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 215 章(3.4w、3.5w評論加更)(1 / 2)

勇者他說隻想求生 有妃 18890 字 4個月前

劈啪一下,

什麼東西爆裂的聲音響起。

等斯科特再看向那神官所在的位置時,那裡早已經空無一人, 隻剩下了半張被撕碎的魔法卷軸。

少年能從卷軸上殘餘的紋樣上認出來, 這是傳送類的卷軸。對方來到學院裡絕對是早有準備,就連傳送點都已經提前設置好了。

不過,沃爾特神官他竟然就這樣······逃跑了?

斯科特有些驚奇地想道。

跟斯科特認知中的那些神官們不同, 對方在麵對富有威脅力的人物時,竟然沒有選擇硬撐也要維持自己的麵子、而是這樣果斷地做出決定, 當即逃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倒也不失為一種聰明人的做法。

難道這種神官與神官之間的區彆,也會跟沃爾特那本身的經曆有關嗎?

緊接著, 斯科特就聽到了旁邊尼克斯先生失望的咂舌聲——

“這就跑了?真不愧是能在教廷裡麵忍氣吞聲那麼多年的遊魚。”

這位法師先生滿臉失望地抱胸搖頭,就好像他原本期待著那個矮個子神官能跳起來跟他打上一架似的。

而下一秒,尼克斯再次驗證了斯科特的猜測——

“我還以為他能有骨氣地把那根聖杖丟到我臉上來著。”

斯科特:“······”

他還沒來得及對尼克斯先生前後的反差說點什麼,就聽到旁邊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

“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看來你也沒有自己保證的那樣有用。”

依舊是冷冰冰的聲音。

說話的那人竟然不是彆人, 而是那位冰冷如塑像的德裡安騎士長。

他是在對誰說話?

······尼克斯先生?

“彆擔心嘛,這次不行還有下次, 更何況,我看他可不是那種能大度到當場失憶的性格。”尼克斯哼笑一聲, “今天他肯定已經記住了我的名字。”

“但願如此,我會關注沃爾特接下來的行動。”德裡安冷聲說道。

“放心,在學院競賽開始之前,我會再去那家夥的麵前多刷幾次存在感的——隻要他稍微有點血性, 總能注意到該怎麼報複我的。”尼克斯慢悠悠地說道。

說著,尼克斯找到了可以還擊的地方:“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出場的太早了?我還真想看看沃爾特那條狗背後的主人到底給了他什麼底氣。”

兩個成年男性就這樣相隔著一段距離,一人一句地進行著交流。

雖然在話語上各不相讓, 但總體上看起來,他們倒不像是傳聞中的那樣毫無關係,反倒像是早就有了私下的交流一樣。

聞言,德裡安冷下臉來:“你不該把彆人牽扯進來。”說著,他的視線看向了斯科特的這邊。

“怕什麼?這孩子跟教廷難道有什麼關係?”尼克斯立刻反唇相譏。

他看著德裡安沉默不語的側臉,心中忽然冒出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來——

“你彆告訴我,斯科特他······”尼克斯說到一半,硬生生地把頭扭向了斯科特的方向。

“呼——”

尼克斯鬆了口氣,“我差點忘了,斯科特這小子還沒有摘掉他的眼鏡——彆小看格雷格家族出品的眼鏡啊,就算真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那個神官也絕對注意不到他。”

德裡安也注意到了斯科特臉上那副銀絲邊框的眼鏡,周圍的氣勢終於變得柔和了些。

“幼崽並不適合成為矛盾的中心。”他說道。

“那當然,”尼克斯也認同他的說法,“成為焦點的人當然要是我。”

斯科特那雙灰色的眼睛微微睜大。

聽到他們兩個這樣的對話,少年要是再察覺不出什麼,可就真的沒救了——尼克斯先生竟是主動去激怒那位沃爾特神官的!

他和德裡安先生似乎早就知道能在帝都學院裡麵堵到那神官似的,並且早早地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不過說來也是。

雖然尼克斯先生的為人並不怎麼靠譜,但他卻並不是那種會主動挑釁神官自找麻煩的類型。

隻不過,斯科特沒想通的是“為什麼”。

激怒那位有些狂躁的神官,對於他們兩位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斯科特轉過頭去看向另外一位似乎知情的德裡安騎士長,卻在半途看到了一張比他更要迷茫、完全沒搞懂發生了什麼事的娃娃臉。

修的目光和斯科特對上時,本是下意識地露出來了一個友好的笑容來。

可當他徹底將少年的整張臉看在眼裡之後,名為修的騎士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一片空白,轉而騰的一下紅透了耳根,掩耳盜鈴似的將臉撇向了另外一邊!

