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9(2 / 2)

趁雪下 夏諾多吉 6051 字 1個月前

掛了這通電話後,鐘笛點開楊皓月推來的名片,淩程還用五年前的頭像,是她拍的一個熊貓玩偶。

這玩偶如今還在她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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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程在B區門口看見江正昀的車。幾個小時後,江正昀和鐘笛在樓下小花園散步。

重逢後他第一次看見鐘笛走這麼慢,她背著管家的帆布袋,微微低著頭,不怎麼往江正昀的方向看。

江正昀頻頻側頭看鐘笛。晚飯的飯桌上,不管她說什麼爺爺都笑得很開心。保姆阿姨說追小鐘管家的人可多了,她聽見後談不上害羞,但好像一提到感情問題,她的眼神就變得迷離。

“有喜歡的人嗎?”江正昀對鐘笛的興趣有老爺子推波助瀾的緣故。他自己仍然不怎麼動心。

鐘笛肯跟他散步也是為了迎合江爺爺的熱情。

“有吧。”她說完藏住輕蹙的眉心。

“那怎麼沒在一起?”

“沒緣分。”

江正昀不再問。

這是淩程打來語音電話——

“社區醫院有輔酶Q10嗎?”

鐘笛先是一怔,又結巴起來,“沒……好像沒有。”

“鐘笛,我不太舒服。”

鐘笛匆忙與江正昀道彆,人進了電梯之後才重回理智,懷疑這或許是淩程的一個謊言。

走到527門口,剛站定,沒來得及猶豫門就被打開。淩程隻低頭審視她一秒,隨後猛地將她扯進門內。

“你瘋了嗎?”鐘笛抬起胳膊護在身前,手肘往外抵擋淩程貼近的胸膛。

淩程加重雙手的力度,緊緊控製著鐘笛的肩膀。他額頭往下,抵在門板上,並不看她的眼睛。

他胸膛裡正拚命抑製著一股濃烈的、肮臟的、卑鄙又活該的情緒。

他感受到了鐘笛猛烈跳動的心臟,卻不知道什麼樣的開場白既可以讓自己占上風,又可以狠狠刺中她的理智。

最終他開口問:“聽說鐘管家五年沒談過戀愛了,孤單嗎?”

熟悉的氣息落在耳畔,鐘笛的肩頭似要被他滾燙的手掌灼傷,熱源傳回心口,如同隕落的煙火頃刻間在乾燥處燒出一個黑洞。

“沒有戀愛關係,就代表沒有性生活嗎?”她語速很慢,語氣也不甚分明。關於偽裝這個技能,她永遠比淩程段位高。

淩程驟然鬆開一隻手,死死掌控住鐘笛的下頜骨。他逼迫她抬頭,目光落進她似笑非笑的眼睛裡,試圖在裡麵抓住一星半點的他想要的情緒。

可惜除了輕視,什麼都沒有。

“淩程,都五年了。你賤不賤啊。”鐘笛又緩聲開口,往他心裡的那滴劇毒裡增添更惡毒的成分。

昨天中午鐘笛才得知,原來當年他沒回頭,不是因為他聽見了她的解釋之後選擇不相信,而是他壓根就沒有聽她的解釋。

這更諷刺。

因為在那之前的半年,他們分手前下的那場暴雨中,最冷的雨水都源自於他的“不想聽”和“厭倦”。

如果再回到刺破他謊言的那個傍晚,鐘笛想她一定不會慫恿徐友坤的外甥麥喆做她的幫凶。

淩程的謊言再令她難受,他朋友們的話語再令她心寒,那又如何。再失望,再難過,都不至於讓她用自損名譽來狠狠報複他。

那時她該做的,就是轉身離開就好。

可那一年,她隻有二十三歲。二十三歲的鐘笛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十八歲時就愛上的人。她怎麼可能不傷心,她怎麼可能還擁有理智。

那一年淩程回國四次,三次是為了她。她本來以為第四次也是為了他,直到看見他跟朋友的聊天記錄,才得知,他在十天前就悄悄回了國,瞞著她一個人。

他的發小陳靳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們倆之間永無秘密——

陳靳:你可千萬彆讓她知道你跟梓伊他們去新疆的事,我瞧著你挺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話說你跟梓伊有沒有那啥呀,我瞧她回來之後特開心。

淩程:?前因後果你都知道……這事不說了,反正鐘笛也忙,沒工夫管我。

陳靳: