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把汽車尾箱打開。用刀子挑開包裝箱的帶子。一水二兩五裝的紅星二鍋頭。一人發了一瓶。自己先擰開蓋子。一仰脖咕咚咕咚兩口乾了。惡狠狠喊了一聲:“喝。”
小毛孩們也都用發抖的手擰開蓋子。學著貝小帥的樣子一飲而儘。到底是沒怎麼喝過酒的小孩。二兩五二鍋頭灌下去下去。頓時臉就紅了。
這時候對麵的人已經開始攻過來了。開始是慢悠悠的走。拎著木棍鐵尺。勝似閒庭信步一般。然後逐漸加速跑動起來。一張張猙獰的麵孔上全是殺氣。四五百人一起跑動的聲音如同打雷一般。觸目驚心。
劉子光嘴角上依然掛著微笑。萬馬奔騰的步騎會戰他都指揮親曆過不知道多少次。這種陣仗簡直太小兒科了。雖然敵人越來越近。但是他嘴角上叼著的那支中南海。連煙灰都沒有掉。看到老大如此從容。那幫酒勁上頭的毛孩子也都挺直了脖頸。
眼瞅著敵人奔到了五十米以內。劉子光把煙頭一丟。厲聲喝道:“打。”
一聲令下。兩輛東風卡車上的篷布刷的一聲掀開了。露出大大小小十幾具奇形怪狀的武器。兩個廢鐵管加爛鐵皮焊成的高大鐵架子後麵有一個方形的鐵皮槽子。正好能放進去四塊磚頭。前麵用鐵塊做配重。整個就一縮小版的投石車。
其餘那些Y形的鐵架子上。拴著紅色的三輪車內胎。身穿迷彩服頭戴柳條盔的漢子們。殺氣騰騰的將內胎拉的老長。巨型彈弓的彈巢裡放著的。是碩大的鐵質螺母或者螺絲。彆說是用這種彈力極好的內胎發射出去了。就是用手扔過去。砸在頭上也是一個老牛。
十個巨型彈弓。兩架投石車。準確的說是投磚車。彈藥是廢舊螺栓螺帽以及隨手可得的紅磚。全都放在最趁手的位置。一伸手就能拿到。射手、副射手、彈藥手各司其職。都是退伍兵出身的小夥子。乾這個再內行不過了。
漫天的板磚雨傾盆而下。巨型彈弓發射的鋼鐵螺栓帶著淒厲的破空之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入敵群。
一片鬼哭狼嚎。混混們刹那間被打懵了。這TM是哪門子的打法。全部是重武器啊。他們身上又沒穿護具。都是輕便合體的運動服。打到頭上就是血淋淋的一片。打到身上就是一片淤青。
劉子光再一揮手。貝小帥高喊一聲:“上刺刀。”
興奮勁開始上來的小毛孩們一起回身。從車廂下麵抽出一支支銳利的鐵槍攥在手裡。柳條盔卡在頭上。有些小孩的頭顱太小。柳條盔直晃蕩。但依然殺氣騰騰。這些恐怖的武器是用小公園的柵欄改成的。用砂輪打磨過頭部。寒光閃耀。嚇人的很。全都是兩米的長度。小毛孩們挺起來。在兩輛卡車旁形成一道刺蝟陣。
炮手們嚴格按照命令動作。有條不紊的裝彈。射擊。動作分毫不差。也不用瞄準。反正打出去肯定能揍到人。各式武器以勻速射擊。繼續發射著板磚和大號螺栓。
四哥組織的五百烏合之眾瞬間就崩潰了。這玩意沒法打。漫天都是板磚。挨上一塊就血頭血臉的。那些大號螺栓更要命。打到身上肋骨都得斷。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對方的氣勢和新奇的打法。完全將這幫混混打暈了。
五百人馬倉皇後撤。企圖脫離對方的打擊範圍。可是人家的炮火也跟著向前延伸。本來放四塊磚頭的。現在改成兩塊。一塊。射程更遠。跑得再快也沒用。
劉子光跳上卡車頭。站在頂上大吼一聲:“前進。”
卡車慢慢的開動了。小毛孩們挺著長矛氣勢洶洶的護著卡車往前走。柳條盔一張張唇上長著細細絨毛的臉。寫滿了殺氣。
我的媽呀。還玩機械化衝鋒啊。混混們倉皇跑到他們的汽車後麵藏起來。可是對方的彈弓和磚頭依舊傾盆而下。玻璃破碎聲和汽車鐵皮被砸癟的聲音此起彼伏。四哥的八代雅閣停在最前麵。被螺栓打得全是坑坑窪窪。簡直成了麻子臉。
這會兒四哥已經傻了。今天可是足足喊了五百人過來啊。結果連人家的毛都沒摸到。就被打得落花流水。這個心理落差。他真的接受不了。
一塊板磚從天而降。眼瞅著就要砸到頭上。四哥還不知道躲。被禿子一把拉過來:“四哥。咋辦。你拿個主意啊。”
四哥終於回過神來。惡狠狠地吼道:“怕毛。豁出去貼近了打。放倒一個。我給五千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四哥的賞格一出。有些不要命的家夥蠢蠢欲動了。他們躲在汽車後麵看的真真切切。對方雖然遠射武器厲害。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幾個人。隻要衝上去玩命。那些拿著長矛的小毛孩未必能擋得住。
他們正在醞釀著進攻。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艘平底船悄悄從背後駛來。在江邊靠了岸。四十個頭戴柳條盔。身穿迷彩服。左手藤牌。右手鐵棍的青年一陣呐喊。掀開篷布爬出船艙。踩著江邊的泥濘和露水。從背後掩殺過來。
混混們腹背受敵。一陣驚呼:我的媽呀。除了炮兵。還有海軍陸戰隊啊。這他媽的到底碰上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