
路擇清找樂景請教什麼？吻戲嗎？
“江老師。”
徐捷行又喊住了要走的江司鬱，他咬了下唇，問。
“路擇清有樂老師講戲，江老師能不能也給我講個戲？”不等江司鬱回答，徐捷行又立刻說。
“不、不是現在。晚上也可以，多晚都行。”徐捷行自認為這個暗示很明顯，但江司鬱麵色如常。
“我不住酒店，不太方便。”
“是我麻煩江老師，當然是我去找江老師。”
江司鬱一想，那更不方便。
除了三個助理，小彆墅就是他和路擇清的二人世界，昨天有個樂景來打擾就算了，今天還有個徐捷行，萬一以後都覺得阿姨做飯好吃，一個個不請自來，他還怎麼加快追人的進度？
“不方便，你找樂景。”
江司鬱心裡算盤打得想，讓徐捷行去纏著樂景，樂景就沒時間來打擾他和路擇清。
“江老師。”
“我指的不隻是講戲，還可以做、做點彆的。”
江司鬱：“？”
停頓一秒，江司鬱終於反應過來徐捷行在暗示什麼，眉梢微不可查蹙了蹙。
“真想拍戲就好好學習，彆想著找捷徑。”江司鬱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已經我有男朋友，彆打我主意。”
徐捷行選擇性忽略江司鬱前一句話。
“男朋友？是路擇清嗎？”徐捷行笑了笑，“江老師戀綜都結束了，遲早要解綁的，你們隻是在炒CP，真情侶根本不是這樣的。”
“雖然在劇組裡形影不離，相處卻不像情侶之間那麼隨意。”
“再說，路擇清背後有金主。江老師也不可能和他假戲真做的，不如考慮下我。”
“我喜歡江老師很久了，我絕對比路擇清更聽話，也比路擇清更會配合。”徐捷行頓了下，話語中帶著性暗示。“各個方麵都很配合。”
江司鬱對娛樂圈裡的彎彎繞繞很清楚，所以他很討厭這種出賣身體換取利益的行為。
徐捷行嘴上說是喜歡，其實就是想“□□”獲取點報酬，這種“表白”讓江司鬱覺得反感惡心。
玷汙了“喜歡”這個詞。
江司鬱認識路擇清四年，喜歡了路擇清兩年。即便在分開的那段時間裡，他對路擇清的喜歡也沒有因為時間和距離而減少。
那份喜歡和求而不得，成了無法宣泄的想念。
他不敢說自己是世界上最深情的人，但路擇清一定是他唯一喜歡且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他也不是什麼大情聖，也不想談什麼轟轟烈烈的戀愛。他隻想和路擇清談個平平淡淡的戀愛。再領個證，簡簡單單的過日子。
“徐捷行。”江司鬱唇角壓得很低，話還沒出口，路擇清就走到了他的身邊，自然地牽起他的手。
“徐捷行，我人還在劇組呢。你就當麵敲我牆角？”
江司鬱周身的那股鬱氣壓了下去，反扣住路擇清的手，語氣平淡地陳訴。
“他說我們的相處不像情侶。”
路擇清頓了下，準備出口的話被突然的打斷給搞忘詞了。靜默了一秒，路擇清覺得，氣勢上不能輸，重新組織了下語言。
“彆打江老師的主意，他是我的人。至於我們平日怎麼相處，那是我們兩人的事，和外人無關。”
沒給徐捷行說話的機會，路擇清霸道地拉著江司鬱從離開。
“我們清清原來還會這種調調。”
路擇清偏過頭瞪了江司鬱一眼，“彆取笑我。”
“沒笑，真的。”江司鬱不太真誠地說完，露出潔白的八顆上牙。
路擇清：“……”
鬨歸鬨，路擇清想到徐捷行的話莫名不爽，他將這歸結為是被質疑了工作能力，他想了想問。
“真的不像情侶嗎？”
“你彆聽……”話音一轉，江司鬱夾帶私貨，“或許真的不太像。”
路擇清一哽，“CP粉們覺得甜。”
“CP粉自帶濾鏡，看什麼都甜。”
“那除了徐捷行，不會還有其他人也覺得我們……”
江司鬱一臉無辜地回答。“不知道。”
“好吧，我前段時間為了拍戲做功課，沒看完情侶攻略。”
江司鬱意外。
“情侶攻略？”
“晚上下戲了給你看。”路擇清將徐捷行忘到腦後，想到眼下比較緊急的事。“江老師，我已經NG很多條，救急。”
江司鬱將翁倩打包給他的視頻，刪掉了【g戲】分類，轉發給路擇清。
他斂去翁倩轉發給他的這件事，臉不要紅心不跳地說。
“我特意花時間為你找的。”
江司鬱在心底默默感謝了一下翁倩，等以後他和清清結婚，肯定給她最大包的喜糖。
果然，路擇清聽完立刻記住他的好。
“江老師，你也太好吧。”
“你以後多記記我的好。”江司鬱麵色淡然，其實心裡早就有了打算，他要找個時間和路擇清表白。
路擇清太遲鈍，他不點明一些，再過兩年可能都進度為零。
考慮到告白被拒的可能，避免路擇清躲著他，這次拍戲是個好機會。表白失敗，路擇清還是要和他同組拍戲，但表白成功那就真是“假戲真做”。
他盤算得很好，嘴角的笑意止不住上揚。
“前幾個不太適合，你往後看看。”
“好。”
路擇清往下花了幾條，隨手點開一個名為【酒後】的視頻，這個聽起來很適合他要拍的宮宴。
江司鬱在心底默默感謝翁倩，視頻收集的如此齊全。
根本沒往後看的江司鬱，為了凸顯自己找得認真詳細，繼續扯謊。
“就這個。我剛看過，你可以好好學學。”
路擇清點開了視頻。
白色的窗簾緩緩拉開。
隻見，一個男人將另一個男人摁在沙發上，做著不可描述的事，還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路擇清：“……”
江司鬱：“……”
作者有話要說：清清：好好學？
小江：真不是我找的！！！
第84章
路擇清手忙腳亂地關閉了視頻,視頻音量沒調節，聲音還是挺大的。
他慌張地四處看了看，見周圍沒有人才舒了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公共場所看不可描述的片子。
“我說，這不是我找的你信嗎？”
