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哎呀!早知道昨天就和你說了!算了,不管剩什麼都給我吧,反正我的寶貝屍蟲不挑食,到時候請大家一起喝酒啊!”

“哦。”

將十首蛟僅剩的一些碎肉交給他,鬆隱子很是開心,終於想起了最初的問題:“所以你剛才到底要說什麼啊?”

喻宵毫不猶豫道:“什麼也沒有。”

鬆隱子嘖嘖道:“怎麼可能什麼也沒有呢,我明明看到你剛才有話要說,老七我跟你說,你不能這樣啊,不能什麼話都藏心裡,藏心裡,他多難受,是吧?”

喻宵:……

“哦。”

他剛剛確實想說說,他徒弟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

但現在,他什麼也不想說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鬆隱子這趟也算沒白來,因為他成功把喻青崖帶來的壓力,變成了自己帶來的,喻宵和他聊了一會,突然覺得自家徒弟的變化,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能忍受。

輕啜一口酒,還是一醉解千愁吧。

日光漸起,光線隱沒在山澗中並不突出,但恰到好處的熱度,夾雜在林蔭水汽裡,很是舒適,喻宵靠在大青石上,漸漸有了醉意。

不過在醉意朦朧時,一絲淺淡的人氣出現在附近,孤其山隻有一個人,是誰不用說了。

喻宵有點發懶,不言不動,反正以他對喻青崖的了解,他是絕不會放過一切能鬨他的機會的。

不管他躲在什麼地方,他都能把他揪出來,然後掛到他脖子上,人類的幼崽為何永遠如此旺精力盛,是喻宵至今想不明白的問題。

不過這次他失策了,喻青崖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站在遠處遙遙的望著,喻宵這才意識到:他長大了,當然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調皮。

所以這次反而是喻宵沉不出氣,先睜開了眼睛。

喻青崖剛好就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伏在巨大的白狐身上,一身紅衣,神色幽深,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微微眯起眼,那種難以言說的古怪感又來了,難道長大真的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不同嗎?

喻青崖高坐在狐狸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師尊半醉的樣子,眼睛有點發熱。

長發一半浸潤在溪流中,半分柔順半分幽冷,全身還是清冷的蒼白,就連美酒也不能為其染上顏色,隻有放鬆的肢體,昭示著主人慵懶的狀態。

喻青崖在心底冷哼一聲,這青天白日的,乾什麼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還不是想勾引他?

但不得不承認,他成功了,就像山間萬年難融的冰雪,偶一顯露的一絲柔情,就格外驚心動魄,那似是而非的溫情蜜意,像一隻爪鉤,狠狠嵌進心臟,刺破心房,將其中僅存的一點心血都挑出來。

喻青崖一邊按捺住躁動的心臟,一邊滿是惡意地想,何必在他麵前裝腔作勢假意溫柔呢,要是早拿出這樣媚人的姿態,他不是早就上鉤了?

拍拍狐狸的腦袋,讓它踩著石頭跳過去,及至身前,居高臨下地笑道:“師尊為何一個人躲在這裡喝悶酒?”

喻宵眯起眼睛,抬頭仰望他:“不算一個人,你五師伯剛走。”

喻青崖:……

行程這麼趕的嗎?

喻青崖的腦海像砸入了一顆悶雷,難道喻宵想勾引的不隻是他一個?

是了,前世他就一邊勾搭著他,一邊勾搭著那隻死泥鰍,難道他已經變態到連年紀又大、話又密、嘴又欠的鬆隱子師伯都不放過的地步了嗎?

真有你的啊!喻宵!

喻青崖磨磨牙,忍下這口氣,扯出一個微笑:“以後師尊想喝酒,還是找我吧。”

鬆隱師伯好歹也是他的師伯,怎麼能讓他也遭受這個人的魔爪,所以為了大局,他要犧牲自己一下!

喻宵:……

“你會喝酒嗎?”

“當然了。”

看著喻青崖滿是笑容的臉,喻宵低下頭去,果然,他完全猜不出徒弟在想什麼。

不過他想喝酒的話,那就喝吧,這酒充滿生氣,凡人喝也大有裨益。

喻宵剛要從袖子中取出一隻新酒杯給他,卻不成想被喻青崖按住了手。

疑惑的抬頭,就見喻青崖眉眼彎彎,一雙桃花眼笑的春風燦爛:“我覺得師尊杯中的酒,好像更好喝些。”

說罷徑直從喻宵手中奪過杯子,單手湊到鼻尖,輕輕嗅了嗅,曖昧的笑道:“果然好香,師尊,這是什麼酒?”

喻宵:……

“屍蟲釀酒。”

喻青崖遊刃有餘的將酒杯湊到唇邊,微笑道:“哦,原來是……噗——”

啥?

喻宵神色平淡,麵無表情地抬起手背,擦掉半邊臉的酒漬——

吐他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