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救縣令大人吧。”
經過一陣緊張刺激的搜救活動,眾人在裡麵的那間屋子中發掘出杜縣令的遺體。
屍體還溫熱,口鼻中有穀物堵著,渾身都是窒息和重物壓出來的青紫。
縣令在生前,曾經試圖爬上糧袋的上麵來躲過糧食的掩埋,但久疏鍛煉,被酒肉女色耗空元氣的臃腫身體讓他失敗的同時,還讓堆高的糧袋倒下來。
他便再也起不來了。
蕭雲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具猙獰可怖的身體。
這是她親手參與殺死的第一個人,連帶著殺了他許多的爪牙。
其實要動用律法,以她目前的勢力要讓結果公正嚴明並不難,隻是她等不及,也覺得沒有意義。
死刑都能贖,萬一縣令掏空家產求保命,她能忍住,皇帝能忍住嗎?
跟這個結果比起來,殺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既然當不了乾淨的人,就沒必要在這上麵太過糾結。
“送李將軍去醫館就醫,將縣令的遺體停放在衙門大堂,張數關入大牢,查收家產,追捕其同犯,違抗者,殺無赦。”
“派人去州府請刺史大人過來審問犯人。”
沒有外人在,蕭雲也沒再裝什麼“我做不了主”,直接安排下去。
又讓人收走最外間的兩座米山,翻翻縣令帶來的糧食(沒埋屍體的部分)裡有沒有能吃的。
後者的答案是豬都不吃,隻有快餓死的人會吃。
“真是便宜他了。”翻了半天搞得一身灰一身臭味的兵士罵道,其他人紛紛附和。
蕭雲:“縣倉裡那麼空,他的私倉裡卻連爛米都有這麼多,想必好糧食更多。你們儘可去找,填上今年的賦稅,剩下的都當做你們未來的口糧,如何?”
原本堆在外麵誘惑縣令的米也由她做主,給大家加餐。
這不是一頓好飯那麼簡單。
而是讓他們嘗到了隻有貴族才有資格吃的“玉食”,帶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白嫖到奢侈品的快感。
經過此事,蕭雲對這些人的掌控力更高許多。
她讓他們查抄張師爺家產,將大部分錢財用於撫慰那些受其所害的人(或是其家人),小部分錢財用於遣散女眷,也沒人做出偷拿私吞的舉動,麻利地給她辦妥了。
這位又不是苦自家扶他家的主,飽一頓和頓頓飽的區彆他們還是懂的。
縣令慘死,屍體就停放在衙門大堂。
以前威風得不行的張師爺也因為教唆,行刺等多項罪名下了大牢。
這件事對平渠縣的官場可謂是天塌地陷級彆的,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之中哪有乾淨清白的?
一時人心惶惶,各自龜縮在家中不敢冒頭。
但總要有人出來說話。
縣裡的主簿剛剛報病,就被人從病床上抬去了衙門。
那膀大腰粗的李將軍半邊身子都纏著紗布,坐在堂中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楊家的千金戴著幕籬瞧不清表情,手裡拿著他十分眼熟的某份公文。
正是他給縣令做的假方案。
主簿問都沒敢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軍明鑒,都是縣令逼我做的!”
蕭雲對朝廷官員的骨氣有了新的認識。
比起這些地方小官,京城的那些大人看起來竟還有些風骨。
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費工夫,兩邊串好口風,便靜待和州刺史魏林的到來。
刺史聽到這事,也覺得棘手。
平渠縣令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東武王對這件事的態度。
那杜縣令攀上東武王的事情,和州內是無人不知,彆說是平渠縣的人,那就是他們這些州府的官,姓杜的都沒怎麼放在眼裡,也就同樣跟東武王關係密切的前任刺史能鎮得住。
現在死了也沒讓他好過,把這麼大一個難題丟給他。
太子和東武王,一個拿捏他的前途和性命,一個拿捏和州的邊關,得罪了哪個他都不會好受。
刺史急得一宿沒睡,第二天就匆匆趕往平渠縣。
令他驚喜的是不需要他對縣令進行審判,而是要審問教唆縣令的師爺。
那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他拿起訴狀一看:“張三以民生疾苦勸說縣令,教唆其繞過未歸的治災使者私自發糧,導致縣令不慎跌入穀堆死亡……張三對負責看守的守將李四行刺,搶劫鑰匙……”
張三跪在堂下,嘴被綁著,就瘋狂搖頭,但是沒有人在意犯人的想法。
分到一些安置費的阿晴跪在旁邊,刺史每念一句就說一句“確有此事”,還添油加醋幾句。
等一張長長的罪狀念完,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
刺史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此案證據確鑿,張三罪不容恕,判其與從犯斬首示眾,立即執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