江司鬱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他現在知道要尊重他人的“勞動成果”,搶人功勞是不對的。
23歲的江司鬱正在深刻自我反省。就算借花獻佛,也得先弄清楚手上拿的是什麼花。
路擇清瞪了他一眼,很明顯他不太信。但是他沒多想，隻當江司鬱故意要他出糗，其他視頻他也沒去點。
根本不敢點。
分類合集寫著【意外之吻】，吻是不是意外不知道,這個視頻倒是很意外。
“我錯了。”
江司鬱歎了一口。
路擇清沒理他,轉身就走。江司鬱將人拉住。
“聽我解釋，我不知道這會是不可描述的視頻。”
“真的。”
路擇清冷笑一聲，陰陽怪氣複述了一遍江司鬱的話。
“好好學？”
江司鬱：“……”
“剛才甄導找我,讓我帶帶你。”江司鬱解釋。
“你知道的，我也沒拍過吻戲。我就找上一部電影合作過的藝人,要了這份‘教程’。”
“我就是想在你這討點好。”
江司鬱怕路擇清不信，還點開了和翁倩的微信聊天記錄，在遞給路擇清前又頓住了。
【你和路擇清來真的嗎？】
【是。】
聊天記錄裡還有翁倩剛才問他的問題，這一點開路擇清肯定能看見。
路擇清見他遲疑，本來已經信了，現在又對江司鬱持懷疑的態度。
江司鬱咬牙，不管了。
他倆炒CP本來就是保密協議，他這麼說，路擇清肯定也不會多想。
“你看。”
江司鬱直接把手機遞給路擇清，“翁倩。”
路擇清其實沒看,他把手機還給江司鬱，也不是真生氣。最後，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你確定這裡有我能學的教程？”
“大概是有的，可能得找一下。”
路擇清：“……”
甄導在休息棚裡呆了一會，出來透個氣就看見不遠處的江司鬱和路擇清，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麼，神色嚴肅。
就一個吻戲，有這麼難嗎？
甄導將手裡的喇叭遞給助理，朝著兩人走過去。
“擇清，小江。”
“甄導。”
“我讓你帶帶擇清，你倆在這討論什麼難題？”
甄導覺得江司鬱顯然沒理解她說的“帶帶”是什麼意思。
演戲自然是言傳身教，光談理論怎麼行？
“多練練不就好了。”
“我就在這看著，你倆給我親個十次八次，我就不信你們找不到感覺。”
路擇清：“。”
江司鬱：“……”
站在遠處的助理一聽，眸子瞬間亮起，還有這種好事？
他悄悄地靠近了幾分，他嗑的CP一起拍戲，拍吻戲，還要親個十次八次的。
這麼刺激的嗎？
路擇清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他眼巴巴地看著江司鬱，希望他說點什麼。
拍戲歸拍戲，甄導在這盯著他們親，就算能親出感覺，也被這直勾勾的視線給盯沒了。
“看我乾嘛？親呀。還要我給你們喊加油嗎？”
甄導見兩人都杵在原地不動，頭疼地說。
“擇清害羞也就算了，他第一次拍戲。我們江大影帝怎麼會犯怯場這種低級錯誤？科班老師沒教你，演員要克服羞恥心嗎？”
路擇清被甄導盯得頭皮發麻，這場戲確實是他主動。
除了親吻，路擇清還把握不住醉酒的一個狀態。
但甄導打定主意要在這幫他們找感覺，“讓許導去盯拍攝，我在這給他們講個戲。”
助理應了一聲，遺憾的離開。
“我想喝點酒。”路擇清說，“既然是醉酒，那我找找感覺。”
甄導沒意見，打電話讓人送來了酒，“正好，這裡沒彆人。”
“我先和擇清說下機位問題，鏡頭是從後麵往前打，你先是被門檻絆住，這裡有個往前撲的動作，然後小江順手抱住你。”
“小說這段你應該看過，小皇子醉酒不太清醒，下意識想親近國師，他能想到與眾不同的親近方式就是親吻。”
甄導和路擇清說完，又問江司鬱。
“雖然感情戲你沒有拍攝經驗，但拍戲那麼多年，應該能感覺出國師對小皇子的態度吧？”
江司鬱點頭。
國師是帶著目的接近小皇子，他其實很不喜歡小皇子這種過分天真的性格，但對方又總能引起他的注意。
像是一團火，帶著灼熱的溫度。
這個時候的國師對小皇子的感情比較複雜，萌生好感卻不願意承認。
好感尚且在能自我控製的範圍裡，他可以不去理會小皇子。
但小皇子會主動來粘著他，所以會故意做一些過分的事，希望小皇子能知難而退遠離他。
宮宴上看見小皇子身邊的宮女侍從都不在，沒人照顧他，國師忍不住多關注了幾眼。
但他不會承認自己是在關注小皇子，國師的性格就是這麼擰巴。
“導演，酒來了。”
“好。”
甄導不知道路擇清酒量如何，附近暫時能買到的就是超市裡的啤酒、白酒和雞尾酒。
“擇清，你挑一個。”
白酒太烈，啤酒容易胃脹，路擇清選了雞尾酒。江司鬱也從袋子裡拿一瓶雞尾酒。
甄導看兩人這麼愜意，也拿了一罐白桃味的。她前段時間做了美甲，長指甲摳易拉罐拉環不太方便。
路擇清將手裡剛打開的那罐遞給甄導。
“謝謝。”
甄導坦然地接過，又把手裡沒打開遞給路擇清。
冰涼的雞尾酒入口，涼爽還解暑，路擇清大口灌了幾口。這點度數，一罐根本不會有任何感覺，隻能是喝個氣氛。
“江老師。”
“試試？”
江司鬱站了起來，“好。”
路擇清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他閉了閉眼，將自己帶入了小皇子的角色，在看見宮宴上還未離席的國師，小皇子欣喜地往前追了幾步。
眼裡隻有國師的身影，沒注意到門檻。
路擇清揚起一抹笑意，他已經帶入角色，像是怕人跑了，快走了幾步，眼裡隻有國師的身影，卻沒注意到腳下的門檻。
他們是在樹底下，沒有門檻，路擇清是假動作，向前撲的時候沒給自己留餘地，要是江司鬱不接著他，他肯定趴地上了。
下一瞬。
