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子(GAY)喜歡直男,跟在機場等一艘船有什麼區彆?
真夠慘的。
好吧,不僅僅是夠慘,是相當慘。
等,等等!
江明澈這次的反射弧意外有點長,他在離陸衡最近的床頭坐下,一臉錯愕地抬頭看他:“你有喜歡的人了?對方又是個直男?”
陸衡掛好衣服,轉過身,垂下目光,“又?”
“口誤,口誤。就是之前跟你同寢室的,那個叫,叫什麼晨來的。我剛剛就是一時忘了,你跟我說過,對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嗯”。
就,就這?
“嗯”一聲就沒了?
不知道是他多想了,還是怎麼的,他發現陸衡好像挺不喜歡提起那個蘇逸晨的。
要不是陸衡之前跟剛剛都否認了,沒有喜歡過那個蘇逸晨,他都要以為,陸衡喜歡的人就是那個蘇逸晨,要不然怎麼這麼不愛提。
“不是那個蘇逸晨的話,那你這次是喜歡上誰了?”
他跟陸衡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陸衡新認識什麼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之前在籃球場,他還問過陸衡有沒有看上的,陸衡當時還回答他說沒有。
這麼快,今天就告訴他,喜歡上了一個直男?!
“你是不是……我們看上我們登山社的誰了?”
江明澈原先約陸衡一起登山,就是為了給陸衡介紹對象。
但是爬山這一路,基本上都是他跟陸衡一隊,陸衡暫時都還沒有機會接觸到其他人。
陸衡歪了下腦袋:“算是?”
…
我靠!
這算是哪門子的回答?
一直仰著頭說話怪累的,加上爬了一天的山,這會兒腿也酸疼得不行,江明澈把腳上的拖鞋給蹬了,上了床。
他靠著枕頭,一雙大長腿癱床上,晃著腳丫,納悶地問道:“那你怎麼知道對方是直的?對方有女朋友了?”
“算是吧。”
怎麼又是這個答案?
懷疑陸衡儘在敷衍他,江明澈有點火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吧?”
“一個直男,有女朋友,隻是遲早的事情。”
江明澈:“……”
也是。
“沒關係,失戀這種事,習慣就好。”
陸衡在床邊坐了下來,他的語氣平靜,仿佛正遭遇失戀,需要安慰的人是江明澈一樣。
江明澈剛剛還在生陸衡的氣,這會兒聽見他這麼說,胸口不由地悶悶的。
他一隻手的手臂抱著曲起的雙腿,另一隻手在陸衡肩上安慰拍了拍,“你也不要把情況想得太糟糕。如果對方沒有女朋友,也許你還有機會呢?”
陸衡手撐在身體的一側,轉過腦袋,垂眸笑了笑:“你會喜歡男生嗎?”
“靠!怎麼可能!”
江明澈眼睛睜大
(),條件反射地回了一句。
他看見陸衡唇邊的笑容?()?[(),立馬就明白了。
他不可能彎。
人家男生當然肯定也是一樣了。
…
他身體挪了挪,靠近陸衡,肩膀在他肩上輕碰了下,“你經常……喜歡上直男?”
“我這個人,可容易動情了。尤其是喜歡好看的。隻要對方長得好看,我的心都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所以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個……三百六十七天、三百六十八天都得在失戀吧。”
江明澈一開始還真就當了真,看向陸衡的眼神都充滿同情,心說這當給子(GAY)也怪不容易的,由於沒有辦法提前知道對方的性向,回回都得單戀。
比起異性戀,同性戀畢竟是少概率問題。
越往後聽越不對勁。
閏年也就隻有三百六十五天,哪來的三百六十七、三百六十八天!!!
瑪德。
這家夥嘴裡跟本就沒一句正經!
“滾蛋!”
江明澈習慣性抬腳去踹,不過他忘記了,他這會兒腳上沒穿拖鞋,是光著的,加上,陸衡就在他邊上坐著。
他的腳剛伸出去,就被握了個正著。
心跳莫名地有點快,被陸衡手心握住的那片皮膚,好像要燒起來。
倏地,握住的腳踝被鬆開。
陸衡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我的手臟了。”
江明澈“臥槽”了一聲,“我洗澡的時候洗過腳的好吧?!”
陸衡平靜指出:“可是你剛才下樓過了。”
“那也就隻是下個樓而已!一點也不臟好嗎?你自己看,我的腳臟嗎,臟嗎?”
江明澈手心撐在床上,半躺著,兩隻腳報複性地可勁地在陸衡的大腿上亂踩。
他的腳很乾淨好吧?!!
陸衡站起身,江明澈的腳踩了個空。
陸衡:“我去洗個手。”
江明澈:“!!!”
西八!
