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雙眼睛,這倒也不難。此藥無色無味,連服一月可致使人雙目失明。”
溫玉猛的立起身,犀利的目光盯著那兩枚藥丸,背脊竟有些發涼。
“此藥可有性命之憂?壞了她的眼睛便可,不許讓她性命。本王要將她留在身邊,娶她為妃。”
文均老先生得意的搖頭,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將他急切地臉色神色儘收眼底。
“不會,隻是老夫還是想要向王爺進一句忠言。萬事以大局為重,切勿貪戀兒女情長。大事未定,王爺不宜成家,更不宜有嗣。一旦讓蕭辭小兒抓住,以此牽製王爺,必將後患無窮。王爺身負六萬長津軍性命,不能有絲毫閃失。而那女人又與蕭辭關係密切,身懷絕技。既殺不死她,為防他日她設計出逃回蕭辭身邊。依老夫來看,不若挖了她的眼,拔了她的舌,以絕後患。”
溫玉被他這大膽又殘忍的舉措嚇得一震,險些叫嘴裡的蜜餞噎死,不自覺嚴厲喝道:
“不可,本王說了不可傷她性命!用藥,用藥便可。軍師既怕她他日泄露我軍情報,那便一道連啞藥也配了。本王會哄她將藥吃下去,看好她,不讓她有機會逃走的。”
文均無奈,收回木匣,擱在桌上。
“也罷,便依王爺所言。但老夫的話,還請王爺回去仔細思慮,忠言逆耳利於行。他日君臨天下,王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本王知道了,軍師不必再說。”
他起身,拂袖而去。原是來討一策試探元嘉之計,但誠如文均老先生所言其實也沒有什麼必要。他所慮所怕,毀了便是。
上上之策為挖眼拔舌,可溫玉不敢,害怕看到她鮮血淋淋的樣子。
隻是走到竹屏之後,被屋外風雪一襲,涼意徹骨。他衝散適才的錯愕和怒氣,冷靜回味他的話。又驚覺而醒,自己似乎真的被那個女人控製住心緒了。
“先生,本王適才失禮了,一切由先生來安排罷。本王料定他日必陷維穀之中,請先生救我。”
他像是要走沼澤中去一樣,明知前方有危險,還是一無返顧。隻是在徹底昏頭之前,將救命的稻草拋給文均,望他在關鍵時將自己拉出,逃出生天。
“老夫明白,王爺且安心去罷。”
溫玉的身影在門口靜立了一會兒,北風卷積著雪花打在他的臉上,片刻就在肌膚上化成了冰涼的水滴。院外有寒梅傲立,翠竹迎雪,天地間白蒙蒙的一片,乾淨無邪。
隻可惜這樣的景色,也許她再也不能見了。
他暗自傷感一瞬,吩咐小童將披風拿出來,披在身上,打著紙傘行進風雪中。
小童奉命送出手爐追趕出來,喊道:“王爺慢走,手爐。”
溫玉腳步未停,小道上才剛剛掃淨積雪,隻這一會兒的功夫又積了柔軟的雪花。小童一路追喊,將手爐送到他手上才返回。
王府就在鬆蒲雲舍,幾步又走回到了門口。不知是生了藥效還是走熱了,入府收傘時身上就生了熱。背脊後有些溫熱濡濕,一早起來堵住的鼻子似也通暢了不少。
院子彌漫出來的肉香味,他也一下就聞到了。抬眼往廚房看去,裡麵嘰嘰喳喳的議論晚上的生辰宴。
外間屋簷下堆了一堆柏樹柴,受了一夜的風雪,深深埋進積雪裡,聳起一個半人高的雪堆。而在那雪堆前不知什麼時候也團起了一個大雪團,慢慢的從雪團裡鑽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