腰間被一道力量禁錮，溫熱感穿過衣服一點點滲透進來，他撲進江司鬱的懷裡，鼻息間是獨屬於江司鬱的氣息。
路擇清心跳有點快。
小皇子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間，也是這般的感覺。
路擇清滾了下喉結，委屈巴巴地抬頭，念出了台詞。
“找到你了。”
“為什麼不理我。”
江司鬱神色微動，在這一刻他和國師共情了，路擇清目光清澈，直勾勾地望著他，還帶著點委屈。
彆說國師心軟，江司鬱明知道是在演，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彆過臉，聲音冷厲。
“殿下，您身邊的宮女呢？”
“不知道。”
小皇子趁著這會沒人，緊緊抱住國師，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親近，在他懷裡拱來拱去，最後仰頭吻上國師的嘴唇。
“軟的。”
“喜歡。”
國師怔愣一瞬，立刻推開小皇子。
但粘人精很快又纏上他。
“站、站不穩，要抱。”
因為被推了一把，小皇子搖搖晃晃，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有栽進了國師的懷裡，再一次吻上國師的唇。
這一次，國師沒有立刻推開他，眸子裡是小皇子放大的臉。
淺色漂亮的眸子像揉進了細碎的微光，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
就這樣，小皇子得寸進尺偷親了好幾下，最後還嫌不夠，張口咬住柔軟的唇.瓣。
輕輕啄了一下。
國師的氣息一亂，眸色微暗，伸手將人拉入懷裡，緊緊地摟住纖細的腰肢，在小皇子茫然微愣的視線下，低頭吻住豔麗的唇.瓣。
不似小皇子蜻蜓點水的親吻，重重地壓在柔軟的唇.瓣上，
氣息交錯，心跳又一次亂。
江司鬱垂眸，漆黑的眼睫微顫。
他想到路擇清床上的那次主動親吻，帶著點好奇，百般引誘、撩撥他。那時候，他也是想這麼報複性地親吻回去。
掠奪他唇齒間的青梅氣息。這一次的親吻，是白桃味的。
路擇清被親得喘不過氣，抗拒地推了下江司鬱的肩膀。
下唇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清澈的眸子染上了點水霧，他有點站不住，緊緊抓住江司鬱的衣服。
江司鬱的舌尖靈巧。
像一直誤入其他池塘的魚，分明不是他的地盤，他卻能自由暢快地穿梭在水裡，緊追著池塘裡的魚。
一旁的甄導被兩人的超常發揮給驚住了。
這不是很會嗎？
甄導頓時惋惜，早知道就直接拍了，路擇清演得很自然，這個吻也特彆有性張力。
一旁的助理很想咬手帕，看CP當場接吻也太香了，他直接斯哈斯哈。
彆停，死勁親！
助理臉色的姨母笑止都止不住，越來越有朝“變態”的方向偏移。
他的快樂沒有持續多久，就聽見一道誤入的聲音。
“戚總，您放心。我們劇組從不苛待藝人，絕對都是最優待遇。”
“甄導正在給擇清和江老師講戲，就在……”
許導的聲音突然頓住，一臉興奮地看著親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引以為傲地對戚擇禹說。
“看，我們藝人休息期間都在為拍攝而努力。這麼上進的一個劇組，絕對值得您投資。”
戚擇禹臉色黑如鍋底，許導還沒察覺，自顧自地繼續誇讚。
“這就是吻戲的最高境界。藝人們先‘沉浸其中’，才能讓觀眾們欲罷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許導卒（bushi
又換了個封麵。
第85章
“哥,你怎麼來了。”
路擇清莫名心虛，幾乎是從江司鬱身邊彈開。
“來探班。”戚擇禹麵無表情地陰陽怪氣，“正巧就撞見你……非常敬業地拍戲。”
路擇清：“……”
一旁的許導也琢磨出點不對，撓了撓頭杵在原地,本來是想拉投資,為什麼戚總這麼不高興？
戚擇禹沒在人前說什麼,幽邃的目光落在江司鬱的身上。甄導優雅淡然地上前,“戚總，歡迎來探班。大老遠過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
戚擇禹拒絕了特彆招待，看向杵在一旁的路擇清問他。
“等會還有戲？”
“有。”
甄導揚唇一笑,“拍戲不急,戚總要是有事找擇清，這場戲也可以延後拍攝。”
“沒什麼事，過來看看而已。”戚擇禹收回視線,一臉漠然，“不用圍著我,你們繼續。”
戚擇禹是來出差，A市沒有直飛K市的飛機。反正都要轉機，他就開車到C市探個班，再從C市飛K市。
甄導也沒和戚擇禹推脫客氣，“行。那我們繼續拍戲，戚總是想圍觀一下，還是我找個人帶你四處看看？”
“B組也在附近拍攝，要不我帶戚總去B組看看？”許導忙不迭點頭。
他就是一個普通導演，和甄導豪門出身混娛樂圈的不同，他不知道那麼多豪門秘事,隻覺得戚總和路擇清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路擇清看著好像還有些怵戚擇禹。
“不，我就在這。”
路擇清：“……”
江司鬱：“……”
戚擇禹在這是不耽誤拍攝進度，但考驗路擇清的心態，在自己的哥哥麵前拍吻戲，總感覺怪怪的。
“甄導、許導，道具和攝像都準備好，可以拍攝。”
“行，那走吧。”
一群人轉換了陣地，路擇清默默走在戚擇禹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轉移話題。
“哥，你來出差嗎？”
