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想了想:“今年東境有多少巫師入選了?每一個都要你們獸息堡來接嗎?”
愛麗絲張了張口,又笑說:“差不多吧,我當時住在獸息堡的郊區,就沒有被接進城裡。”
“你不是狩獵家族的巫師嗎?”諾拉不動聲色地接著她的話往下問。
“我姓阿爾特彌斯啦,但是和保羅那種比不了。我們家神血很稀薄,好幾代都沒有過覺醒魔法能力,我算比較幸運的啦,入學選拔的時候拿到了四十五分,分到B級班,隻掛過兩科,五年就從魔法學徒畢業啦!”
這種情況和諾拉其實很像,她父親也是主神家族的旁支後代,神血稀薄,隻空留“阿波羅”的姓氏,和一個可能覺醒的幻夢。
諾拉正在思考是哪裡不太對勁,芬裡爾忽然伸手,滾燙的掌心讓諾拉打了個寒戰。
她轉頭,看見芬裡爾很大一隻,窩在身邊狹小的座位上,因為諾拉冷落他,不斷和陌生人說話而不開心。
芬裡爾伸手貼貼她的胳膊,自以為隱蔽地朝愛麗絲投去了驅趕的眼神。
諾拉看著滿是敵意的芬裡爾,心念一動,在芬裡爾手臂的遮掩下,她左手大拇指在中指上輕輕繞圈。
諾拉動用了一點占卜能力,對著愛麗絲。
這種不放血,不驚動人,也沒有道具加持的占卜隻能窺測到一些很模糊、很隨機的畫麵,諾拉指尖摩擦,朦朧的畫麵在眼前出現,半透明,有一個隻能看到輪廓的剪影。
渾濁的影子發出了聲音:
“試探……私生子……查不出來……”
隻有這一句話,男聲。之後畫麵逐漸從諾拉眼前淡去,眼前的愛麗絲變得清晰。
愛麗絲看上去對芬裡爾很有興趣:
“你叫什麼來著?我光顧著和漂亮的諾拉小姐說話,都把你忘了!你也要去獸息堡啦,想家嗎?家裡人是不是舍不得你走呀?”
芬裡爾還是很警惕,隻是簡短地回答:
“芬裡爾。”
愛麗絲繼續熱情地問:
“芬裡爾,你姓什麼呀?你和諾拉是什麼關係呀?感覺你們很熟誒,你也是藝術家族的嗎?”
不對勁,諾拉想。
芬裡爾雖然警惕陌生人,但是隻要彆人對他友好,這隻小狗總是很有禮貌的,雖然不至於直接把腦袋給彆人摸,但是也總會象征性地聞一聞,握個手。
他為什麼對愛麗絲,這個看上去就很開朗很活潑的小姑娘有這麼大的敵意?
她心念轉動,對愛麗絲說:
“芬裡爾算是我表弟,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我爸爸把他領回家,和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所以比較親密。”
愛麗絲笑了,她又友好地聊了聊獸息堡最近的天氣,三五句之後,說需要去確認一下魔動飛艇的魔力供給情況,回了駕駛艙。
她一走,芬裡爾就湊到諾拉耳邊來,小聲說:
“她身上,有那個紅頭發巫師的味道。”
“……保羅。”諾拉也喃喃念出聲。
愛麗絲是保羅放過來的眼線。
她記得諾拉的名字,卻不記得芬裡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