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理清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佩德即刻開始治療阿藍了——
() 而在遙遠的西側,卷還在抗擊來自兩邊的攻擊。
不知道佩德這邊的發現,他隻是用自己的方式拖延著戰爭的進度。
他是見過戰爭的,在他漫長的生命中,聽過無數個關於戰爭的故事,也親身見過數場戰爭。
無論戰爭的原由是什麼,然而結果都十分悲壯。
而且戰爭這種東西,都是越打誤會越深,積怨越深,久而久之,原本可以解決的矛盾都變成無解的矛盾了。
於是,在沒想到如何平息這場戰爭的方法之前,卷以一己之力,拖延著這場戰爭爆發的時間。
不,他不是一個人。
又或者一開始是一個人的,後麵木哈吉城的牆頭上忽然跳下來一個女人,穿著一身鎧甲,一拳擊飛了一枚射向他身體的炮彈,威風凜凜地護在了他的身前。
“是克裡絲嗎?我知道,你一定是克裡絲,是克裡絲回來了!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就保護了媽媽,如今變成這個模樣,還是想要保護媽媽是不是?”赫然立於半腐朽的巨大海獸身前,女人回頭看向這頭海獸的臉,竟是滿眼溫柔與狂喜。
是邱莉……羅伯特市長的夫人——卷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可是,他認出了她的身份,對方卻好像錯認了他的身份。
克裡絲?對方是把他當成誰了嗎?
自己如今可是一副海獸的模樣,對方又能把他錯認成誰呢?
然而認錯了人的邱莉卻堅定又欣喜的,用自己瘦小的身軀將他保護了起來,一次又一次的為他打走即將擊中他身體炮彈,卷眼瞅著鮮血從那鋼鐵製成的拳套下溢出來,忍不住彎下腰,將女人護在自己龐大的身軀裡了。
這個宛如擁抱的動作讓這位威風赫赫的女人瞬間一愣,接下來,明知此時是戰局之中,她竟是忍不住伸開手臂抱住前方這具冰冷的身軀了。
擁抱間,卷有一次被炮彈擊中了。
這一次,又有一人被眼前的一幕激怒了。
不是木哈吉的羅伯特市長,他心中沒有怒氣,隻有對妻子的無奈與傷心,或許還有擔心害怕;
也不是複活者那邊的首領約瑟,此時的他心中沒有憤怒隻有冰冷,雖然不知眼前這名活人女子的身份,然而毫無疑問的,她的出現對自己這邊沒有壞處隻有好處,至少來自木哈吉那邊的攻擊眼瞅著又弱了。
無比冷靜又鐵血,他準備組織下一輪進攻了——
被激怒的是海邊診所內,透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幕的小男孩。
佩德在這個望遠鏡上加了一個小小的魔法,可以讓人在看到想看的景物時同時可以聽到那裡發出的聲音。
覺得眼前的一切很好玩,小男孩自始至終就維持著坐在露台欄杆上的坐姿,用這台望遠鏡靜靜看著前方。
和這裡的任何人都不同,他心裡沒有任何想法。
他不知道這是戰爭,隻看到了來來往往的進攻間激起的煙花般的火花。
他覺得卷很厲害,以自己的身軀抗住
了來自兩邊的攻擊。
他覺得新來的那個女人也很厲害,明明和卷相比那麼小,卻能一拳擊飛炮彈!
直到他看到越來越密集的炮火向卷和他懷中的女人飛去——
直到他聽到那女人含著淚,笑著念出克裡絲這個名字——
憑什麼欺負卷?沒看到卷正在和媽媽擁抱嗎?為什麼不等他抱完了再打?
嗯?媽媽?
摘下望遠鏡,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將之前看到的女人和媽媽這個詞畫上了等號。
可是……
很熟悉……
真的很熟悉,就連克裡絲這個名字也很熟悉。
久遠的記憶忽然浮現在他已經乾枯的腦中,他依稀想起曾經有人這樣稱呼他過。
在那黑暗的房間內,在那一動不能動的狹窄空間內,有一個溫柔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以克裡絲這個名字稱呼他,然後和他說著各種各樣的事……
是媽媽。
那個人是媽媽。
兩行血淚從黑白分明的眼球內淌出,他認出了遙遠的另一頭,被卷護在懷中的女人的身份。
然後,麵對不斷進攻他們的木哈吉城和複活者們,他不再跳動的心中忽然湧出難以抑製的憤怒。
“啊——”一聲長長的嘶吼聲從男孩的喉嚨中衝出,他自露台的欄杆上站起來,然後又是一聲嘶吼。
他的聲音明明不算大,然而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
不祥的感覺湧動胸中,接下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海浪中出現了一道道黑影。
似幽靈,似陰影,那些黑影無比迅速的聚集起來,它們凝聚的非常快,很快人們便看出了那是什麼。
竟是一支亡靈大軍!
或者白骨嶙峋,或者皮膚青黑、帶著新亡的死氣,一批明顯是死者的軍隊從海中冒出頭來。如果人們看到他們的時候還不知他們是從何而來的話,那麼接下來岸邊發生的事就告訴了他們這個問題的答案。
隻見就在海上的亡靈軍團黑壓壓的從海中爬出來之時,海岸邊,之前被卷用過、又被雙方的炮火擊散架的白骨迅速修複著,哪怕被炸到隻剩一片破碎的腳骨也罷,那片碎骨迅速的重新生成,腳骨,腿骨,盆骨,胸骨,頸骨乃至頭顱……
一具完整的骷髏便就此生成了,而那新生的骷髏即刻便以最快速度加入了海中的亡靈大軍,烏壓壓的立在海與沙的交界處,一動不動。
待到露台上的小男孩再次尖叫一聲,振臂一揮,那隻大軍便徹底“活”了,以無比靈動的速度,他們向海岸邊撲殺過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