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知鳶有經驗,將大的土塊敲碎。
沒幾分鐘,工作人員就拿了手套回來。
簡知鳶將手掌亮給他們看:“感謝救命。”
原主以前確實在農村生活了十多年,但那已經是八年以前的事了。
彆的不說,這身體確實早已經養得細皮嫩肉,這塊地又板結,她的掌心已經磨得緋紅一片,甚至可以看到一個很小很小的水泡。
【我還以為簡知鳶是嬌氣,沒想到她說的是實話。】
【不常乾活的人確實很容易受傷。】
【小簡好有經驗的樣子,她這塊地和霍影帝那塊簡直天差地彆。】
簡知鳶和霍承淵幾乎沒有交流,各自在地的一端悶頭乾活。
導播特意給了對比,網友能一目了然看到差彆。
簡知鳶速度很快,鋤過的地細碎平整,對強迫症極度友好;而霍承淵那半邊,則坑坑窪窪,對比慘烈。
看得出來霍承淵很認真,也在不斷學習改進,但到底比不上簡知鳶的經驗。
簡知鳶很快鋤完半塊地,朝霍承淵那半邊一瞥,發現他才乾了一半的樣子。
很久沒乾活,簡知鳶再有經驗,也有點累了。
她正在“原地休息”和“幫霍承淵乾活刷好感度”中糾結,就有人給了她第三個選擇——山坡下忽然傳來一陣喧鬨。
“出什麼事了?”簡知鳶立馬扔下鋤頭,跑過去看熱鬨。
居高臨下,她看得很清楚,下麵有兩撥人似乎準備乾架。
看年紀,雙方估計都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兩位頭發花白的阿姨衝在前麵,互相對罵——應該是在罵,雖然用的是方言,她聽不太懂內容。但這架勢她熟,以前在老家沒少看到。
在她們的後麵,各自站著一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手裡分彆拎著鋤頭和鐵鍬,都努力擺出氣勢洶洶的模樣。就是躲在女人身後,氣勢上還是大打折扣。
有很多村民也陸續跑過來,遠遠圍觀,議論紛紛。
【什麼情況?打架了?】
【好像都是老人,快報警,出事不得了。】
【還是彆插手彆人村子裡的事吧。】
節目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直接給直播出去了,網友說什麼的都有。
導演有點擔心,問旁邊的村民:“要不要去勸一勸?或者報警?”
“不用不用,打不起來。”
“幾十年了,每年都要鬨幾回。他們惜命得很,才不會真打,大家也就看個熱鬨。”
“打起來才好,打死一個也消停了。”
……
村民們似乎怨氣頗深,七嘴八舌地炸開了鍋。
簡知鳶聽得認真,很快便弄清楚了事情始末。
原來吵架雙方是一對親兄弟,年輕的時候就不和,都指責父母偏心。今天為你家多得了一分財產吵,明天為我家多養了一天老人而鬨。
就因為兄弟倆互相推諉,他們的父母晚年過得特彆慘,所以村民們對這兩家人都沒好感。
“你們彆吵了。”長嶺村的村長匆匆趕來,大聲勸道,“人家節目還在直播呢,全國人民都看到了,丟不丟人。”
“我有理,我怕什麼丟人!”
“我更不怕,正好讓大家來評評理。”
那幾人不僅沒停,反而罵得更凶了。
簡知鳶忍不住好奇,小聲問:“他們今天為什麼吵啊?”
“今天啊……說起來還和你們有點關係嘞。”
“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們節目組不是送了盲盒禮包嗎?”
“哥哥家禮包裡的東西貴重些,於是跑去弟弟家裡炫耀,說他家一家子壞種,所以運氣不好。”
“他們不是同一個種嗎?”
“誰說不是呢,嘖嘖……哥哥沒個哥哥樣,也不怪弟弟跟著不學好。”
“也不能怪哥哥,他家養了一年的鵝昨天被弟弟家孩子給打死了。”
“我看那些都不是重點,今天兩家怕是商量好的,要不然不能跑來這裡吵。”
“什麼意思?”
“吵給節目組看的啊,想讓他們再送東西唄……你們可彆上當,這兩家人都喂不飽的。”
原來還有這樣的心思在裡麵。
不過,反正是導演組的事,簡知鳶看得還挺樂嗬。
就在這時候,罵戰中的一位阿姨罵累了,轉頭喝水。視線掃過簡知鳶這邊,忽然一愣,隨即被嗆得直咳嗽。
另外幾人見狀,都跟著看過來,表情變得古怪。
周圍看熱鬨的人紛紛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向簡知鳶,一個個都想笑不敢笑的模樣。
簡知鳶這才發現,自己吃瓜吃得太投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坡上下來,擠到了人群最前麵,著實矚目。
身為當紅女明星,這麼光明正大吃瓜對她的形象確實不太好。簡知鳶微微一笑,從容勸解道:“各位叔叔阿姨,千萬彆衝動。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自認為說得非常得體、充滿正能量,卻不知道,在自己腦袋上,消失很久的熊貓幼崽又出現了。
小小的糯米團子背靠著一大籃子切好的瓜坐在地上,抬起兩隻前爪海豹式鼓掌,黑煤球似的眼睛閃閃發亮,腦袋旁邊頂著一圈氣泡——
【打起來!】
【打起來!】
【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