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潤如玉年紀還小的男二都帶了,也不差這一個貴公子。
缺德就缺吧。
最終,蕭雲對“安全順利地探索皇陵”的看重戰勝了對謝大公子的愛。
人要活著才能談戀愛嘛。
除去這三人之外,再加上一隊暗衛隨行就足夠了。
蕭雲將大致的骨架打好,喊來手底下唯一能跟上自己想法的狗頭軍師。
上官遲一聽她的打算,立刻露出奇妙的神情。
蕭雲覺得他不是覺得自己大逆不道,而是在震驚“世界上竟然有比我更配得上大孝子一稱的人物”。
……
總覺得能懂某人的腦回路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共同完善了計劃之後,便開始等待合適的機會。
首先,蕭雲絲毫沒提國庫中失蹤的金銀珠寶,隻在早朝上表示旱災和蝗災的範圍太大,稅收還未送至總倉,賑災壓力非常大。
然後帶頭表示自己要捐二十萬兩,以用於采購糧食,發放給百姓,又哀歎這點錢對百姓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二十萬兩對大部分大臣來說,並不是一個傷筋動骨的數字,況且他們不必,也不能捐錢數超過太子,捐一點增加下名聲和在太子那裡的印象分也不錯。
因此他們紛紛站出來說願意為和州百姓儘一份綿薄之力。
像是約好了一樣,丞相和禦史大夫捐十八萬兩,幾個入朝的皇子都捐了十六萬兩,其餘大臣視官位和對外的家庭情況捐五萬到十五萬不等。
加起來也有兩百萬多兩。
一般涉及一州的災情,賑濟的銀兩最多百萬出頭,糧食百萬石以上。
現在沒糧,以和州附近飛速上漲的糧價,這些錢依然不夠。
何況和州的大旱會持續整整半年。
也就是說,明年的春耕也沒戲,和州的河流湖泊將會逐漸枯竭,植被退化,最後百姓將連樹皮都沒得吃。
在太子陳述困難之後,朝堂陷入沉默,皇帝的臉色也不大好。
正當這時,治粟內史楊穀站了出來,神色決絕,大義凜然地表示要把剩下的一半家產再捐出來,以後就靠朝廷俸祿過日子。
滿朝皆驚。
沒想到一向圓滑重利的他能說出這種話。
皇帝都站了起來,連連說了幾個“好”字,表示自己絕不會讓他這樣心懷大愛的人吃不上飯,當場賜“太子太保”一銜,俸祿加至二千石。
等下朝之後,極受他信重的內廷總管向他進言:“楊大人捐出全部家產的事情很快便會傳得天下皆知,陛下若隻是給個虛銜,難免令人詬病。”
皇帝最近對自己的名聲還算愛惜(畢竟他的功德關係到他升天後的地位),聽到這話後略一思索,覺得好像確實少了。
二千石的俸祿,楊穀活一輩子都賺不回自己捐出去的一個零頭。
但是爵位啥的他又不想給。
盛國的貴族已經夠多了,光是發這些人的錢都讓他肉痛,恨不得把他們通通絞殺。
皇帝:“你有什麼主意?”
內廷總管小心翼翼地說:“自前太尉畏罪自殺後,陛下遲遲未確立太尉人選,朝中的大人們為此上過許多次折子,說三公之位不可久懸。”
皇帝看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看楊穀是能管兵的人?我讓他當太尉,才是真正地被天下人笑話。”
“不不不。”內廷總管連忙否認,“奴才覺得,總領天下兵馬一事,合該由陛下您親自來,實不需他人代勞。”
皇帝一聽,神色滿意中透著得意,顯然是被拍對了馬屁。
內廷總管又道:“陛下何不效仿先人,以左丞相,右丞相,禦史大夫為三公,給楊大人一個右相的位置,再將十三曹遷出丞相府,另立官邸,由兩位丞相共同署理?”
在過去,三公以丞相為尊,太尉次之,禦史大夫最末。
改成左右丞相之後,依然以左相為尊,但左相與右相共享權柄,實際地位差不太多,可互相製約,互相監視。
禦史大夫的地位也可借著這種模式,再提一提。
最重要的是,十三曹遷出之後,蘇丞相對政務的把控將大不如前。
這對皇帝來說,比之前的那一通亂七八糟的操作都要管用。
一下子解決了心頭的兩個問題,無極宮裡充斥著皇帝猖狂的笑聲。
次日,蕭雲以楊環的身份來到楊府。
知道自己即將位列三公的楊穀直接站在門口等她,親自為她引路去書房。
“女兒這次回來,為父親帶了件禮物。”蕭雲打開帶來的簡樸木盒,從裡麵取出一件棉布的外袍披在楊穀的身上。
“從今日起,大人就是個兩袖清風的好官了,在家如何,外人不知曉,出門了可要多多注意。”
在夙願即將得到實現的當下,楊穀心情極為美麗,對於裝窮非但沒有難受反而感到一絲新奇,連連誇獎她貼心。
蕭雲:“將你的錢藏好,再把那些東西完完整整,沒有任何紕漏地送去城外,誰來問,你都要按照我們說好的數量答,知道嗎?”
楊穀所謂的捐掉另外半邊家產,隻是捐了一小部分,另外的全是按照太子吩咐的標準,製造出來的假貨。
他不敢深思太子要從哪裡搞錢賑災,也不敢多問某些造型固定的贗品是要用來乾什麼,隻再三保證會完美完成殿下的一切要求。
他知道,乾過這一票後,自己將會跟太子綁死,再無下船的可能。但都要當上右丞相了,還怕這些乾什麼?
萬事俱備,隻差一探皇陵。
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蕭雲悄摸地敲響了謝大公子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