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22(1 / 2)

暗熟 唯酒 8936 字 4個月前

chapter22

她的時間門的確一文不值, 她出賣的就是廉價勞動力。

覃惟咬著嘴唇死死撐住,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哭,不能為這種事情哭, 路是自己選的。

她回到家看到燈開著,葉曉航來了,還買了炸雞和可樂擺在茶幾上,等待她。覃惟從地鐵站跑到家裡這一路淋了雨, 衣服黏在身體上, 冷嗖嗖的。

她的眼淚跟穿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那句話說得沒錯, 隻有回到自己親近的人麵前, 才會變成小孩。

葉曉航拿毛巾給她擦頭發, “怎麼了?”

“我的工作可能保不住了。”覃惟趴在葉曉航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

葉曉航揉揉她的頭, “工作的事情我不了解, 也沒有辦法給你什麼建議,但是我一直在這裡, 吃的喝的都給你準備好,洗澡水也給你放好,你想說隨時找我聊。”

其實在Enzo說她的時間門並不值錢時,她分明覺得可以忍受。但他卻從根本上否認了她這個人。

周玨看著臉色憋紅的覃惟,心安理得地展示上位者的目空一切與傲慢, “你的確是在浪費時間門,因為沒有創造任何價值。知道為什麼Wendy不讓彆人來, 偏偏打發你嗎?”

覃惟看著他的眼睛, 嚇得收回去所有勇氣, 無知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專業能力、業績、基礎運營,哪一樣你都比不上彆人, 在你的直屬領導眼裡,你毫無用處,還不會賣乖討巧。你拉不下尊嚴應對刁難和批評,服務行業最基本的忍耐力你也不具備。”

“不用不服氣,你應該審視自己,到底適不適合這份工作。”他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

覃惟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批評過,她不知道話語可以尖銳到猶如匕首,正中心臟。

*

覃惟洗完澡出來,葉曉航把炸雞換成了一碗大骨湯麵。

雖然她沒有覃惟的廚藝好,但是這種高湯隨便煮一煮就很美味了,“我沒有給你加香菜和蔥,黑胡椒你自己倒。”

剛淋了雨,應該吃點熱乎乎的東西來暖胃。

覃惟擦著頭發坐下來,卸掉了妝,兩邊顴骨各有一塊紅紅的風團,眼淚過敏又嚴重了,因為剛剛在浴室裡她沒忍住,和著熱水再次哭了。

葉曉航歎了口氣,起身去幫她拿藥膏,心想怪不得覃惟媽媽喊她寶寶,因為她有的時候在精神上真的很弱小,像一個小朋友。

當然,葉曉航認為這是成長幸福的體現,她自己也很喜歡照顧彆人,正好跟覃惟互補。

“你先吃飯,補充足夠的碳水情緒會好點。”

覃惟盤腿坐在地板上,把麵全都吃掉了,捧著海碗把湯也都喝光了,她很久沒有吃得這麼飽了,這半年來,經常半夜餓得要死,吃幾顆豆豉解饞。

因為要身材管理,足夠苗條,然後把自己塞進最小號的裙子裡。

很多東西是天生的,性格、談吐,容貌。

她無法立即提升自己的能力,改變性格,就隻能從外在開始改變,至少形象是漂亮的,而不是縮肩塌腰,唯唯諾諾。

吃飽之後覃惟說自己還想吃點甜的,壓一壓嗓子裡的鹹味,葉曉航又給了她一盒酸奶,草莓味的,“不減肥了?”

“我馬上就要被開除了,減肥還有什麼用,”覃惟吃飽了終於有力氣傾吐心事。

其實這件事誰也怪不上,就怪她自己。

明明清楚自己的性格不適合那樣的環境,非要擠進賽道裡;因為沒有豁出去的魄力所以被邊緣化,最終話導致情緒崩潰。

這個社會上,好的資源本來就是分給強者的,弱者不配。

葉曉航笑了,她都不用彆人安慰,自己給自己複盤好了。

“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今天老板對我說了很難聽的話,我就是一無是處的一坨……卷鋪蓋走人是沒跑的事兒了。”

葉曉航說:“顧雯說,沒死就活著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不要讓將來不確定的壞事影響當下,退一萬步說,最壞無非是等著被公司辭退,說不定還有賠償金。

覃惟狠狠吃甜食,把一整盒酸奶都吃掉了。

*

周玨感冒了,夜裡回到家,頭便昏昏沉沉。

他早上起來處理工作之前喝了點藥,甜的。藥是陳瑾給他準備的,他的味蕾挑剔,生病也不愛吃藥。

陳瑾曾經在手機背後翻白眼,這什麼人啊,冷漠無情殘忍傲慢,背地裡吃不下苦東西?沒用的男人!笑死人了。

家裡做了一十多年的保潔阿姨告訴陳瑾,去買那種兒童感冒藥,哄小孩很管用。

周玨喝完藥沒有辦法立即奏效,於是又回到床上躺著了。今天是周六,他給陳瑾發消息,小時工和保潔都不用來。他也不想見人。

於是從七點又睡到午後,鬨鐘響了他就得起來。今天有工作,晚上還約了人吃飯。

刮胡子的時候額角冒出虛汗,臉色也白得嚇人,他想起昨天的狀況,自己竟然攻擊了一個實習生。

這不是周玨的做事風格,就算犯了再大的錯,他也隻會通知她的上級領導,把她開掉。

以往,他會說身邊的人:“你的做法非常不職業。” 沒有想到這樣的狀況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周玨把自己的失態歸結於對Stella安排的不滿,其實與下麵人無關。

下午,孫慷和司機接他的時候,周玨說:“讓林曉蓓那邊安排一個資深銷售,另外市場部這邊也要安排人去配合。”

孫康打了林曉蓓的電話,說了幾句話,反饋給老板:“Wendy那邊說今天有人在的。”

“好。”

周玨在公司開完會,本想叫人拍點照片過來,但是考慮到辦公室人周末要休息,再跑去那折騰人,他不是個不體恤下屬的老板。

於是喝了點咖啡提神,自己開過去了。

客人弄臟的沙發已經被拉走了,整個空間門的陳列都換掉了,燈光也經過了調整,主推款產品正對著玻璃櫥窗,動線的設計沒什麼有問題。

他走進店內,看見VM部門的人還在進行細節調整,一邊拍照一邊對身旁的人說:“‘展品誤碰’的牌子放在玻璃背麵,客人走進來就能看見,如果放在櫥窗前麵給人觀感不是很好,也很破壞整體效果。”

“好。”覃惟點頭表示記住了,“那我都放上之後,你再檢查一下好嗎?我怕效果不好,麻煩你了。”

“沒事兒,不麻煩,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對方人很好,兩個女孩子相識一笑。

覃惟起身的時候,竟看見Enzo莫名其妙地就站在櫥窗前了。

周玨輕輕挑了下眉,有些意外,他以為經過昨晚一役,她會辭職。片刻後,他壓製咳意,說:“溫度太低了,客人會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