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2 / 2)

江晚月下了馬車,謝璧卻未曾離去。

他目光通過車窗望向城門口,他的妻上身穿了杏子色的寬袖衫,下著淺藍織金薄羅裙,披帛飄曳在春風中,在城牆的襯托下,愈發明麗姝豔。

謝璧移開眸光:“人都安排好了?”

竹西點點頭:“已經安排了兩個侍衛,會暗中護好夫人的。”

這次出行,江晚月連貼身侍女都未曾帶。

謝璧敲了敲車壁,馬車向宮城馳騁而去。

“晚月!”

阿文和笛兒一進京城,一眼就看到了城牆旁楚楚明麗的江晚月,她們拚命招手,幾步跑到了江晚月身邊。

笛兒身材高健,膚色勻稱,是額頭較高的菱形臉,眉眼透著颯爽開朗,阿文有雙細細的鳳眼,笑起來綿軟溫和,今兒穿了新漿洗的藕荷色絹裙,腳下和笛兒穿得是同一款月白色尖頭鞋,嫩嫩的鵝黃色錦緞上繡著蔥色柳枝,很是小家碧玉。

一見麵,江晚月就拉著二人誇起來:“誰做的新鞋?手藝真細致。”

阿文將繡鞋大大方方的伸出來:“橋頭畔的竇二娘新做的,你若喜歡也給你也帶一雙。”

笛兒嘖嘖有聲:“瞧瞧,我們晚月來京城享福了,哪兒還能看得上緞麵繡鞋,看看這金絲石榴簪,日頭下真亮眼。”

江晚月怔了怔,今日她特意囑咐銀蟾用些家常低調的首飾,可畢竟是謝府,最不出挑的首飾,也已經讓曾經的夥伴讚歎欽羨了。

阿文和笛兒放下心,由衷為江晚月開心:“晚月,你如今真像東都的大娘子——你是自個兒成的婚,夫家的情況也都未曾說給我們知曉,我們都還擔心他會欺負你,瞧你如今過得尚好,我們就再不多想了。”

她們知道江晚月嫁了個不錯的夫郎,猜想是在京城經商的。

京城做生意的,恐怕是皇商。

隻要和皇帝沾染關係,哪怕是最末等的商人,也登時有了一層禁忌。

兩個人不願讓江晚月為難,未曾向友人逼問夫家消息。

江晚月不願多提謝家,笑道:“東都有不少好玩的,今日花樓有戲,我們可以一同去聽。”

三月京城,滿街春花爛漫,好友三人像從前一般跳脫明朗,在東都笑嘻嘻的聊著走著。

東都瓦舍茶坊皆有說書唱曲的,花樓位於最外側的前街上,是一棟兩層樓的院落,錯落有致的院中楊柳依依,曲水流觴,是專供喜好清淨的客人女眷聽曲之處,費用不菲,來此地者非尊即貴。

三人不曉得花樓底細,說笑走進門,卻被侍者客氣攔下:“姑娘,本店隻迎熟客,對不住。”

笛兒皺眉,正要開口,另一個侍者從店中走出,看著三人微微一怔,對那個攔人侍者微微耳語。

那侍者一怔,又緩緩看了三人幾眼,眸光鎖定在江晚月身上道:“可有一位是謝家夫人?”

江晚月點點頭:“我是,她們都是我朋友。”

那侍者忙不迭道了歉,領三人徑直上了二樓,花樓昨日已得了謝府消息,特意將二樓正對戲台的花廳位置留出以待三位貴女。

隻是侍者看阿文和笛兒打扮,未曾和記憶裡的貴女對上號。

阿文和笛兒在花廳落座,周遭垂著紗幔,香爐中插了嫋嫋線香,三人麵前的桌上鋪著赤色厚綢桌布。

阿文和笛兒戰戰兢兢坐在團花緞墊椅上張望,從戲院的楹聯看到中庭的山石,低聲道:“晚月,這麼好的位置,要花不少錢吧,你夫家這麼高調不好吧……”

商人再有錢,地位也是低微的,京城權貴遍地,還是低調謹慎為好。

江晚月微微一笑:“不必為他擔心,聽說今兒唱戲的是陛下賞過萬兩銀的伶人采薇,應甚是精彩。”

言畢,舞台上出現了一名水袖輕挽,腰身婀娜的女子,她踏著淩波細步,從層層如雲縹緲的紗幔中滑到戲台中間,正是伶人采薇。

觀眾皆屏息凝神,采薇緩緩舉袖,袖口滑落,露出骨瑩膚潤的手腕,她輕啟朱唇,吟唱道:“慶嘉節,當三五,列華燈,千門萬戶,遍九陌,羅綺香風微度……”

聲婉音轉,唱出東都上元繁華,讓聽眾身臨其境。

阿文和笛兒皆聽得滿心憧憬,悄聲問:“東都元宵節,真有如此繁華嗎?”

江晚月和友人一起笑道:“明年你來看看不就曉得了?”

京城元宵節剛過,確是滿城燈火,笑語盈盈,有過之無不及。

“晚月在京城,我們在京城也有人撐腰了!”笛兒理直氣壯:“元宵節,想來就來。”

阿文和笛兒連連讚京城繁華,出了花樓,三人順著東都繁華的大街緩緩走著,京城春光,垂楊芳草,鶯聲婉轉,春風穿過婆娑樹影,輕柔拂過三人裙擺,阿文從路邊的賣花擔上挑了粉玉蘭插在鬢發上,三人對視,莞爾一笑。

又看了幾家店麵,笛兒拉住江晚月的小臂,有點羞赫的笑道:“我們還有個大禮要送你!因路上帶著不便,早幾日運過來寄存在金水河畔的船家了。”

碧朧峽眾人皆是靠水為生,漕運海運,水中弄潮,皆是碧朧峽的人為多,認識幾個京城的船家不足為奇,江晚月卻想不到何等大禮竟路上帶著都不便,失笑道:“是什麼禮?倒弄得不好意思拿出來了……”

“猜錯了!”笛兒直接公布答案,將鍋子送到江晚月麵前:“你不是最愛吃碧朧峽的鍋子燉雜魚嗎,遇到什麼不開心的,隻要吃一頓雜魚就會開心。”

“我們打聽了,這雙耳鍋子是碧朧峽獨有的。”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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