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突然掩麵失聲痛苦,歪歪扭扭的從椅子上掉下來。地磚上的碎瓷紮進掌心裡頓時鮮血淋漓,疼痛像是剜進了心口一樣。
他噙著淚,哭著責難那個狠心絕情的女人。哭著哭著又發起狠來,咬牙切齒道:
“她以為本王是什麼,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本王根本不稀罕她,她要喜歡她的蕭辭哥哥,要喜歡武兆也好!本王隻是要一個神女,一隻祥瑞而已!傳令下去,誰捉住了她,本王重重有賞!”
他就這樣說了半響的胡話,月門下傳來急報聲,衛驍急忙上前扶起溫玉摻進屋中。
溫玉卻又揪住他的衣服,哭哭啼啼的吩咐起來。
“衛驍你吩咐下去,不要讓他們傷到她。有她的消息了就稟告我,我去接她回來。這次我不會追究她的,隻要她回來,本王不會殺武兆的。你知道的本王不會殺武兆的,隻是想要嚇唬嚇唬她,她聽話就自己回來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次她那麼不聽話,還不回來。她怎麼還不回來.....”
“好好屬下知道,王爺聽話,您喝醉了,睡一覺王妃就回來了。”
好不容易待他哄住了幾分,醉意朦朧的人突然靈光一現,腦子清醒起來,朝著外間嚷嚷道:
“等等有軍務稟告,本王還不能睡,本王要去看看。”
然後跟隻泥鰍一樣溜到門邊,衛驍追上前撫住他,以不至於在人前摔個狗吃屎,幫著開口詢問外麵的差役。
“有何事稟告?”
“回王爺,遣送往靈圖的兵士二十日夜在通安嶺發生營嘯,械鬥死傷五百多人,逸散數千餘人。林將軍特令屬下來報,大軍恐不能於年前抵達靈圖。”
溫玉聞言一掃酒意,問道:
“為何發生營嘯?”
“情況暫不明,林將軍已攜部下四處收兵,目前剩餘部隊仍駐紮在通安嶺。”
“衛驍備馬,去通安。”
“王爺您還醉著.....”
“不必多言,備馬。”
“是”
溫玉當夜趕往通安,抵達軍營時已是次日傍晚。
營帳駐紮在嶺下的平地上,林用於轅門前負荊請罪。詢問才知南方招募而來的北兵因言語不通,夜間發生爭執,大打出手。打傷南兵北兵各兩百多人,逸散者無數。
林用去找,一日尋回兩千多人。此次營嘯隻處罰了兩個挑事者,其餘一概不穩。死者補以安葬銀兩,屍體遣送回鄉。傷者留駐原地,擇日北上。
但殺雞儆猴,處決禍首,溫玉將新兵都召集到校場,分列於兩旁觀刑。
刀斧手斬下了兩顆血淋淋的頭顱,差使隊伍前的小兵士撿起放在托盤裡,呈到看台上去。
兩個小士兵剛好一南一北,身量一高一矮,對比十分的明顯。因為第一次看殺人,嚇得不敢直視那兩顆頭顱,一直低著頭躬身遞到溫玉和林用眼前。托盤雙手舉過頭頂,遮住臉,隻能看到兩頂灰撲撲的盔帽。
林用問道:“都是第一次看殺人?”
倆人齊齊點頭,一個卻抖如篩糠險些端不住托盤,一個說是害怕卻端的穩如泰山。隻是頭低著,恨不能鑽到地裡去。
溫玉早就注意到他了,掃了眼那頂灰撲撲的頭盔,吩咐道:“
都散了吧,下次再發生此事定不輕饒。”
倆人如獲大赦,迫不及待地退下。他忽然指著林用對麵那人,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