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春光瀲灩(1 / 2)

青衣記 周行天下 5151 字 1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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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茯是琅玡王家偏房所出。自小性格乖戾,行為暴躁,與其他溫和謙遜的王家子弟殊為不同。六歲時,王茯把家中婢女打得頭破血流,此後便被王夫人關在王府的某個彆院中,再不允許他外出。

但去年不知是何種原因,王茯從家中逃出,在京城內一路強迫殘殺良家女子三人後,半月後才被金吾衛逮捕。

王家要求刑部嚴格按照律法將王茯處以極刑。

裴昭翻閱卷宗的時候,還在感慨王家和其他寵溺子弟的世家不同。

可現在,王茯竟然沒死。

裴昭慢慢後退,直到退到牆邊後,她再沒有退路。王茯慢慢地走來,一步一步,像是閒庭散步一般,胸有成竹地走向自己的獵物。

他們之間,隻剩下十步的距離。

“王茯。”裴昭啞著嗓音開口,“你彆過來。你會死的。”

王茯置若罔聞,隻是促狹地笑著,眼中射出的精光惡毒而貪婪。

那一種眼神令她渾身難受。

“鄭霽青能給的好處,我也能給。”裴昭一麵說,一麵撥弄袖下的機括,“但如果你再過來,真的會死。”

王茯粗著嗓子開口道:“死在袁姑娘的裙底,王某也值了。”

裴昭撥下機括,抬起手,但沒有想到胳膊不受她的控製。

袖箭中竄出的箭射偏了,刺在王茯的大腿上。

王茯怒吼著朝她躍過來,她儘全力往旁邊一閃,王茯跌倒在地,細箭被地麵一壓,穿透他的大腿,他痛得目眥欲裂,詈罵不止。

裴昭連忙向門外走去,雙腿不聽使喚,走得踉踉蹌蹌,半天才摸到門閂。

她鬆開門閂,剛要拉開門,卻感到身子一重,差點被拉翻在地。

王茯不知何時爬到了她背後,在屋內留下一串觸目的血跡。他伸手拽住藕粉色的衣擺,麵露凶光:“你彆想離開這。鄭小侯爺說了,你已經被賞給王某了。你是王某的。”

裴昭剛想拽掉衣擺,那一隻粗糙烏黑的手卻已經握住了她的腳踝,隔著羅襪開始輕輕地摩挲。

裴昭感到難言的惡心。

又一枚細箭從她寬闊的衣袖中射出。這一次,沒有射偏,貫穿了王茯的喉嚨。

離開雅間後,裴昭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沉重,但腳底虛浮無比,好似踩在雲間。

那股臉上的燙熱,此時已經蔓延至全身。

當她經過那些傳出繾綣纏綿聲的雅間時,身體的不適愈加嚴重,身上單薄的襦裙也變得燥熱難忍。四肢柔軟無力,幾乎要扶著牆才能行走。

走廊上空無一人。

也幸好空無一人。

畢竟,這可是在藏香閣。

她想起前些日子,崔珩的雅間,那裡應當沒有人,她可以獨自捱過這一段痛苦,便咬緊牙關,扶著牆慢慢移過去。她近乎耗儘了全身的力氣,才摸到那扇掛著“竹裡館”的檀木門。

但她的心,卻在用力往裡推的時候,徹底冰冷。

檀木門紋絲不動,是鎖著的。

早該料到的。

藏香閣的雅間若是無人,門便會一直鎖著。

裴昭倚在門上,用力掐著自己的虎口,期望自己不會徹底失去意識。

下一刻,門卻被打開了。

她失去倚仗,一下子摔進屋內,痛得她頭皮發麻。

“你是誰家派來的暗探?說出來,饒你不死。”

頭頂響起衛嬰毫無波瀾的聲音,冰冷的劍鋒已經觸及她的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