“嗯。”戚擇禹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到底是在劇組裡，又有外人在，戚擇禹不會在這和路擇清說什麼，有什麼事當然是兄弟倆關起門來說。
“你要在這呆幾天？”
“趕我走？”
“沒有。”路擇清乖巧地笑了笑，“關心下哥哥的行程。”
“明天就走。”
“這麼快。”路擇清又問，“哥哥是今天到的嗎？”
“嗯。”
許導跟在最後麵，默默地觀察兩人，沒敢插話。隻是疑惑兩人的關係究竟是好還是壞。
聽起來像是在尬聊，但路擇清又一口一句“哥”。戚總愛答不理，又句句都回複了，如果是不重要的人，大概眼神都不會多給吧。
看見一行人往這裡走，原本在休息的藝人站了起來。
“甄導、許導。”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戚總。”
“戚總好。”
幾個藝人和工作人員熱情地打了個招呼，戚擇禹點了下頭，沒有接話。這讓許導更加驗證自己的猜想，戚總和路擇清關係匪淺。
“許導，戚總怎麼會來我們劇組？是來投資？”幾個藝人拉過許導，一旁小聲地問。
“是。戚總喜歡安靜，你們彆上去打擾他就行。”許導這話是說給不安分的藝人聽的。
他呆過幾個劇組，有些藝人麵上乖巧，一有機會接觸到大佬，就會想方設法地勾搭。
勾搭上了還好，他們也管不著那麼多。但如果勾搭不成，反惹怒了投資方霸霸，撤資就是影響全劇組的事。
“知道了。”
徐捷行應得最快，但視線就沒從戚擇禹身上離開過。
他最近感覺到金主對他有些膩味，也懶得糾纏。陪了對方好幾個月，就得到這麼一個男五號的角色，他還嫌浪費時間。
徐捷行知道江司鬱不是他能輕易勾搭，但就是想試試。他也不奢望能被包養。江司鬱在圈裡沒有緋聞，徐捷行認為，他們這種“潔身自好”的，是因為背景夠強，營銷號和狗仔不敢爆料。
如果能被睡，哪怕一次，給的“封口費”肯定也多。
不過他也不是死吊江司鬱這棵樹，他也知道江司鬱大概看不上他們這種小藝人。
徐捷行正想找個機會接近戚擇禹，就見工作人員搬來幾箱水，還有不少水果和零食。
“戚總好大方，讓人買了那麼多東西。”
徐捷行從箱子裡拿了一瓶礦泉水，走向了戚擇禹。
“戚總，喝瓶水。”
戚擇禹還沒接話，一旁的助理先開口。
“謝謝，我們戚總不喝礦泉水。”
徐捷行也不尷尬，笑了笑說。“就是過來感謝下戚總。”
戚擇禹沒接話。
他視線落在路擇清和江司鬱的身上。戚擇禹不懂拍戲，但他看得出來路擇清演得很自然。
戚擇禹原本想走，他擔心自己在這會讓路擇清不自在，他低估了路擇清對事業的認真程度。
小時候清清雖然有點皮，但對於喜歡的事他會非常認真，也特彆有耐心。他記得那時候路擇清才三歲多，說要和路念初學舞蹈。
不隻是戚擇禹，全家人都沒當真。
雖然知道清清記動作特彆快，但並不標準，也就是肢體比較協調，加上記性好，比較會模仿。但這不代表他能堅持下來，他們都認為清清是三分鐘熱度。
枯燥的基本功就足夠消磨清清的興趣，而且學習基本功也很辛苦，但全家人沒打擊清清的積極性。隻是在私下偷偷打賭，賭清清幾天會放棄這個念頭。
出乎意料的是，清清不僅堅持下來，還被舞蹈老師誇了好幾次。路擇清是興趣班裡年紀最小，卻堅持最久的孩子。有很多家長送孩子上興趣班，除非父母強迫，大多孩子都不太想堅持。
如果不是後來了除了被拐賣的事，或許清清會一直堅持下去。
“戚總。”
一旁的徐捷行默默觀察戚擇禹的反應，見他眉頭微蹙看向正在拍吻戲的路擇清，心底頓時有了猜想。
“你怎麼還沒走？”戚擇禹眉梢微挑，看向杵在他邊上的徐捷行。
徐捷行頓了下，沒有回答這句話，一副不知道。
“擇清和江老師很般配吧。”徐捷行故意裝作和路擇清很熟稔，笑著打趣。“他們倆平時在劇組裡也是這樣，我們隻有吃狗糧的份。”
果然，戚擇禹眉頭又緊了緊。
徐捷行覺得自己猜對了。
戚總就是為了路擇清而來的，也不知道路擇清除了那張臉之外，有什麼值得兩人為他上心的。
“哥。”
沒等徐捷行開口，拍完這場戲的路擇清走了過來，他像是沒看見徐捷行。
“要一起吃個晚飯嗎？”
“好。”
江司鬱站在離路擇清兩三步遠的地方，戚擇禹明顯是專門來找請清的，在A市厚著臉皮蹭蹭飯也就算了，這個時候他可沒敢提議要一起。
但他不提，也有人提。
“戚總遠道而來，當然是由我們請客。”甄導莞爾一笑，“不知道戚總能否賞個臉？”
甄導這麼說，當然是為了從戚擇禹那多挖一點投資，誰會嫌資金多？合作就是該在酒桌上談，“正好，也讓戚總了解下我們劇組。”
“這個提議不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封默，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一起才熱鬨。”
有了封默這個調和劑，最終就是一大群人奔向飯店。
甄導早就讓人定了豪華大包廂。
報了個包廂號，服務生領著他們，浩浩蕩蕩地走進包廂。
一共三個大桌，夠坐三十個人，連台包廂，每個桌子間有屏風隔斷。服務生問，“請問隔斷要撤掉嗎？”
一般公司聚會人多的話，會選擇撤掉隔斷方便交流。但如果是領導們一起，一般是領導坐一桌，旁邊再開一桌給普通職員。
“不用撤。”
甄導的本意就是請戚擇禹吃飯，至於劇組其他人叫了幾個重要配角和工作人員。助理和司機坐在最外桌，他們一樣可以上桌吃，但不能喝酒。
因為要負責飯後的接送。
在場的藝人很多，隱私性還是很重要的。
“好，請問是現在點菜嗎？”
甄導點頭。
沒一會，服務生拿來了六個菜單。很有眼色的往主桌遞了三本，另一邊的桌子遞了兩本，最外桌的司機和助理遞了一本。
“甄導將菜單遞給戚擇禹，一個遞給江司鬱，另一本遞給正對麵的編劇。”
