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務實派, 蕭雲覺得愛一個優秀的,同時能給自己提供情緒價值的人是非常合適的。
兩點缺一不可,不然不如單著。
找著謝攸這樣的, 是她兩輩子積德後應得的。
葉南琴遇到渣男還碰到她,也是兩輩子的幸運換來的,她必然撈對方出苦海。
逐漸想通後, 蕭雲將手裡剪得亂七八糟的梅枝丟開,站起來迎上去, 接過他手中的梅花。
“你這是在哪裡摘的梅花, 看著好漂亮。”
和州整個冬天就下了兩場雪, 依然乾旱, 院子的梅花能開出來,還是因為有人定期過來澆水。
謝攸摘來給她的花卻十分水靈, 清香撲鼻, 還帶著露水。
“城外的普仁寺。”
蕭雲頓了頓。
由於皇帝信重道士,盛國的道教遠比佛教流行,再加上和州有紅雲教的存在,佛教隻會更叫蕭條。
他兩家都不信, 怎麼去了普仁寺。
有葉南琴在場,她不好細問, 隻笑著說:“伯珩一定很討方丈喜歡,才能帶這麼多梅花下來。”
“方丈見多了雲煙, 很是通透。”謝攸沒有否認,又側過身露出箬竹手上的一尾溪水鱸魚, “下山時想起你說魚湯底的暖鍋彆有風味,便帶了一條回來。”
魚已經被處理乾淨,連血水也被瀝乾, 但蕭雲還是眼尖地看出魚背上有一條貫穿骨頭的劍痕。
看來,山寺之行並沒能讓謝大公子修身養性。
反而讓他心中動了殺念。
蕭雲看他,依然是冷靜自持,溫文爾雅的模樣,很難想象他殺人的場麵。
仔細想想,又不覺得他是不殺生的人。
不管如何,這殺意總歸是衝著她的敵人去的,是值得心暖的好事。
“這麼好的魚,煮湯肯定也很鮮。”
魚湯火鍋也確實很好吃,香氣彌漫,從牆脊路過的狸花也不由駐足。
不願意跟蕭雲和謝攸一塊吃飯的夜無明站在院子裡跟狸花貓對視了半天,看了眼屋中的幾人,叫人把片魚片剩下的邊角料拿過來招待了小貓一頓。
自己則搬了板凳在院子裡吃飯。
屋中。
紅梅被插在這幾天淘到的青花梅瓶裡,蕭雲左手邊坐著謝攸,右手邊坐著葉南琴,麵前時豐盛的食材和熱氣騰騰的火鍋。
也算是良辰美景,美人在側,浮生一幸事。
到除夕這天,蕭雲如諾派人將隨郡的謝三公子抓來州府。
謝逸沒有接到一點提前通知,被帶到宅子裡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茫然的。
某人也存了點看笑話的心思,跟謝攸躲在內室,讓一個不常出現在人前的暗衛在外室揭開謝逸的蒙眼。
謝逸坐在地上,也沒覺得狼狽,看著內室的方向說:“不知在下何時得罪了貴人,竟叫您放著家人不團圓,卻花這麼大的力氣將我一路抓到此地。”
屋內,蕭雲舉起手裡寫著問題的紙,身側的暗衛便用陰森森的聲音念出來:“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不清楚?”
謝逸毫不心虛:“確實不知,請貴人明言。”
屋內:“我問你,你叫什麼,是哪裡人,為什麼會來和州,今年幾歲,以什麼謀生?”
盤問身份也是非常常見的流程。
謝逸嚴格按照預設的答案回答:“在下陸逸,年過二十,湘州人,家中有些小生意。楊氏在湘州采購了許多良種與賞玩的物件,我覺得是個機會,便過來看看,誰知這裡物價不低,生意沒做成,盤纏是越來越少。”
一個著急賺錢回家的商人四處打聽消息是很合理的,紅雲教做大之後,也正在把手伸向商業,他輕易就跟紅雲教一個小頭目搭上關係。
年齡虛報了三歲,至於名字和籍貫,很顯然是冒用了家裡對頭的姓和籍貫,萬一出事了就栽給對麵。
謝逸甚至會湘州口音。
蕭雲對其中的故事很好奇,決定晚些問問。
她指了指另一張紙上的問題,暗衛立刻會意地念出口:“你這段時間見過什麼人,還有印象嗎?”
謝逸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