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裡的禁忌魔杖,諾拉嘗試調動已經逐漸恢複流轉的神血,向東北方向前進。
她在理智和衝動之間評估自己的本事,最後下了這樣粗暴的論斷——儘我所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給心裡的一團亂麻打了結,諾拉就把它丟開不管,活動一下肩頸,深吸一口冷冽空氣,身體的各項知覺才不聲不響地恢複。
之前從獸息堡逃出來的時候忙著思考逃到哪裡去,都沒有認真體會第一次坐飛毯的感覺。
和魔動飛艇不同,飛毯之上,人完全暴露在雲與風之間,時不時還會遇到同行飛鳥向自己好奇張望。往上看,往下看,天地都是空茫巨大,隻有自己是一個懸浮的小點。
在這種極度微小的體感中,領會無邊自由。
“這是隻有巫師才能看到的景色”,諾拉指著下方被白雪傾覆的森林說,芬裡爾把腦袋湊過來,整個人半趴在諾拉膝蓋上往下看。
“嗯,很美。”他輕輕地說,視線卻沒有落點。那一瞬間,他感覺諾拉很寂寞。
寂寞是危險的事情,小狗會保護他的人類遠離寂寞。
諾拉沒有在意,隻是覺得小狗似乎對肢體接觸不那麼敏感了,想來是已經適應了人類的身份以及家人一樣的相處,順手揉揉他的頭發,在安靜中享受這短暫的風光。
到達禁林的時候,諾拉不意外地看見先知房前站著四個巫師。
到了這裡,諾拉已經逃無可逃,有些事情自己必須麵對。忍著對東境、北境兩大主神家族的惡心,諾拉用“控心”操縱飛毯落地,現身在巫師麵前。
“我要見先知婆婆。”諾拉不看他們的臉色,直接說。
“不管你們想做什麼,我的家人必須安全。”
幾個藍袍巫師先是戒備,看清諾拉和芬裡爾這一男一女的樣貌後,卻又放鬆下來,中間甚至有一個黑眼睛的青年巫師向諾拉挑挑眉,投來安撫的笑容。
?
諾拉尚在疑惑間,先知婆婆的房門忽然開了,從中走出了一位……大魔法師。
銀色長發,藍色瞳孔,五官仿佛刀削,氣質是壓倒一切的鋒利,舉手投足無不暗示著她高貴的出身與手握的權力。
看著她寬大的巫師袍,以及緞麵上暗繡的盾牌、橄欖枝紋樣,諾拉想起了先知婆婆告訴她的,另外五大主神家族。
毫無疑問,眼前這位來自……
“我是埃倫,埃倫·雅典娜。”
主神家族之首,戰爭與智慧之神血脈,繼承了“雅典娜”姓氏的中央高原守護者。
諾拉條件反射般地行一個屈膝禮,芬裡爾愣愣地,也像諾拉一樣行屈膝禮,麵前的大魔法師微微彎了嘴角,將兩人都扶起來。
“你們以後都是巫師,這種麻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