“你們先點，我過去下。”甄導走了出去，坐中間桌的幾個藝人紛紛喊了一句“甄導”。
“想吃什麼隨便點，酒水飲料都隨便拿。今天我請客。”
“謝謝甄導。”
“謝謝甄姐。”
甄導出事圓滑，最算對著助理和司機也都是一副好脾氣，同樣交代了助理招待最外桌的司機和其他助理。
“想吃什麼彆客氣，果汁飲料隨便拿，不許喝酒啊。”
“謝甄導。”
“放心吧，甄導。我監督他們。”
“笑死，我們這就你最愛喝酒，誰監督誰呀？”
藝人們的助理和司機也都相處的挺愉快，甄導笑了笑，穿過中間那桌，正準備回主桌，被徐捷行喊住了。
“甄導。”
“怎麼了？”甄導停住。
徐捷行咬了咬唇，“這桌空調風有點大，我能不能進去裡麵那桌。”
他敢這麼說，是確定裡麵還有一個空位。
樂景和薛敏敏都是二三線藝人，拍過很多劇，徐捷行自知咖位上比不過，但路擇清和金霆都是演藝圈新人，憑什麼他們倆能坐主桌？
“你很冷嗎？”桌上一位女藝人當真了，貼心地說，“要不讓服務生把空調關小點。”
徐捷行沒敢表現的太明顯，心裡暗罵了一句多事。
甄導知道徐捷行不是個安分，不戳穿他，眸色中帶著點警告，出口的話卻溫溫柔柔。“等會服務生過來，我讓她把空調調小一些。”
徐捷行還想說什麼，甄導一句轉身走到屏風後的主桌。
“哥，你真的要投資這部劇？”
路擇清坐在戚擇禹身邊，是甄導安排的位置，劇組裡隻有她和江司鬱知道路擇清的身份。
“嗯。”
兩人的對話小小聲，路擇清又問。
“因為我嗎？”
“也不完全是。”
戚擇禹最初確實是為了路擇清，但後來也有打算將擴展下業務，探索其他領域。
當然，讓戚擇禹這麼放心投資，也是因為江司鬱這塊人形招牌。
江司鬱19歲才有了第一部 主演的電影，幾年來接過的主演電影，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但他們團隊的眼光特彆好，凡是江司鬱接的劇本，最後都會爆。
戚擇禹投資前就了解過，目前有打算投資和已經投資的公司不少，有幾個還都是熟人。
沈家大少爺沈知遇，陳家大少爺陳明斐，還有幾個是曾經的合作夥伴，都是瞅準了江司鬱無腦投，很多根本就不了解影視行業。
“哥哥，其實你也可以多投一點。”路擇清認真地分析起來。
“我看過這本小說，原著粉挺多，本身作品就出圈。近些年影視化的耽劇很多，能帶來的熱度不小。江老師的咖位擺在那，而且……”路擇清頓了下，不太好意思往下說。
主要怕氣到戚擇禹。
“而且什麼？”
“……我和江老師的CP粉也很多。”
戚擇禹：“…………”
“奔著吻戲來的CP粉？”戚擇禹挑眉。
路擇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戚擇禹靜靜地看著他，“嗯，那是哪樣？你說，我聽你編。”
路擇清：“……”
算了。
路擇清選擇跳過這個話題。
“戚總和我們擇清說什麼悄悄話。”甄導回到位置上笑著問，“彆忘了點菜呀，咱們可以邊吃邊聊。“
饒是金霆和樂景這種活潑的性子，也找不到插話的地方。
“沒想到擇清還認識戚總。”
樂景不太意外。
他去過路擇清住的小彆墅，一看就不缺電，還有身上那些衣服飾品，隨便一件單品都六位數往上。路擇清家境怎麼樣他不知道，但身邊富二代朋友應該不少。
“沒什麼稀奇的，你不還和戚總同桌吃飯？”樂景半開玩笑說。
“也是哦。”金霆笑了笑，“說出去我還和A市首富同桌吃飯了。”
路擇清沒有故意隱藏自己是戚擇禹弟弟的身份，但也不可能逢人就說戚擇禹是他哥，他是戚家的親生子。所以不知情的人還是挺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
沒一會，菜上齊了，酒也擺上了。
等大家都喝了點熱湯，甄導開始邀大家碰杯，還單獨和戚擇禹喝了一杯，停了數分鐘。江司鬱也拿起酒杯，“我敬戚大哥一杯。”
如果是私下，戚擇禹肯定會陰陽幾句，但在眾人都在，他還是賣了個麵子給江司鬱，配合的抿了一口。
江司鬱也不在意，站在戚擇禹的角度確實不那麼令人高興，如果他是戚擇禹可能脾氣戚擇禹還大。
閒聊了幾句，很快就步入今晚的主題，甄導開門見山地問。“戚總打算投多少？”
甄導不僅是導演，也是投資人之一，版權便是甄導拿下的。
戚擇禹也不明著說，反問了一句，“那得看後期怎麼分成了。”
兩人談正事，飯桌上其他人埋頭吃飯，甄導揚了揚下巴，暗示編導和許導在遊說一番。
“我給你剝個蟹鉗。”
江司鬱置身事外，在戚擇禹眼皮下和路擇清搭話。
“謝謝。”
清甜的蟹肉在口中綻開，兩人一個忙著剝，一個忙著吃，氣氛好到都快和酒桌上的談合作的幾人格格不入。
戚擇禹輕咳了一聲。
路擇清立刻坐直了身子，無辜地看向戚擇禹，“怎麼了？”
“收斂點。”
“哦。”
路擇清應得快，但沒一會又和江司鬱聊起天，兩個腦袋越靠越近。戚擇禹冷眼看著，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一起，哪來那麼多話題。
封默笑意盈盈地看著戚擇禹，“管的是不是太‘寬’了？”
戚擇禹懶得搭理他，和甄導敲定了合作，一頓飯也吃得差不多。
徐捷行一直悄悄注意主桌情況，見談話聲音停了一會，覺得時間差不多。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也不再一個人貿然往前湊。
“投資談成了，我們要不要一起進去敬戚總一杯？”
“不好吧。許導不是說了，戚總不喜歡被打擾。”
徐捷行循循善誘。
“這不是打擾，戚總作為投資人，我們上去敬酒是一種表示友好和尊重的行為。”
