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1 / 2)

虞夫人讓江撫等人先回房,眉眼間的憂愁卻並沒有少幾分。

剛踏出房間沒幾步,花瓶摔碎的聲音便傳來,夾雜著兩人爭吵的聲音。

眾人一驚,江撫咬了咬唇,心裡對之前發生的事情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若是可以避免蓮花塢以後的災禍,逼不得已的時候,與溫氏聯姻她願意接受。

江撫的眼裡忽然少了幾分漣漪,像是乾涸的河床,一片死寂。她哪裡是什麼修得仙法的奇才。

不過是個不祥之人。

她望了眼一旁忍不住想開口訓斥她的江澄,以及極力阻攔的阿姐,心忽然沉到了底,原來幾年後溫暖的親情也不一定會來到自己身邊。

“抱歉,我先回房。”話落,便是隨著霧氣而消失的身影。

“阿……阿撫。”江厭離忍不住喚了聲,見霧氣已散,有些難過地拍了下江澄。

江澄也收起凶狠的眼神,內心有點自責。

藏在暗處的薛洋有些怔愣地吐掉嘴裡的草,他是在天之驕子般的江撫眼裡看到了無力和受傷嗎?

那樣的神情,她也會有嗎?其實兒時,他就看出來她的冷漠隻是為了掩蓋孤獨。那時的江撫也常常露出這種神情。所以薛洋明白她渴望溫暖,他同樣渴望。

於是在兩人隻有十幾歲的時候,成為了彼此的光,哪怕性格截然不同。

江撫來到城南,原先就被花朵所包裹的田野,這些年來更是生長的茂盛,應該是有人在好好打理。

想起兒時,她在隱藏的秘境裡生不如死時,也是這些花兒讓她有了生的希望。

畢竟是幻境與現實連接的橋梁。

生命中曾經有過的所有燦爛,原來終究,都需要用寂寞來償還。

這些年的虛名,源於那次意外踏入幻境的機緣。再者,又是這幾年來獨自一人的修煉。她記得那個人的叮囑,十五歲之前要少之又少的麵見世人。

但她還是食言了,和薛洋日夜相伴了足足一年有餘。那段時間,她為了給他療傷,耗費了不少靈力,同時也開始出現了心魔。

那一年多,她其實生不如死。但是看到薛洋的笑容,仿佛又像看到希望。

薛洋離開以後,閣樓重歸寂靜。

心魔卻沒離開,她也更孤獨了。

有些多嘴的下人在背後罵她怪物,心魔罵她廢物。一開始江撫是不相信的,她功法進步神速,怎麼可能是廢物。

但是當她因為與母親待了一周後,身體痛苦不堪,她才明白她真是個怪物,也是個連親情都觸碰不了的廢物。

那時救起傷痕累累的薛洋,其實江撫也存了好些心思。哪怕知道他有目的,還是想要他能陪著自己。

像正常的孩童有朋友一樣。

哪怕身體整日承受著百倍痛苦。

但,薛洋還是離開了。她也沒再找過父親和母親。

細嗅著花兒的芳香,江撫的心由煩躁漸漸變得平靜。她從寬大的袖口裡拿出精致的盒子,裡麵是一根玉簪。

質地光滑通透,翠玉還泛著光亮。

江撫有些歡喜地笑了笑,她將簪子插入束起的頭發中,心想自己同薛洋也算朋友吧。

不管是以為,還是現在來說。

“不愧是驚豔仙門百家的江撫啊。”背後傳來個調笑的男聲,“就連我送的普普通通的玉簪也能戴的仙氣飄飄。”

江撫收起笑意,轉過身又恢複成不近人情的樣子,淡淡地回了句,“謬讚了,不過是凡人之資。”

看清楚來人後,她又忍不住有些驚喜,“薛洋,是你?”

薛洋送完玉簪後,還是放心不下,專門地藏在暗處,看她情緒不對勁就跟了出來。她果真心神不定,連有人跟蹤都未曾發現。

“喏。”薛洋遞過去瓶酒,語氣佯裝溫柔,實則帶著幾分惡劣,“心情不好的時候悶幾口酒,一下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逍遙似神仙。”

大晚上同幾年未見的男人喝酒,實在是江撫做不出來的事。

不過她最近知道的事情太多,江撫確實需要發泄一下自己的煩躁,於是接過了酒。

更何況,那個人是薛洋。江撫有種直覺,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她相信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