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中,鸞羽妖王輕飄飄地降臨到他麵前。
椿妖王走時,曾經借走過它一根羽毛,還給它一段記憶。
如今記憶中的人,居然來到了它身邊。
於是這位威嚴的羽族之主,居然有些俏皮地歪了歪頭,笑吟吟道:“大笨蛋,你還像以前一樣笨嗎?”
喻宵愣在原地許久,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它,不知蘊藏著什麼情緒,許久才垂下眼眸,平靜地闡述一個事實:“我不笨,但你又丟我了。”
鸞羽妖王眨眨眼睛,歪歪頭,一臉無辜地問:“哎?生氣了?”
喻宵:……
他難道不該生氣嗎?他有很多理由生氣!
但那隻青鳥隻是笑意盈盈地站到他麵前,一雙波光瀲灩的眼睛,仿佛將時光帶回了很久遠的從前,語帶嬌嗔道:“但這次隻是一片小羽毛啦~你就原諒我吧~”
喻宵:……
這真的是伊鸞啊,畢竟這世界上……隻有他會這麼理直氣壯的不講理……
……
鸞羽妖王的宮殿,位於樹宮的最高層,可以俯視整個建木南枝,一聲令下,百鳥立刻身姿輕盈的來來往往,備好繁盛的酒宴。
席間絲竹聲聲,彩羽翩翩,歡樂異常,隻是不知為何,主座上最尊貴的三個主賓,氣氛卻非常微妙。
喻宵正襟危坐在整個宴席的最中間,異常沉默,喻青崖和鸞羽妖王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邊,不發一言,空氣像被凍結了一樣凝重。
沉默中,喻宵對著麵前的雙耳羽樽伸出手,還沒等拾起,“啪”的一聲,兩隻手腕被同時按住。
喻宵:……
喻青崖和鸞羽妖王心有靈犀地同時伸出手後,又心有靈犀地同時看了對方一眼,很快又心有靈犀地同時輕嗬一聲。
鸞羽妖王眼睛一眯,嗓子一軟,千嬌百媚地往喻宵一邊肩膀上一靠,挑起一勺酒,嬌滴滴道:“哎呀~梟哥哥~我們有多久沒見了~我喂你喝一杯吧~”
喻宵:……
喻青崖:……
梟哥哥?
喻青崖麵帶微笑,他想過和這隻臭鳥談判時的任何突發狀況,唯獨沒想到這種,這隻臭不要臉的騷鳥!居然敢在他麵前發.浪!勾引師尊!
掩唇一笑,也往喻宵另一隻肩膀一靠,拎起勺子,一勺子給那隻臭鳥掀翻,同樣嬌聲道:“哎呀,怎麼敢勞煩鸞羽妖王,您老人家快三千年的修行,那是我們的長輩啊,來,師尊,彆那麼沒禮貌,叫爺爺,哦不對,還差著輩呢是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師尊,叫祖宗!”
喻宵:……
鸞羽妖王:……
麵上依然帶著微笑,纖長的玉指間,上好的青玉勺柄,卻被一點點捏出裂縫。
誰快三千歲了!它今年才兩千八百歲!離三千歲遠著呢!
啊不對,就算它快三千歲了,這對於一個妖獸來說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美滋滋給師尊斟酒,一口一個“師尊”,使勁炫耀年輕貌美的喻青崖,深吸一口氣。
很好,你年輕,你年輕是吧~
手指一勾,撩動鬢角柔軟的發絲,趴在喻宵肩膀上,斜斜一臥,媚眼如鉤。
“哎,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明明跟我說好了,隻喜歡我一個,誰承想才過了多久,你就有了徒弟,真是說話不算話~幸好隻是個徒弟,要是彆的什麼無關緊要的人,我可要生氣了,哼!”
喻宵:……
喻青崖:……
什麼時候說好了……師尊什麼時候和人說好了……這隻不要臉的臭鳥,肯定又在瞎叭叭!
但師尊為什麼不反駁呢……喻青崖麵帶微笑,手卻在發抖,好不容易搶過來的杯子,生生灑出去了一半。
鸞羽妖王得意地看了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一眼,你在這年輕吧!我和你師尊相好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排隊投胎呢!
遊刃有餘地伸出勺子,將另一半蓄滿。
此時的一杯酒,既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新酒舊酒裝一起,卻神奇的涇渭分明,一眼可辨。
兩個人同時抓住喻宵的兩隻手腕,笑吟吟回頭。
“師尊~”
“梟哥哥~”
“你要喝哪一半!”
喻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