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進門之後,她確實規規矩矩地跪下,磕了一個頭。
這算是在沈妄指導下的拜師禮,而麵前端坐在臨窗玉石台上的白衣女子,是如假包換的她的師尊,太一的天樞聖者。
紅鸞低頭沉思,她知道,但凡幻境,便是萬物皆虛妄,惟我一人真。
隻是這幻境到底還是超出她的認知了,並且,這一切真的是衝她來的嗎?
紅鸞在心存懷疑之時,聽到了師尊問自己叫什麼名字。
師尊依然溫溫和和的,容貌與記憶中其實並不完全相同,仔細看來,少了一些身居重位的威嚴肅穆,整個人顯得柔軟而平靜。
不像後來的天樞聖者,而在破鏡成為聖者之前,師尊曾是太一最年輕的長老,也有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黎清。
紅鸞飛快地掃了眼一旁侍立的沈妄,將前幾日那一幕聯係起來後,心中一驚,隻覺得匪夷所思,離經叛道,連自己都難以相信。
可是,在被扇了兩巴掌後,還能和顏悅色地喊一聲“阿清”的邪魔,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紅鸞收回探究的目光,低下臉,若無其事地回答:“回師尊,弟子名叫周流。”
既然二師兄不在,她便心安理得地借了周儻的名號,並在風流倜儻上壓了他一頭。
黎清對收徒一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連修行之事也沒有多問,她言簡意賅地交代了幾句後便望著敞開的窗扇出神,貼著窗沿的綠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微風在鼻尖劃過時,似有似無的血腥味混在其中。
紅鸞轉了轉眼珠,往斜側看去,一堵平平無奇的白牆遮住了視線,目之所及也沒有奇怪的地方,可她莫名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因著這份疑慮,在被沈妄帶出去後,她便悄無聲息地尋了個人跡罕至的角落,開始破開靈境的結界。
*
沈妄在送走紅鸞後,折返回來,看見黎清仍在望著窗外,隻是周身氣息都冷了下來,仿若一捧無法觸及的霜雪。
他摸摸鼻子,也不介意,三兩步邁上玉石台,坐在她身邊,語氣溫柔地詢問:“阿清不喜歡這個師妹?”
黎清無動於衷,垂落的眼眸淡漠疏離,此前的溫和柔軟消失無蹤。
沈妄便去摸她的手,在明顯的抵觸之中將其牢牢扣住,笑眯眯地說:“不喜歡的話,我就把她殺了,省得礙到阿清的眼。”
用這種話來刺激懷著顆仁善之心的師尊,沈妄百試不爽。
黎清轉過頭,眉眼間有被威脅的不滿,嗓音也極為冷漠:“你又想做什麼?”
沈妄抬著雙和煦的眼眸,就像凡世裡隻知玩樂、無憂無慮的貴公子,他伸出手,修長的指尖輕觸麵前女子微蹙的眉心,想讓那張秀美的容顏重新變得溫婉,可得到的隻有懨色。
“我看你總是懷念太一,便尋了個機靈活潑的弟子,來逗你開心。”他語氣真摯。
黎清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沈妄,聚起身體裡微末的靈力,震開了他的手,說:“不需要。”
沈妄握了握自己空蕩蕩的掌心,無奈哂笑一聲,歪頭看過去:“那阿清需要什麼?你整日鬱鬱寡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