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那道堪比父親的鍛造聲竟然是斯科特的灰發小子發出來的!

無論如何艾倫都不能接受這件事!

在他的印象裡麵,能夠達到這樣高水準的人隻有他的父親,或者是未來作為接班人的他!

但是艾倫本身對於自己的能力還是有點數的,就連他的劍術老師都時常說——艾倫這小子雖然挺有衝勁的,但是耐性還是差了點。

他之所以主動要求離開家鄉去隔壁村子學習劍術,一方麵是為了未來天賦檢測和入學時候做好準備;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根本在鍛造爐前麵待不了多久,想從彆的地方做出點成績來被父親所承認。

剛剛開始學鍛造的時候,艾倫總是老老實實地錘上幾下就開始走神,覺得腳下發癢閒的難受,總想東瞅瞅西看看才好。

被父親訓斥了幾次之後,垂頭喪氣的艾倫被阿尼芙夫人開解,決定暫時放過那麼艱難的任務,把它交給成年後的自己去苦惱。

他完全可以另辟蹊徑從劍術方麵下手嘛!

反正隻要做出點成績來,父親總會對他刮目相看的!

結果······

為什麼這個叫斯科特的家夥明明跟他一個年紀,卻能輕易做好他怎麼也做不到的事啊!!

艾倫直接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斯科特的方向。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那雙鴿子灰的眼睛轉向了門口。

“嗖”的一下,

艾倫以他學劍多年最快的速度躲到了門的後麵。

他剛剛為什麼要躲?艾倫心有餘悸地想道。

明明他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是這個鐵匠鋪未來的繼承人!

要躲也是那個小灰毛躲才對吧!

不對,這隻是暫時隱藏自己的策略,暫時的!就像是老師曾經說的那樣——隻有探清楚敵人的底細後才方便製定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艾倫重新說服了自己。

他早就跟那個學徒打聽清楚了小灰毛的行程,上午會在鍛造房打鐵,而下午則會在鐵匠鋪吃個午飯,然後去媽媽那裡幫忙。

艾倫對於幫忙這兩個字非常懷疑,畢竟這可是他能點石成金的媽媽!她設計的東西看一眼就能讓人直接變圈圈眼,以他小時候的親身經曆為證。

於是這一次,艾倫端著飯碗蹲點在了阿尼芙夫人的房間。

阿尼芙夫人趕了兩次兒子都沒能趕成功,先是若有所思,接著笑眯眯地不再勸了,像是在等著看什麼喜聞樂見的好戲。

而午飯才結束沒多久,就聽到一聲禮貌的敲門聲——

“篤篤篤。”

是斯科特!

艾倫趕緊拿起旁邊的一本書裝作看得津津有味,實際上耳朵和餘光都在緊緊地盯著從門口走進來的那人。

啊······這個灰發小子近看有點矮啊。艾倫下意識想道。

結果一轉眼,艾倫就又聯想到母親嚇唬過他的話——嘿!這不會是挑食的結果吧!

回頭得讓父親像罵他那樣罵上這小子兩次,看他還敢不敢那麼挑食長不高!

······等等,為什麼他要操心這種事情?!

艾倫一個激靈過後終於回過神來,發現斯科特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那長長的工作台邊,開始著手給母親幫忙了!

看他熟練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模樣,哪裡像一竅不通的樣子!

艾倫躲在書本的遮掩之下,紅色的眼睛瞪得很大,在紙張後麵骨碌骨碌轉著——這家夥不會是裝的吧?

下一秒,這個灰發男孩舉起來手中的圖紙。

“阿尼芙夫人。”

這是艾倫第一次聽到斯科特開口說話,聲音還挺冷靜的,咬字清晰極了,一點也不像是他遇到的那些口水音的幼崽。

這是遇到看不懂的地方了?艾倫繼續支棱著耳朵聽著。

“這個地方假如更改一下,像是水流從上往下流淌那樣會不會更好?”

男孩舉例了自己來鎮子前洗過臉的那條小河,雖然用詞還帶著點孩子氣的笨拙和不專業,但即便是對於此道一竅不通的艾倫都聽懂了對方的意思!

這樣好像·····真的可以!艾倫還是第一次明白了母親道具的設計原理。

新的想法很快就被應用到了道具中,隨之響起的是阿尼芙夫人溫柔的誇讚聲。

“這種方法是可行的!多細心的孩子,明明每天我都會經過那條河,卻根本想不到可以用在這個道具的設計裡。”

“哈哈,小艾倫也能看懂了?”

阿尼芙夫人忽然喊了艾倫的名字。

紅發的大男孩被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他竟然不知不覺間放下書來到書桌前,認真又入迷地看著道具半成品運行起來的樣子!

而那個叫做斯科特的家夥!!!就離他、離他隻有一米不到的距離!

“砰!”的一聲巨響過後,

艾倫麵紅耳赤地逃出了母親的房間。

屋子的門因為過大的力道而反彈回來,接著又慢悠悠地重新關上。

阿尼芙夫人一想到剛剛奪門而逃的兒子,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久沒有看到艾倫那麼傻乎乎的樣子了。

隻有斯科特還在拿著筆認認真真地繪圖,隻是在繪製的間隙抬頭看了一眼那門口,眼睛裡閃過一絲無法理解的迷茫——

這個人······是笨蛋嗎?

***

艾倫才跑出門口沒多久就後悔了。

剛才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解釋他靠過去的行為,甚至可以高傲地抬起下巴,來上一句“這樣簡單的東西我早就會了”來掩飾過去,但他竟然就直接跑出來了!

跑出來,不就正好證明他心虛了嗎!

他氣喘籲籲地停在原地,一咬牙就要向回走,結果麵前投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再抬頭,正是一張極其熟悉的麵孔——

“······父親?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刀疤臉的男人沉默了一下,接著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