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也生病了嗎?”
“沒有啊,姐姐很好,沒有生病。”
元嘉伸手出一下就摸到了軟乎乎的小臉,鼻子嗅到了奇怪的味道。
“小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我爹爹生病了,我和阿娘送他來這裡治病。”
但她並不知道,她爹爹的屍體現下已經和其他屍體堆到了木板車上了。
元嘉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死亡的氣息,也許在今晚或是明晚,她也會被送到這裡,然後迅速死掉。
“溫玉,我們回去了好嗎?”
她忽然間哽咽了聲音,疫場外奔來馬蹄聲,停在柵欄外著急的朝裡張望。
溫玉看見衛驍風塵仆仆的身影,扶住元嘉的胳膊轉身離開。隨行的官員送走了他們,便開始各自忙碌起來。
到柵欄外,馬車外除了武兆還站了久違露麵的衛驍,一路風塵。看見溫玉的身影便按耐不住激動起來,迫不及待的迎接上前。
可他沒讓他說話,“先回去吧,不急。”
衛驍訕訕閉嘴,溫玉還讓武兆將馬車也駕了回去。她當是有話要說,溫玉便扶著她慢吞吞的在街麵上走。
因為瘟疫路上人煙寥寥,走很遠都見不到一個人,隻卷起來的秋風刮得樹葉沙沙作響。
他先開口問道:“怎麼了剛才?”
她哽咽道:“小姑娘就要死了,也許在今晚,也許在明天。”
“彆怕,本王馬上派大夫去。她還沒發病,施救及時也許還有的救!”
溫玉一驚,急忙撒開手往回奔,跑了幾步又急匆匆的跑回來。
“在這等我,不要亂走,我馬上就回來。”
“好。”
但當夜還是傳來了那孩子的死訊,書房裡當即傳出來茶杯的碎裂聲。
衛驍高大的身影映在窗上,硬邦邦的僵硬了半響才彎腰去擦書案上的茶漬。
“豫州行宮都仔細搜查過,沒有發現解藥嗎?”
“沒有,似乎都銷毀乾淨了。這東西是在順著密室的暗流爬到井裡,讓巡查的侍衛發現的。隨後沒幾天,看守行宮裡的人也得瘟疫了。所以屬下猜測,許都城裡的瘟疫當是有蹊蹺。”
他邊說邊撿起地下的碎瓷片,地磚上放了隻水箱。上麵用鐵網罩著,裡麵喚著一隻凸眼大蛙,腳蹼扒在箱子外好奇的看著屋子。
屋子裡還站著一個七旬老大夫,從豫州跟著衛驍一路北上到許都。對水箱裡的東西見怪不怪,隻是捋著花白的胡子朝溫玉問道:
“此毒王爺倒也不用擔心,許都瘟疫老夫有方可治。隻是需要一味極為金貴的藥引,不知王爺可是舍得?”
“喔?”
溫玉驚訝一聲,好奇打量那老頭。許是年紀大了,身量萎縮顯得有些矮小。衣著破爛,身形削瘦,隻一雙深邃的眸子炯炯有神。
“先生認得此物,能解此毒?”
“認得,這東西原乃是師門玄真洞飼養的赤蟾,當年始祖為了修煉長生丹,以毒養出來的怪物。身懷有劇毒,一旦流出民間咬到了人便會致死。屍體一經焚燒就會形成有毒的濁氣吸入人體中,活著的人因此而中毒。”
“所以這東西是你放出來霍亂人間的?”
溫玉冷冷的抬眼,老頭嚇得趕緊解釋道:
“王爺可不能這樣說,玄真洞當年有個俗家弟子修行,老夫不說您也知道是誰。他偷走了這東西,老夫找了將近十年。”
他這緩和了臉色,從筆筒裡抽了隻筆,往水箱前蹲去,用筆杆去戳那醜東西。
“看來論狠毒,本王當還不及蕭辭萬分之一。不過這東西到底怎麼弄出的,像孩子又不像,怪東西。”
它當是聽的懂他們的話,時不時的眨眼,像一歲心智的孩子,也像是一隻怪蛙。衛驍帶著從豫州趕回來,一路上不吃不喝也沒死,喜歡咕嘟咕嘟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