“甄導說的不喜歡被打擾，應該是指死纏爛打。”
有幾個藝人被他說服了，但也有幾個藝人覺得沒必要這麼上趕著，容易被誤以為彆有用心。
兩方各執己見。
還有覺得兩邊都很有道理，不知道應該聽誰的。徐捷行第一個站起來，“有沒有要一起的？”
“我去。”
“我也去。”
“你去不去？”
……
最後徐捷行四人走進了主桌，“戚總、甄導，許導……我們敬你們一杯。”
氣氛突然凝固。
甄導眸色微動，掃了一眼徐捷行，心底大罵一句傻.逼，麵上還得為自己劇組裡的藝人善後。
“也沒剩多少酒，喝完這杯差不多了撤吧？戚總明早還要趕飛機，就不耽誤你太多時間了。”
戚擇禹這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很敷衍，也算給麵子配合了。
外桌的司機和助理們先去開車，等一行人出去，接送車排成小長隊。
“哥，你今晚住哪？”
“二樓有個空房間，就彆住酒店了。”
“明早要趕飛機，我住二樓，林特助明天還得從酒店趕過來，太折騰。”
路擇清一想也是，“我明早有戲就不去送你了。”
“不用你送。”戚擇禹說，“過幾天不是要回學校？我陪你去。”
“啊？”路擇清愣了一下，“我回學校報個道，不用……”
戚擇禹顯然是打定主意，路擇清也沒有再多說，倒不是不想讓戚擇禹陪他，隻是覺得太麻煩。
“行，那你出差結束和我說一聲。”
“我會提前一晚到。”
兩人約好時間，差不多就要撤，戚擇禹卻攔住了江司鬱。
“有幾句話想和江影帝說，不知道方便嗎？”
“當然。”
路擇清不知道兩人要說什麼，為什麼還要避著他，又怕戚擇禹為難江司鬱，“哥，你彆……”
話沒出口，就被戚擇禹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
“沒事。”江司鬱察覺到路擇清維護他的意圖，嘴角的笑意都壓不住，“我和大哥說幾句。”
兩人沒有離開太久，幾分鐘就回來。
“我走了，晚上早點睡覺，彆熬夜。”戚擇禹又不太放心地叮囑一句，“我讓江司鬱盯著你。”
路擇清：？？？
發什麼了什麼？
為什麼幾分鐘過去，戚擇禹對江司鬱的態度變得這麼快？
江司鬱怎麼突然就變成他哥的“眼線”了？
“大哥，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清清的。”
路擇清：“……”
一無所知的路擇清最後被江司鬱哄上車了。
“走了，回去了。”
“我哥和你說了什麼？”
“秘密。”江司鬱心情很好，逗著路擇清玩。
“有什麼我不能聽的？”
“不說拉倒。”路擇清彆過頭，裝作一點也不好奇。不到三分鐘，他又轉過頭看著江司鬱，“快說。”
江司鬱眼睫輕顫，眼尾彎了彎，烏黑的眸子裡泛著細碎的光，溢出了點笑意。
“笑什麼？”
路擇清不解。
“你快告訴我，我哥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你哥說……”
路擇清立刻端正坐好，江司鬱唇角翹起。
“不能告訴你。”
路擇清：“……你耍我呢？”
江司鬱一臉無辜，“你哥就是說了‘不能告訴你’。”
路擇清：“……”
他彆過臉，不再去搭理江司鬱。下一秒，肩膀一沉，江司鬱的腦袋搭在他的肩頭。
“癢。”
柔軟的頭發掃過路擇清的脖頸，他微微躲了一下，卻沒有推開江司鬱。
“清清。”
“你剛也聽見了。你哥讓我看著你。”
“沒聽見。”
“沒聽見你也得歸我管。”
江司鬱的語調微微上揚，連路擇清都感覺到他今晚心情很好，更加好奇戚擇禹到底和他了什麼。
“拿著雞毛當令箭？”
江司鬱反問，“為什麼不是奉旨行事？”
“嗬。”
“清清，你有沒有發現……你不排斥我的靠近。”
路擇清：“？”
江司鬱沉默了一瞬，歎了口氣，“你哥剛找我說了兩件事。”
“哦。”路擇清冷漠回應，“不想說就彆老釣我胃口。”
“他問我是不是真心喜歡你。”
路擇清頓住。
江司鬱沒有抬眸，仍舊靠在路擇清的肩上，他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敘述，但心底卻是很緊張，連呼吸都放緩，生怕錯過路擇清的回答。
“我說你們怎麼突然和解，你們不會私下偷偷達成協議了吧？”
“什麼協議？”
“就是……協議CP變成商業聯姻？”
江司鬱：“。”
“對，你哥要我們明天就公開，後天就領證。”江司鬱又好氣又好笑，開始胡說八道，“三年抱倆，五年抱三。”
“你生嗎？”路擇清被逗笑了。
“我生，你娶我嗎？”
路擇清眼角笑彎了，“好呀。”
見江司鬱不理他，路擇清又小心翼翼地戳了他一下，“開個玩笑嘛，怎麼還真生氣了。”
“那你怎麼回到我哥？”
“回答什麼？”
“就、那句。”
“哪句？”江司鬱明知故問。
路擇清隻好重複了一遍。
“我哥問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我，你怎麼回答的？”
江司鬱枕在路擇清的肩膀上，闔上眼睫，眼瞼下方落下一道漂亮的陰影，呼吸落在路擇清頸側。
路擇清被燙了一下，感覺好像被江司鬱的唇意外親到了，又好像隻是江司鬱灼熱的氣息。
他不自在地偏了偏頭，不知道為什麼，心底莫名就緊張起來。
“你覺得我會怎麼回答？”
江司鬱很輕地笑了下，他坐起身，烏黑的眸子直直望著路擇清。
“清清，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捉蟲，晚安。
第86章
路擇清覺得自己手心發燙,江司鬱直白的視線讓他避無可避。
窗外的燈光投進車內，對上江司鬱烏黑發亮的眸子，平靜而深邃。路擇清的心跳漸漸快了起來，耳後根燒起一片熱意有一點點暈開,蔓延到脖頸。