嘩啦!

是修踩到石頭差點跌倒的聲音。

他才靠著良好的身體素質勉強穩住了身形,腳下卻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條棕色的繩子——

“砰!”

最終,副團長先生還是摔倒在了草坪之上,而那根導致了這一切的繩子也像是有魔力似的,把他像犯人一樣五花大綁了起來。

“第二次了,修。”

剛剛還在跟德裡安說話的尼克斯,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修先生的旁邊。

他低下頭,無憐憫地用鞋尖踢了踢那被捆住了的騎士:“都說過了,喜好幼崽這種可怕的罪行就應該被當成人渣來處決。”

“你說什麼?”德裡安那冰冷的視線也隨之投了過來,最終落在了地上那暈乎乎的副團長的身上。

德裡安沉默了兩秒:“······修。”

“團長!!!我真的不是尼克斯先生說的那種變態!!”修猛地從草坪上跳了起來,急忙為自己辯解道:“我隻是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貌的幼崽,所以——”

他的聲音在喉嚨裡戛然而止。

修驚慌地意識到,自己剛剛所說的話好像會引起更大的歧義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自家團長的劍已經出鞘了一半。

“不不不不!”

副團長先生那頭柔軟如羊毛的頭發上還帶著幾根翹起來的雜草,但他已經無暇去顧及這些小事。

他結結巴巴地想要挽回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名譽,但好像不管說什麼,都隻會往自己的身上越抹越黑。

QAQ!

他那雙滾圓的眼睛現在已經變成了荷包蛋一樣的淚眼汪汪。

“說起來,修你不會是因為斯科特才出現在這裡巡邏吧?”尼克斯對於這落水小狗一樣的情態視而不見,“真是可怕的執念呢。”

“嗚哇——”

修先生的喉嚨裡已經發出了無助的嗚咽。

刷拉一聲,某根帶著劍鞘的長劍已經橫在了修跟尼克斯的中間。德裡安用劍鞘把六神無主的副團長朝自己這邊扒拉了一下,製止了尼克斯這惡趣味滿滿的逼供行為。

“停止對皇家騎士團的戲弄吧,尼克斯。”德裡安似乎歎了一口氣:“你明明知道的,修是因為什麼才會出現在學院裡。”

發現這支劍並不是用來處決“愛好幼崽的變態”的時候,修那充滿了感激的眼神再次投向了德裡安的方向。

不過下一秒,他腦袋上的呆毛一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

“等等團長,我出現在這裡不是因為那些守衛騎士都吃壞了肚子所以集體請假······”

“嘛,我當然記得——誰讓隻有他才能無視隱蔽道具找到彆人呢?”尼克斯法師抬高了嗓門,將修那句沒有說完的話蓋了過去。

作為格外擅長幻覺類陣法的法師,尼克斯顯然對於這個能力早就心懷不滿,連下一句都帶上了微妙的詆毀:“更何況,這家夥拱火的能力也是響當當的。”

一根筋不說,還傻乎乎的軟硬不吃。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修這種天然屬性的家夥才是真正的“拱火大師”,最開始那被氣到跳腳的神官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發現自己好像又被騙了一次之後,副團長先生像是連頭發都跟著一起耷拉了下來。他用鞋跟在地上劃了一道線,然後又劃了一道。

德裡安對於這種情況保持了微妙的沉默。

可尼克斯卻並沒有閉嘴的良好美德:“我隻是有點好奇,為什麼他一看到我帶的幼崽,臉就跟紅透了的蘋果一樣可怕——”

修在地上劃拉的腿腳一僵。

他默默地收回了那條修長的腿,意識到剛才那件事好像還並沒有過去。

修瞟了一眼斯科特,像是燙到一樣收回了目光,隨即再次瞟了一眼斯科特。

在德裡安騎士長的耐心耗儘之前,修終於擠出了一句自認為十分恰當的話——

“從第一眼看到這孩子開始,我就對他充滿了好感!”