…
陸衡去了洗手間。
反手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陸衡走到盥洗台前,他擰開水龍頭。他抬了抬眉眼,鏡子裡的他,前麵的發梢有點長了,微微遮住了眼睛。劉海海遮擋下的眼底,猶如被寒夜的月光籠罩著,一片暗湧。
陸衡他低下頭,去看自己右手的手心。
剛才,差一點,差一點失控。
想要緊緊地抓住,那雙在他身上搗亂的腳。
想要,順著那隻腳的腳踝往上,碰觸、撫摸……或者乾脆,將那具纖細的腰身,扯進懷裡,恣意地親吻。想要將那張唇瓣碾紅,看他的臉頰覆上潮|紅。
水龍頭的水繼續放著。
陸衡把兩隻手放在水流下,將冷水撲在臉上。
…
洗手間的水聲還在繼續。
江明澈聽著水聲,越聽越窩火。
這
() 特麼不是去洗手,是去消毒去了吧?
終於,洗手間的門打開。
“你這是……還洗了個臉?”
江明澈本來一肚子火,目光觸及陸衡發梢跟臉上的水珠,愣了愣。
說是洗臉吧,可這前麵發梢也濕的太厲害了。洗頭也不像,畢竟頭發沒有全濕,何況他們傍晚辦理入住的時候才洗頭、洗澡過。
洗手間外麵就有一個試衣鏡。
陸衡轉過臉,看了眼試衣鏡裡的自己,他的臉跟頭發,都不同程度的被打濕,就連衣領都沾了點水。
陸衡一臉平靜:“不小心水開得太大,濺到了。”
江明澈:“……”
是有多急?!
他的腳有這麼臟嗎?何況陸衡是抓的他的腳踝,也不是腳丫吧?
陸衡抽過放在電視櫃上的紙巾擦臉,“我出去散下步。”
江明澈懷疑自己聽錯了,“散步?爬了一天的山,你不累麼?”
到底是誰白天爬山的時候屁股抽筋了來著?
陸衡拿下紙巾,似笑非笑地睨著江明澈:“澈哥這是關心我?“
江明澈齜牙:“我怕累不死你。”
“放心,持久,是我這個人眾多優點當中最大的優點之一。”
江明澈:“!!!”好特麼不要臉!
在江明澈暴走之前,陸衡把手裡的紙扔垃圾桶裡,“那我先出去了。”
…
房門被關上。
江明澈瞪著陸衡掛在衣架上的外套。
他是陸衡出去以後,才注意到陸衡外套都沒穿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破記性。
他出門的時候還跟他說夜裡冷,到了他自己,又都給忘了。
嘖。
還說出門散步,凍不死他!
…
陸衡穿著拖鞋下了樓。
爬了一天山,同學們大都累了,基本都在房間裡休息。
吃飯前還很熱鬨的大廳,現在很安靜。
度假屋連著一個大院子,院子裡的樹上、草木屋點綴著金色的裝飾燈。
夜裡風大,院子裡卻沒什麼人,隻有一、兩對情侶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在低聲地說著話。
院子的觀星台上人最多,坐著好幾對情侶。
說是觀星台,其實就是搭得比較高的一個台子。
在山上,在哪裡看星星都差不多,不過對於情侶們而言,肯定還是觀星台這樣的地方浪漫。
大概也隻有情侶比較抗凍。冷了,兩個還可以抱在一起,傻氣又浪漫。
陸衡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這樣的浪漫跟傻氣,注定跟他這個單身狗沒什麼關係
他一個人出了院子。
度假屋的外麵有一條木棧道,木棧道有欄杆圍著,零星地擺了幾張桌椅。
白天有人坐在這裡看風景,晚上山風大,加
上視野受阻,自然也就沒什麼人。
他穿著的是民宿的拖鞋,薄,軟,隻適合穿在室內,剛才在院子裡走的那幾步都硌腳,這木棧道倒是剛好。
陸衡也就沿著木棧道往裡走。
陸衡原先指望這條木棧道把自己晚上的精力給榨|乾,回去以後倒頭就睡。
結果沒走幾分鐘,就到底了。
所謂木棧道,估計就是個拍照、打卡的功能,跟現在的一些網紅景點,很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主打一個糊弄。
反而是棧道儘頭,一大片平滑的山石群看著挺吸引人。
“算了,算了,太危險了。萬一一個不下心,摔下去,就死球了。()”
我也覺得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走,回去吧,回去吧。”
有三個男生也到了這兒,拿手電筒找著山石群,大概是想上去吹風,或者是想看星星,發現還是有點危險,一行人就往回走。
如果是白天,在穿鞋的情況下,陸衡可能會上去看看。
好在這木棧道縮水,山裡的夜景不縮水。
從這裡向下眺望,山裡人家零星的燈火嵌在夜色裡,格外地璀璨。
陸衡在原地站著吹了下風,又看了會兒夜色,這才慢慢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