江司鬱伸手捏了下路擇清的臉頰。
“說話。”
路擇清隻覺臉頰持續升溫,自己都快燒起來。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有那麼一瞬間,他被江司鬱蠱到了。
光影中昳麗的臉，夜色也遮不住的俊美，漂亮的唇形微微翹起，像在引誘著路擇清低頭吻上那兩片柔軟的唇。
“到了。”
司機的聲音將路擇清喚醒,忽然回過神略顯尷尬地下了車。晚風吹來,麵上的燥熱遲遲不減，他輕呼一口氣，暗罵自己竟然色迷心竅。
不是出於好奇,也不是為了作秀配合，而是因為月色正好,他剛才就是想吻江司鬱。
冰涼的風刮過臉頰，吹散路擇清身上的酒氣，也讓路擇清鬱結多日的問題，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他是喜歡江司鬱的。
想通這點，路擇清反而鬆了口氣。
他終於不用在拍戲之餘，觀察彆人的身材好不好。那個匿名網友，大概是在整他，出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
弄清楚自己的心意，路擇清再麵對江司鬱時，就沒那麼自然。怎麼說,就有種，江司鬱把他當兄弟，他卻對江司鬱有非分之想。
路擇清：“……”
也不是心虛。
就覺得，很奇妙的一種感覺。他竟然會喜歡花孔雀，雖然江司鬱身高腿長顏好，聲音也好聽……手也好看。
尤其是那雙烏黑的眸子，笑起來像揉碎的月光，閃著細碎的光，好看得教人以不開眼。
江司鬱還特彆了解他，很多方麵他們都很合拍，興趣相投，喜歡的電影類型相同，也喜歡旅遊刺激，也可以一起發呆……有些不會和彆人主動聊起的事，他願意和江司鬱分享。
這不是突然之間產生的感情，不知何時起那顆名為“喜歡”的種子埋進了心底，隨著時間推移，慢慢生根發芽，直到被他察覺。
“清清。”
江司鬱從右車門下車，繞過車屁.股，路擇清還愣在原地。
“說點好聽話，哄我開心都那麼難？”江司鬱沒忍住又掐了路擇清一把，“沒良心，我平時可沒少哄你。”
路擇清心情複雜，說起來會喜歡江司鬱好像也不太意外，這人總招他。他會動心也不奇怪。
“行吧。你說，要我怎麼會哄你。”
路擇清一副很配合的樣子，乘著月色，兩人進了中庭，回到客廳。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打嘴炮。
進到客廳，路擇清直奔沙發，歪歪斜斜地靠在沙發上，“好累。”
拍戲的時候不覺得累，一回到家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渾身疲憊，什麼也不相乾，隻想躺著。
“我臉上有花？”
路擇清懶散地靠在沙發上，視線緊追著江司鬱。
“江老師，你好賢惠。”
路擇清的視線從他的臉上轉到桌子上，江司鬱剛切好的水果，晚上沒有在家吃，煮飯的阿姨就沒過來。
“路哥，你才發現了。”剛進門的助理聽見這話，好笑地說，“我們鬱哥在你這，不都一直很賢惠。”
小陳點頭附和，“鬱哥還會給你剝蟹鉗。”
助理領著薪水也隻負責照顧生活，但沒有細致夾菜和剝蟹鉗，這些江司鬱都會做。
不是故意在外人麵前作秀，江司鬱在戚家吃飯的時候，也幫路擇清剝過蟹鉗。
難道江司鬱特彆喜歡剝蟹鉗？當然是不可能。所以，隻能是……
江司鬱私下對朋友都這麼“貼心”、“賢惠”？他也會給三個發小剝蟹鉗、蝦殼嗎？
他們從小就被江司鬱這麼照顧著？
……莫名有點酸。
嗯，隻是一點。
江司鬱不僅切了水果，還特意遞到路擇清的麵前，提起車上的戲言，“我這麼賢惠，是不是後悔沒和我商業聯姻？”
“後悔，特彆後悔。”路擇清點頭，“給個後悔的機會？不如明天我們就去把證領了。”
江司鬱詫異他這麼配合，忽然悟到。“沒到法定婚齡，說話就不負責？”
路擇清剝了個荔枝，遞到江司鬱的唇邊。
“江老師辛苦了。”
江司鬱勾了勾唇角，張口咬住透明的荔枝肉。
吃完水果，兩人都回二樓洗漱。戚擇禹的探班，劇組提前結束錄製，時間也還早。
夜深人靜。
路擇清睡不著，明明喝了酒，大腦卻非常活躍和清醒。除了酒精作用，還有情緒過於活躍。
他在認真思考，關於喜歡江司鬱這件事。
原以為他已經坦然接受，沒想到反射弧這麼長，幾個小時過去，現在才開始因為這件事而失眠。
他不知道自己喜歡江司鬱到什麼程度。
因為兩人的合約，他們一直都挺親近。也公開親吻過，這些情侶間才會做的事，他和江司鬱也做過。
除了親密接觸，他不知道和江司鬱的相處算不算正常朋友的範圍，可他試想一下，他和江司鬱的相處模式套在其他人身上都很奇怪。
他不會和喬安然或者陳明斐他們這麼相處。
好像隻有江司鬱，能讓他接受的相處方式。
路擇清不知道江司鬱睡沒睡，但他今晚大概睡不著了。盯著手機發了會呆，他在微博和短視頻裡搜江司鬱相關的話題。
看了很多剪輯，電影或者采訪，還有些路人拍的照片或視頻。鬼使神差，點進了兩人的CP超話。
CP粉們從綜藝裡扣出了很多糖。
路擇清一個個點開，又全都看完了，被轉載最多的就是戀綜上的表白。
江司鬱捧著花和巧克力朝他走來，路擇清不記得他當時是什麼心情，反正現在的心情並不平靜。
“和我談個戀愛吧，路老師。”
江司鬱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溫柔，漆黑的眸子比月色還要深情，隔著屏幕路擇清又體會到了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更準確一點的說。
那是心動的感覺。