哪怕不敢正視斯科特的眼睛,修的身後似乎也在皮卡皮卡地閃爍著小星星的背景,每一個星星都像是在賣力地朝著他施放著友善的信號。

斯科特:“······”

尼克斯、德裡安:“······”

****

最終,斯科特被德裡安騎士長親自送回了格雷格家族。

至於那位“當眾發表不良宣言,於是被所有在場人士確認為危險成年人”的修先生,則由笑得溫和無比的尼克斯法師親自帶走了。

在回來的馬車上,斯科特終於從尤利西斯的這位沉默但並不算寡言的兄長口中得知了更多的信息。

“雖然我沒想到尼克斯會把你也牽扯進來,但這件事我也存在著責任。”德裡安在為自家不爭氣的屬下道歉後,向斯科特坦誠了有關今日事件的部分。

就如同斯科特最開始猜測的那樣,他們的確早就已經知道沃爾特神官會在近期潛入帝都學院。而尼克斯先生的所作所為,也全都是為了激怒那位神官、從而讓對方與他針鋒相對。

隻不過,德裡安和尼克斯並不是長久的同盟關係,隻不過在這件事上利害關係一致,所以暫時達成了共識。

至於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無外乎就是讓接下來一段時間中,神官派係和帝都之間的矛盾焦點,轉移到名為尼克斯的法師身上去。

“比起放任中心城的人在私下搞些什麼小動作,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德裡安騎士長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果決的殺伐之氣。

而斯科特也微微一愣——

德裡安騎士長好像真的非常了解那些神官們的做派。

他想道。

並且,在麵對教廷和神官的時候,德裡安先生好像真的像是那些傳聞中所說的一樣厭憎著教廷——這不,他哪怕硬要捏造一個矛盾的焦點出來,也要將整件事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除了那些傳聞以外,斯科特並不算了解這位懲戒騎士先生,對方又是為何會對教廷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反感,斯科特同樣也不得而知。

就在這時,馬車微微一晃,終於停了下來。

少年也跟著回過神。

“斯科特,你回來了?”坦尼森先生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從馬車外響起。

斯科特還沒來得及回話,馬車的大門就已經嘩啦一下被從外麵打開了——從門外露出來的,正是提著魔法燈的坦尼森·格雷格先生的臉。

對方朝著斯科特身後的德裡安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要多客套就有多客套:“騎士長大人,感謝您將幼崽送回格雷格家族,我代表家族表示誠摯的謝意。”

“您在回去的路上請務必小心。”

說完,馬車的門就“砰”的一聲在斯科特的身後合攏了。

斯科特:“······”

坦尼森先生好像還是一如既往地視德裡安騎士長為蛇蠍。

——

要知道,斯科特之前所提到的那些“傳聞”,其中大部分都是這位使者先生一邊喝著降壓魔藥、一邊捏著鼻子對他講述過的。

自打他決定留在尼克斯先生身邊“修繕陣法”以後,坦尼森先生就保留了每天都和斯科特進行一次通訊的權利。而在這些坦尼森先生主動聯絡的魔法通訊中,斯科特被迫“機緣巧合”、“有意無意”地得知了許多關於德裡安和尼克斯的事情。

感謝坦尼森先生的好心,斯科特對於兩位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也算是更了解了幾分。

隻能說,他來到帝都以後認識的這兩位先生,在本地的風評似乎是一個更賽一個的不好。

親自把自己的法師塔搞成七層塔的尼克斯先生就不說了,連德裡安騎士長都快成了帝都“不能提的名字”。

每次打開通訊的時候,斯科特總能感受到坦尼森先生在對麵長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謝天謝地,這孩子今天依舊還健在啊。]

這句話哪怕對方沒有說出口,卻也儘數寫在了那副釋然的表情中。

簡直像是擔心他因為跟這兩位奇怪的大人有著牽連,所以會在某一天、某個時間段橫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似的。

就連現在也是一樣。

坦尼森走在斯科特的麵前,時不時地回頭看上一眼,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確信自家投資的幼崽真的被完好無損地送了回來。

德裡安先生與格雷格家族達成了合作的前提下,坦尼森先生還能擺出這樣的態度來,已經足夠證明為何兩位亡靈都覺得這個家族暫且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