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誇他比青玉漂亮的聲音看過去，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心裡高興，就衝他一笑，意思是算你有眼光。
突然，男子周圍的人齊聲發出驚呼，而男子發怔，一會才反應過來是白孤雲衝著他笑了。
“他看過來了！”
男子蠢蠢欲動，以為白孤雲在跟他示好，從人群中出來，整理整理淩亂的衣衫，打算上前跟白孤雲說話。剛要抬腳，卻感覺到一道駭人的目光，他後背發毛，順著看過去，正是對上站在白孤雲身旁的玄明。
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卻看得他心底發虛，腳也發軟，發不出聲音，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動。
越來越多的人圍觀白孤雲，就連酒肆茶樓裡的人，也從樓上探出頭來。
白孤雲湊到玄明身旁，臉上帶著笑意，拿扇子遮住嘴和下巴，偷偷跟玄明說話。
“他們也認為我比青玉好看。”
玄明嗯了一聲，“你本就比她好看。”
白孤雲心花怒放，拿開扇子，抬頭，衝著酒肆茶樓裡的人一笑。又有人發出驚呼，還有茶盞和茶壺落地的聲音。
他趁著空檔，又偷偷跟玄明說話，“我引起的轟動，是不是比青玉還要大？”
原來他在意的是這個，玄明恍然大悟。
今天出門的時候，淩愉告訴了他，青玉三年前初次在眾人前露麵，引起很大轟動，街上大半的人都看著她，後來不負眾望，果然被選為天下第一美人。
玄明搖搖頭，無奈，不知為何，遇到青玉的事情，白孤雲總是這麼較真，非要把青玉比下去不可。
他歎了一口氣，“是。”
白孤雲果然心滿意足。
圍了不少的姑娘，有個姑娘拿著一個花籃，白孤雲經過的時候，往白孤雲身上扔了一朵花，正落在白孤雲肩上。鮮紅的花瓣映著白孤雲玉脂一般的臉，更顯得好看，活生生的人比花豔。
其他人有樣學樣，手邊有花的，就朝著白孤雲丟朵花，沒有花的，拿到香果就丟過去。
一兩朵還好，丟的多了，就快要把白孤雲給埋沒了，尤其是香果，那麼大一個，要是砸在身上，肯定很疼，白孤雲躲來躲去。
雖然躲，但那麼多，總有一個落下，一個香果朝著白孤雲身上砸來。玄明在他另一邊，沒來得及反應，幸虧白孤雲自己還有點修為，抓住了要砸過來的果子。
他本想把果子丟掉的，但香果香氣撲鼻，聞著就誘人，丟了怪可惜的。這麼香應該很好吃吧，他嘴中生出津液，不忍心丟了，擦了擦，哢嚓一口咬上去，果然又甜又脆，還香，特彆好吃。
香果小，三兩口，一個果子就吃完了。
嘖，沒吃過癮。
正好又有人砸香果過來，他接過來，如法炮製，又吃了。
玄明皺起眉頭，怎麼亂吃東西。
吃完這一個，他又等著香果砸過來，眼看著一個到了跟前，他正要去接，卻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把香果接住，然後丟到了地上。
白孤雲瞪著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玄明，“你乾嘛把香果丟了。”
玄明蹙眉，“不要亂吃東西。”
圍觀的人看到白孤雲竟然把香果吃了，也丟香果過來，全都被玄明擋了下來，連白孤雲的邊都沒沾到。
白孤雲看著香噴噴的果子，口水咽了一口又一口，要不是顧忌形象，他就撿起來吃了。
香果和花不斷朝白孤雲飛過來，玄明拉著白孤雲的手，加快腳步，“今日就到這裡，我們走。”
“等等！”白孤雲不想走，可玄明力氣大，他哪能反抗，被玄明帶著著突破重重人群，不一會在消失在眾人眼前，隻留下重重議論聲。
·
青玉樓。
青玉坐在地上，身前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是胭脂水粉，還有一麵昏黃的鏡子。她拿著一支筆，細細描摹如柳雙眉。
之前那個麵目醜陋的女孩子又推門進來。
“怎麼樣？”青玉的心情好像不錯，聲音輕緩。
“來了一個男的，有些威脅。”
青玉的手一滯，眉頭蹙起，“繼續。”
“白孤雲，淩家養子，真實身份不明。”
哢，青玉描眉的筆應聲而斷，在臉上劃了一刀淺棕色印記，聲音陡然升高，“叫什麼！？”
女孩子抖著肩，不敢抬頭，“白孤雲。”
白孤雲。這個名字她已經一百年沒有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