路擇清恍然，原來早在綜藝上，那些被他忽略的情緒和奇怪的心理反應都叫心動。
而喜歡就是無數次的為他心動。
看著評論區裡CP粉們發的【好甜】、【高甜瞬間】，路擇清都快信了。
他把這條視頻看了兩遍才舍得退出，看到了一張動圖。
路擇清記得清楚，是綜藝最後一天，節目組安排的“婚禮”。而這張動圖，是江司鬱自己蓋上了紅蓋頭。
撩人的話忽然在耳邊響起。
“路老師，你願意揭蓋頭嗎？”
路擇清是憑借本能動作，掀開江司鬱的蓋頭，主動吻上江司鬱的唇.瓣。
換做任何一個人，路擇清都不會主動仰頭親吻。這些都是特定的，他隻會對江司鬱這麼做。
路擇清忽然想到今晚，江司鬱和他說的那句話。
“清清，你不排斥我的靠近。”
路擇清的心臟又開始不安分，江司鬱這話純粹是逗他玩的，還是在暗示他什麼？
他確實不排斥，雖然初印象不太好。但如果是其他人提出“炒CP”，路擇清會毫不猶豫的拒絕，甚至不會給對方商量的餘地。
從他答應江司鬱的那一刻。
江司鬱在他這就是特彆的。
想到炒CP，路擇清又有些頭疼。他還拿著江司鬱的五百萬周薪，這一開始就不對等，他還怎麼追人？
路擇清被自己突然的想法給驚住了。
他想追江司鬱！？
於是，路擇清陷入了這“算不算違約”的糾結之中。說好的炒CP，他卻擅自喜歡上江司鬱，兩人還約定過，協議期不能喜歡上其他人。
不能喜歡上其他人。
路擇清理直氣壯地想，隻說不能喜歡其他人，又沒說不能喜歡江司鬱。
合約裡江司鬱是擔心他喜歡上其他人，影響兩人的協議，但他喜歡上江司鬱，又不影響協議……
——咚咚咚。
正在陷入小糾結的路擇清，被突然的敲門聲嚇了一跳。
“還不睡覺？”
門外傳來了江司鬱的聲音，路擇清被迫想起戚擇禹讓江司鬱管著他，尤其不許他熬夜玩手機。
路擇清掩耳盜鈴地將手機放回桌上。
其實他應一聲“要睡覺了”就行，但路擇清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下床打開門。
江司鬱穿著睡衣，踩著拖鞋，要不是這張臉太帥了，特彆像查寢的宿管阿姨或大叔。
“怎麼還不睡覺？”
“我睡不著。”路擇清實話實話。
江司鬱狐疑地看著他，“又打遊戲？”
“沒有。”
“就是睡不著。”
路擇清掀起眼睫，淺色的眸子藏著狡黠，“江老師，你要睡了嗎？”
“準備睡了，看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
“哦。”
江司鬱一眼就看出了他有話要說，“想讓我彆管？”
“不是。”
路擇清開始賣乖，揚唇笑了笑。
“江老師要是也睡不著，要不要進來聊聊天。”
江司鬱眉梢一挑，總覺得路擇清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躺著也睡不著，不玩手機總不能乾躺著吧。”路擇清盛情邀請，“夜裡容易情緒低落，你就陪我聊會天。”
江司鬱沒看出路擇清情緒低落，隻覺得他在謀劃什麼，但他還是地扛不住路擇清的撒嬌。
看著被路擇清勾住的小拇指，江司鬱還是鬆了口，“半小時。”
“沒問題。”
路擇清側開身，等江司鬱進門，又把門關上。
江司鬱：“你反鎖乾嘛？”
“不能鎖嗎？”路擇清反問，“那我睡覺就是習慣反鎖。”
江司鬱：“……”
路擇清拉著他到床邊，還給江司鬱拿了個靠枕。
“我們靠著聊聊天。”
江司鬱在路擇清“熱情邀請”下，躺在路擇清的床上，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你想說什麼？”
路擇清無辜地眨了眨眼，“就、隨便聊聊。”
江司鬱微微一笑，側躺在他身邊，視線嚴肅又警惕。
“聊。”
路擇清：“…………”
見路擇清不說話，江司鬱揚了揚眉梢，“你就是不想睡覺，又怕我和你哥告狀吧。”
“不是，我隻是突然悟到了一件人生大事。”
“什麼？”
“我都20歲了，還沒談過戀愛。”
江司鬱眉心一跳，“你想談戀愛？”
路擇清沒想到江司鬱反應這麼大，頓了下解釋，“我沒有要違約，就是想想。”
“為什麼想談戀愛？”
“想談戀愛還要理由嗎？”路擇清開始胡說八道。
“都說大學時談的戀愛最純粹美好。我都大三了，再不談戀愛，那不是錯過了純粹美好的年紀？”
“而且江老師20歲的時候不也有想要表白的對象嗎。”
這才是路擇清的想要討論的話題，他想知道江司鬱對那位初戀是不是還念念不忘。
“是21歲。”江司鬱嚴謹的糾正。
“哦。”路擇清不太在意這一歲之差，他小心翼翼地又故作隨意地問了一句。
“那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問到一半，路擇清又放棄，這要是聽到肯定的回答，他今晚不就更睡不著了嗎？
路擇清換了個問法。
“如果遇到合適的對象，江老師想不想談個戀愛？”
“怎麼算合適？”江司鬱反問。
“如果你指的是門當戶對或者相處融洽的這種合適，那我不會和合適的人談戀愛。”
覺得自己挺合適的路擇清：“……”
“為什麼？”
“我不和合適的人談戀愛，我隻和喜歡的人談戀愛。”
路擇清：“……不試試怎麼知道喜不喜歡？”
“試了如果不喜歡？再分手？”
江司鬱覺得路擇清這個戀愛觀不對，有必要糾正一下。
豪門圈都是門當戶對。
至於相處融洽，這個定義太寬泛。
隻要和平相處，都能算作融洽。路擇清性格本來就比較淡漠，又不是屬炮仗，見誰都炸。
按照路擇清所說的合適，江司鬱覺得他的情敵能組成一個足球隊。
“這樣是不對的。”
路擇清：“……”
他應該把江司鬱關門外，現在更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