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秦婉站在謝璧對麵,眼眸微紅。

秦婉和謝璧從小一同長大,在很小的時候,瞧見京城街上有迎娶新嫁娘,她都會忍不住幻想長大之後,自己和謝璧成婚的這一日。

誰知天意弄人,謝璧遵循婚約娶了一個村婦,三月之後,她最終嫁給了多次上門提親的張典。

比起對麵的秦婉,謝璧仍冷靜沉穩。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婚後的秦婉,乍然見她梳著婦人髻,還有些不適,但看她過得富足安樂,謝璧也放下了心,淡淡道:“張夫人安好,這徽園建得真是用心,臨池水閣旁的山體甚是精美,堪稱巧奪天工。”

聽到謝璧對自己的稱呼,秦婉心中滿是酸澀,強笑道:“那和陛下造園時的花石綱是同一批,宮中特意賞下來的,也是陛下的恩典。”

兩人寒暄後,一時都不曉得要說何事,氣氛緩緩凝結,二人相隔而立,沉默了片刻,謝璧低聲道:“前些時日,多謝夫人悉心相助,若非那場鶴舞,今日謝璧恐不能前來道賀了。”

秦婉微微皺眉,她曉得謝璧脫險是因了那場鶴舞,卻不曉得他為何要像她道謝,可秦婉向來聰慧,她眼眸微蕩,已將心中的疑惑壓下去,唇角含笑,輕輕柔柔:“我們二人之間何須道謝?你平安無事便好。”

畢竟人多眼雜,二人淡淡寒暄幾句,便各自離去。

秦婉長裙曳地,麵龐含笑,朝屋後的長廊走去,對貼身丫頭春香低聲道:“謝夫人在後院呢?”

“在後院和夫人姑娘們說話呢,說來這還是謝夫人頭次出門,那些夫人們都圍著她,很是熱鬨。”

秦婉淡淡一笑:“她還真是風光。”

語氣溫和輕柔,字裡行間卻有一股酸澀的妒意。

春香聽了微微歎息。

謝夫人,不知是多少京城姑娘豔羨的稱呼,而這份榮耀,本該是屬於夫人的。

江晚月坐在後院花窗畔,花木掩映,恰好遮住了她的身影,兩個年紀略大的貴婦在窗外並肩走著,對話甚是清晰:“當時不都說謝秦兩家情投意合嗎?這才多久,一拍兩散了……”

“是啊,當時連訂婚的風聲都傳了出來,如今一娶一嫁,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惜了,滿京城後生就屬他們最般配……”

兩人遠走,對話也漸漸模糊。

江晚月屏息良久,待二人走遠才想起喘息,不知為何,整個手都在顫抖。

原來他們二人之事,不止身邊親近人知曉,全京城高門大約都曾聽聞過……

他和她是天生璧人,旁人議論著他們的往事,也為他們此刻的結局遺憾惋惜。

而自己的出現,突兀,可笑,拙劣又多餘。

“謝夫人怎麼一人在此處呢?”有夫人瞧見了江晚月,立刻笑意盈盈過來搭訕道:“謝郎君最近忙於國事,夫人在家想必也是很閒的,夫人有空了不若也去我府中坐坐,我平日也總盼著有個人陪著說話呢。”

另一個少婦湊過來,笑著道:“如今你家夫君放了外任,你平日定然閒得很,妹妹如今正是新婚蜜裡調油,哪兒有時辰去找你閒聊?”

眾女眷聽罷,不由輕笑出聲。

謝璧雍容高潔,冷峻淡漠,這謝夫人瞧著也是清冷溫婉的人,真難想象兩個這般性子的人,回到家是如何相處的。

她們忍不住想要窺探幾分,旁敲側擊,捂著嘴輕輕起哄說笑。

江晚月沉默,任由她們說笑。

她第一次出門,被東都衣香鬢影,滿身珠翠的貴女貴婦圍著,難免有幾分無措。

可聽著她們的談吐,又覺得這些京城貴女,和碧朧峽的年輕姑娘們彆無二致。

江晚月性子並不是一味的溫婉沉靜,自小生在山河水澗,長成的也是明麗外放的性子。

自從來到東都,某種情緒就收束著,她此刻不再是碧朧峽的姑娘,而是謝璧的夫人,她不知一個得體夫人麵對這些事該如何應對,又在揣摩之中,忘記了如何做自己。

說笑之間,秦婉出現,圍哄江晚月的女子皆到了秦婉身側,去圍著光彩奪目的正主說笑。

秦婉笑著看向自己的好友:“媛媛,你不是說要給我帶賀園禮,我倒要看看你給我帶了什麼?”

楊媛指著秦婉笑道:“瞧瞧,隻一心惦記著你的禮,我既然來了,又怎麼敢忘。”

今日徽園開園,來往慶賀的都是京城權貴,她們帶的禮物也都不菲。

楊媛笑道:“婉兒,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步搖嗎,從小就喜歡收不同的步搖戴,我今兒才特意給你帶了個彆致的。”

江晚月指尖猛然一顫。

秦婉她……喜歡步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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